风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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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之道

    翌日,江玖起身下床整理床铺,再是洗漱,做好一切后敞们打开,走出船舱,光线一时竟始江玖眼皮沉痛难视,双眼眯成一条,缓缓适应着光线的刺眼。

    昨日睡的不算好,慕容昕钰浪荡就算了,主要是竟然坚持到了半夜,就连江玖都感慨这个没修炼的还挺能抗,与之同睡的女子也是不甘示弱,愣是到了半夜也不过只发出了些点点蝇蚊之声,要不是江玖耳力现在极好,说不定还真就没听到了,真是美妙啊。

    说道慕容昕钰,他就从船舱内走出,扶着腰子伸了伸懒腰。

    “你怎么没被累死?”江玖戏谑的微笑揶揄。

    “啊,”慕容昕钰先是还没知道江玖在说什么,旋即反应过来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鼓包,“我药多啊,就是负作用有点多。”说完再次按了按腰子。

    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再次走出位意想不到的人。

    一位身着丝绸睡衣的女子走出,不清不淡的的看了江玖一眼便是含情脉脉的带着浅笑望着慕容昕钰,眸子似水柔情,这是江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难道是相爱了?但旋即江玖可能就懂了,江玖不是迂腐之辈,昨晚慕容房间传来的声响和隔壁邱芊雪的一夜无灯,再将今日这情况所结合。江玖立马就分析出了个令他惊掉大牙的结果,这是有多不解就有多不解,难道,修炼之人已经不拘小节到了这种地步了,这才认识多久就可以在床上言欢。其实这么想,江玖还是迂腐了些。

    “我先去换个衣服。”邱芊雪脸上还有化不尽的疲态,白皙的皮肤上闪着白嫩的光晕,至于为什么穿睡衣,因为昨晚……已经没有衣服可用,只好先回房换个衣物。

    一路上再次无言而已。

    岚梁山,风景秀美所在之山有一寺庙,这便是岚梁山证道处,斑驳的墙壁和石柱,门前的扫地小厮躺在台阶上闭眸假寐,均匀的鼾声起伏,他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手边还随意的丢着一把扫帚。

    可别小瞧了他,有着坚石般的体魄修炼路数和无影无踪古纹,谁人能想到看门的扫地小厮竟然是天下天骄前五十名的强者呢。

    岚梁山是浔江这一片最大的势力,依山而立,虽是寺庙,可这规模却是有半个山头,从山腰连绵上山顶,屋舍俨然。浔江两岸边交石犬牙差互,树木由远而近。

    扫地小厮合着的眼目缓缓抬开,带着散漫和惫懒看向了山下,他处于半山腰的大门处,往下一看蜿蜒绵亘的靛青台阶像是长龙,现在正有人在沿路而上,扫地的小厮忽地瞪大了双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蹬得笔直。一副俨然领导视察,偷懒的员工心虚的伺候恭敬。

    山下走来的三人居中的那位锦衣华服,俊美清秀,一旁还跟着一位青蓝色长裙的女子。扫地小厮一眼就认出了这位修炼世家之最的慕容昕钰公子,他的名头可不小,但是个白荒第一风流就让人铭记于心,身边跟个美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个……护卫吗?

    慕容昕钰走上前躬身作揖:“见过孙阳师兄。”

    没想到他们竟然都互相认识……一点,扫地小厮略有些纳闷,自己这个天骄前五十名虽然算是出类拔萃但是怎能入的了慕容昕钰的法眼。他们和慕容家只有一点点的往来,可这慕容昕钰却是认识孙阳而他孙阳只知其名讳不知为人,也是没想到慕容昕钰不像那些世家公子样嚣张跋扈,反而文质彬彬像是君子。到时让孙阳开了眼界,自己把他做上宾,而慕容公子却是像朋友上门般洒脱。这让孙阳对他的好感倍增。

    “不知慕容公子上门有何事相访?”孙阳立马一改惫懒的神态,客气道。

    “我这二位朋友需要你们的试炼一用,可否?”

    “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的,我们岚梁山就是为了天下英雄豪杰不被辱没而立的。”

    “嗯,”慕容昕钰还以笑容,“还请带路。”

    “走。”孙阳摆摆手示意跟上。

    走入斑驳的大门后,院内视野格外开阔,依山而立的房舍几乎不用太多围栏,而且修炼之人纯乎不怕失足,他们本是体质强迫,当然如果掉下去了就找人给他收尸就行了。

    岚梁山人来人往,四周都有进入的大门,慕容昕钰一行人只是其中一个门口,他们都走向了那个山顶而去。

    青石台阶愈来愈远,像是蜿蜒盘旋的长龙,一阶阶的走的越远,越能感受到法则元素之力,与之牵动的古纹越来越强烈。空气呼吸起来就像是更加绵密,青草香窜入鼻子,还有耸立的古木。

    走进一处半山腰的小院后,忽然有一个急步的男子出来,到了慕容昕钰面前,恭声道:“慕容公子,这边请。”

    众人相视一眼,怎么都知道了慕容昕钰来到这了,有些让人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慕容昕钰问出疑问。

    男子说:“我不过一小书童,怎会得知。”

    “那是?”慕容昕钰还是不解。

    书童轻笑道:“自然是我家老师感受到了慕容公子来此做客,他在等你。”书童看了看慕容昕钰身边的二人,“他们二人自然也是我们照看,也请同行。”

    慕容昕钰想了想,便是不想了,摆摆手示意带路,书童含笑走在前方带路。孙阳一脸茫然,合着自己就是被忽略了,最后只好摆摆手下山而去,再次回大门扫地。

    绕了不少路,弯弯曲曲的,好像走到了后山,没想到的有一瀑布倾泻而下,潺潺流水汩汩的冲刷着长着苔藓的石块,银瀑如丝,白云揽过。

    瀑布旁有一小院,不足百余步,小院内有一个慈善的老者,他望着慕容昕钰这边,可是虽然他邀请的是慕容昕钰,可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看的是江玖。嘴角含笑,柔目慈善,两鬓斑白或是满头白发,白发如银霜,一身白衣被呼风呼吹的摇曳。

    众人走近之后,书童退去,他们来到屋内,小桌上摆着两盏茶水,上面袅袅飘烟生着热气,老者也是发现了桌上用过的茶水,不疾不徐的收拾起来,再次添水换杯,重新加了茶叶。

    “麻烦你烧一下水吧。”老者面向江玖说道。

    江玖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一把火流丢向了水壶底下,然后有些脊背发凉,他忽地想到,他怎么知道这些?

    老者轻笑一声:“看出来的,看出来的,不必惊讶。”

    众人显得有些拘束,毕竟若是同龄人还最少放得开,而现在面前的是位色厉内敛的老强者,他一眼就看出了江玖现在的地步。甚至连心理都把握的死死的。

    茶水烧开了,老者亲自为他们都斟了杯茶,老者延边捏起茶杯,轻轻的啜饮了口,茶水回甘悠长。老者示意,慕容昕钰也正襟端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时女子的礼仪就显现出来了,她端起茶杯自然的啜饮,江玖就显得很粗犷,拿着喝茶的小杯子打量,难道是在估量杯子的价格吗?晃过神来后才发现都在看他,神色不一,邱芊雪嘴角带着哂笑,慕容昕钰带着不解,老者则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像是个慈善的老人。

    江玖尴尬的拿着茶杯递到嘴边,喝的时候还发出了呲呲的水声。

    “呵呵,没事没事,我这没那么多的礼节。”老者呵呵笑着。

    老者起身:“走吧,我知道你们来干嘛,慕容家的小子就在这和我下下棋吧。”

    旋即他便带着江玖和邱芊雪进屋,屋内陈设简朴,一张床和一副柜子与些许家具就是极限,真的就是除了生活必须品其他的都没了。

    外面是吃饭的桌子,卧室在里面。

    “这种试炼阵法纹路我还是会一点的,你们放心。”

    邱芊雪被安排到了屋内睡觉的卧室里,江玖则是在外面铺了层凉席,江玖心中暗叹不公。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撒在地面,江玖能看到微微的阳光,他发现做了这么久老者还是没做什么,就连里屋的邱芊雪都开始了直面本心的试炼。

    这种试炼是种精神试炼,你会进入沉睡,潜意识回到心中最深处,本来每个人都能做到,就是做梦,但是梦总是不清楚的,可这个阵纹可以做到,它能将潜意识最真实的自己放大且让你自己感受到。

    “知道什么是天地古纹吗?”老者坐着发问,他坐在吃饭的小桌旁,问地上盘坐的江玖。

    江玖自然是不知的,摇了摇头。旋即他忽地想到这老头不会是要指教一下自己,一位老强者的指教,不敢想自己会变得多强。可他又心中暗叹,怎么别人交的比自己先生还多好多啊。

    “我认识他。”

    老者的话语让江玖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他?那个他,最有可能的是他先生,但貌似有些难,自己来这里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难道他先生就能来去自如吗。等等,别说可能还真可以嘞。

    “您,认识我先生?”江玖都用上了敬词发问。

    老者颔首。

    “先生如何找到你的。”江玖狐疑不解。

    “谁说他找我了,我只是认识他罢了。”

    哦,原来如此,江玖想。

    “我们继续吧,”老者示意江玖坐好,“天地古纹其实就是把天地间的元素灵纹路化后再释放,因为你的气源自带火灵之术,所以就省去了借火灵之法,但依然可以用火灵之术再次增强自己的火焰,而且因为你是龙魂气源所以对火的掌控力名属前茅。”

    注:龙类是早期生物种类,越是古老的生物对元素灵气的掌控力越强。

    “好了,第一课讲完了,试炼开始。”老者摆手,睿智的瞳孔中迸发出深邃的辉光,像是高贵神圣。

    江玖还未反应过来,还在知识的海洋意犹未尽,就倏地陷入沉睡,意识像是陷入沼泽,宛如实质的黏稠之物包裹江玖,直到最后一点光亮消失,无尽的黑暗笼罩。或许是分不清虚实,他觉得包裹他的像是一个名叫孤独的词汇。

    山林间花草丛生,树木葱葱郁郁,小屋建设在农田旁边,忙碌的男女欢歌笑舞乐在其中,他们的孩子站在草垛上玩耍,那是一男一女两个稚童。小男孩不是很漂亮,但是有点秀气在的,女孩则是圆圆的小脸嘴角弯成月牙儿,睫毛长长的,就是现在还有些稀疏,头发乌黑靓丽,即便穿着布裙也显得单纯可爱,除了脸上有些雀斑,真说不出来其他缺点。

    他们二娃子在草垛上蹦蹦跳跳,他们的爹娘到也不怕,这点高度还摔不倒这两捣蛋鬼。

    “他们是谁?我是谁?我在哪?”有声音若隐若现的出现,可就是没人听到,仿佛没有发生一般。

    小孩们嘻嘻闹闹,大人们乐见其成,反正只要不惹事,怎么样都是好小孩,天色渐暗,天空淡淡昏黄,他们的父亲来到孩子们的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抱起放下。

    “走吧,回家吃饭去喽!”说吧便是左右手各抱起一个孩子。

    “你别摔着他们啦。”一旁的母亲担忧的在父亲周围打转,有些哭笑不得。

    孩子们意犹未尽的再次看向那堆草垛,有些不舍。他们的爹娘则是不理解的回头同望,更是不解的在想,他们为什么喜欢那些草堆呢?回家吃饭不是更重要?

    “怎么喜欢上草垛了呀,你们啊都玩一天了。”

    小女娃奶声奶气的说,边用手挥舞的比划,“草坨好玩,我们可以跳的好高好高,我都碰到月亮了。”

    哈哈哈~

    他的爹娘都笑了起来,即便小女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他的母亲又有些哭笑不得,草垛说成草坨,其实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可是你说你在白天碰到了月亮,怪不得说小孩的世界很小呢,离天的距离就只有个草垛高,跳起来挥挥手就碰到了。

    “蠢傻子噢,白天哪来的月亮。”他们父亲哭笑的解释。

    “天上吊着的。”小男孩理直气壮,像是不满爹娘对他们的观点发出质疑。

    “哈哈。”他们的父亲笑着,母亲拍了拍他们的小脑瓜。

    “被说了,回去吃饭。”

    烟囱飘起袅袅炊烟,男人正在井边挑着水,灶房内女人正生着火做饭。这是个灶台,它的火势需要风吹来控制,有钱的人家是用鼓风机的,那是个推拉装置,没钱的只能用一个竹筒将里面掏空,这样就有了一个“嘴动鼓风机”了。拿起竹筒呼呼呼的向灶口里的火焰吹风,火势窜的一下增大。

    注:每个地区用的都不一样,只是作者写的这一种,作者见识太低了。

    米饭香扑入鼻息中,夹杂着腊肉香,那是母亲做的辣椒炒腊肉,香气扑鼻,令人口水直流味觉大开。

    小男孩眼巴巴的望着锅子里的腊肉,虽然不多但也让人垂涎欲滴,半个巴掌大的腊肉其实也是吃得饱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做腊肉纯乎放盐居多,因为这样更好保存,吃起来也更加有味,虽然喝的水会有点多,盐吃多了也不是很好,可是他们这种人还会在意这种吗?

    饭菜被端上桌,父母和他的孩子们相坐四面。男孩和女孩风卷残云般的向腊肉发起进攻,他们的筷子都拿不好,只能拿到筷子中间部分,夹肉的时候的显得有些勉强,但还是让他们片刻间吃了大半的腊肉。

    他们的爹娘慈爱的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就连饭都忘了动,碗拿在手上筷子停在手上,就这么看着孩子们风卷残云的吃着,他们舔了舔了嘴唇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的把把目光再次看向了父母,其实他们知道一次炒腊肉是一件难事,但还是抱着希冀,因为真的太好吃了,所以总是会想再吃点,其实就算父母不给他们吃了,他们也不会太伤心难过,只会露出点点失望让父母们看到,每个孩子其实都是这样的,他们不会太强求什么,只是想得到父母的关注罢了,这时的父母们都会露出纠结之色,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说。

    “咋们下次再吃吧,昂,乖。”母亲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慈眉善目。

    孩子们失望的点点头。

    夜幕降临了,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那是月亮的倒影或者是靠近河边的小屋灯光。

    台阶前男孩和女孩并坐着,他们撑着下巴抬头仰天,那是点点的星光点缀在漆黑的画布上,月亮其实也算是衬托,因为月亮只是占据了一小块,而星光是遍天都是。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小女娃用自己稚嫩的童音唱着童谣。

    “我告诉你,我是那颗星星。”小男孩凑到小女孩身边指着天上那个最亮的星星在耳边小声说道,仿佛在告诉她自己的这个最大秘密。

    “你才不是!”小女孩哼哼到秀眉紧蹙,“我才是。”说吧挺起自己的胸膛让自己更有气势。

    他们嘻嘻闹闹着,他们的父母忙碌完后也会驻足观看,然后感叹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又怪又单纯,这也是最好的一段时光。

    小孩子的世界很奇怪,他们会喜欢些奇怪的事情和物件,可也是简单的,他们想的很简单很单纯,星星亮星星闪星星好看,那我就要做那个星,如果告诉他们星星只有在毁灭爆炸的时候才是最亮,他们会觉得你是坏人,狠狠啐上你们一口。所以小孩子的梦可以不真实,但他不能醒来,即使就算醒来了他们可能也不会相信,孩子就是这样清纯而天真的。

    那是他们最快乐的一天,能吃腊肉看星星。

    很快,时间匆匆然然的飞速逝去,小男孩也长大了,有一天,他发现回家找不到什么了。

    哐!猛的开门撞到门框发出闷响,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慌忙的闯进自己家房门,一片空空。他开始翻箱倒柜,看床底下,反正什么大小洞不管能不能藏人都给找找,生怕漏了哪。

    然后他一个小孩竟然颓然的坐在凌乱的床铺上,他不再幻想自己是星星了,但是幼稚的气息还是在他身上存留,因为只有孩童才会找找那些不可能藏人的地方,他们会觉得是不是在和他们玩捉迷藏。

    他眼底好像写着“爹娘不要我了吗”的疑惑。原来啊,他在外面听人说他爹娘跑了不要他们了,起先还是争辩着,后来啊越来越多的人确信的告诉他……

    “你爹娘真的跑了。”

    “他们不要你了哦。”

    “野小孩,野小孩,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小孩。”

    “你爹娘子丢掉你了”

    他们讥笑,他们哂笑,他们幸灾乐祸,他们的揶揄无比狠毒。

    小男孩倍感悲伤,他哽咽的抽泣着,小女娃从一旁探出头来,摇着男孩的小手臂,呲着笑脸:“别哭啦,别哭啦,爹娘他们肯定会回来哒。”

    男孩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

    再次一转,男孩已经在一个人家里干着杂活,他们的老爷姓江。男孩每天做着日复一日的下人生活,女孩则是陪在他身边,当然他们都有活干,都是工人阶级,只能在是每日杂活结束后才能聚在一起。

    他们开始渐渐的对以前的事淡忘,不是他们不想知道而是他们没法知道,这些时间里他们也有想过去寻找,可总是一无所获。

    他们好像很少再次看见那片星空了,生活变成了繁琐的机械,总是重复着,再次看向明月之时,它在视野里却显得支离破碎,那好像是水面的倒影。

    除去繁杂的琐事外,男孩还总会被人刁难,他们都不喜男孩,没有什么原因在,单纯就是看不上的那种。男孩想,那就罢了罢了,将就将就得了。反正现在也挺好的,总算是吃喝不愁。

    其实男孩还想过能不能找到其他亲戚,可是问起来周围邻居后就是——都死了,原来自己啊,已经纯乎没有家人了,也是孤单了,只剩了个“妹妹”陪着自己。

    慢慢的,慢慢的,时光匆匆冉冉再次逝去,其实很快很快,男孩也长大了,脸上再没了秀气,变得也不是很帅,总之就是很普通。

    这一天他的妹妹走失了,他又找不到自己妹妹了,本来啊爹娘就已经走了,男孩还有个妹妹其实也不是很难过,而现在他找不到了,他的妹妹竟然也离他而去。

    男孩从屋内找到屋外,再是集市,或是做工的人家里,可结果就是没找到还被骂了一顿,别人问他没事老来干嘛,他不敢言语,其实就算他有正事来这里他们也会对着男孩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男孩只能受着,把气咽回肚子里。

    灰头土脸的他走出了大院,在街上喊着。

    “小青子!小青子!你到哪去了?”

    小青子是他对女孩的爱称,这样亲密些,女孩同样也有对男孩的爱称,好像叫——玖哥哥。

    忽然好像有人心头一震,呼吸沉重而又困难,他的脑海里在打转,有几个字眼像是利剑般刺向心头——青莹莹!

    有人诧异迟疑,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妹妹?都是假的?但旋即他的意识有消潜,什么都不会再想。

    男孩跑到了树林中,树木纵横交错,怎么这些树木像是想拦截自己般生长着,天空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声,白光划破天际歪七八扭,空中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视线变得黯淡,眼前仿佛雾蒙蒙的,树木的枝干和葱绿的树叶成了长毛的怪爪,被风一吹像是张牙舞爪。

    男孩冲了进去,狂奔在交错的森林之间,淅沥沥的小雨呲呲啪啪的打在叶片上,旁边汩汩的溪流变得湍急。

    男孩疯跑在矗立的树干间,藤蔓伸出来缠着他的脚踝,令他跌倒,雨水在打湿他的视野。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跑,但就是越阻挡他越要去看看深处。他觉得有什么在等着他似的。

    这一路上坑坑洼洼,跌宕起伏的地面令他频频趔趄。他终于跑不动了,虚弱沮丧的踏上回家之路。

    他回到家,落魄的像个丧家之犬,发丝因为雨水的缘故紧贴在面颊,男孩早已长大,但是再次被人抛下后也难免不会悲戚。

    他躺在床上冷的发抖,蜷缩的样子像条流浪狗,他在等着“主人”来带走他。

    翌日,雨停了,再次变得晴朗起来,城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男孩走在街上落魄耸着肩膀的样子尤为沮丧,他走在花花红红的大街上,有人要举办婚礼。

    那是一辆八抬大轿,车上应该会坐着雍容华贵的小姐,她要被人迎娶回家了。前面坐在马上新郎也是眉清目秀风流倜傥,他驾着马英武非凡的像个将军。可男孩看到后却是厌恶的,因为此人总是欺负他的一个,他们都是恶人,喜欢在弱小里寻找纯在感。

    花轿的帷幔东摇西摇,不是人抬得不够稳,而是风吹的摇曳,男孩看呆了,他觉得里面的人很美丽很熟悉,像是某个熟悉的人,但又说不上来。

    帷幔里的人儿最终还是被男孩看到了,倾国倾城的容颜,乌黑的双眸略显空洞,高挑的鼻梁,优美柔和的下颚线,端坐的双腿笔直修长,只是她的面颊有着两行醒目的泪水。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觉得里面的人儿像是青莹莹,这是直觉所说,但是里面的人却美得不似凡物,青莹莹是绝对没有的,可是男孩就是觉得里面的人是青莹莹。

    男孩最终只是驻足观看,直到这场婚礼进入了尾声,他们进了府邸欢歌笑语言笑晏晏,听着里面的欢乐声,再看看男孩现在自己的窘迫倍感悲凉。

    一阵风过,仿佛吹醒了某人……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快、快啊,不要啊!”

    “救她救她,杀了他!”

    有人在咆哮在怒吼,他绝望的哭喊,空气中仿佛有人在低低抽泣,但又好像没人听到。

    男孩回了家,他仿佛没发现自己不用吃饭也不饿,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种问题,还是落魄的像是丧家之犬无处依偎。

    次日又莅临了,城中传出有一美人自杀了,男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这次狂奔起来,目的很明显,就是江家府邸。

    他飞快的奔跑者,四遭的事物在飞速的流逝,无论什么吆喝和招呼都影响不到男孩,不过……为什么他们今天对男孩格外的好,都想留住男孩,又像是在阻止男孩前进。男孩全然不理,有人来拦住他。

    “今天的菜,刚摘的,新鲜着,来一点不?”

    “滚开啊!”

    男孩推开所有阻挡之人,一心只想去到江府确认某些事,这路……今天怎么格外的长远。

    江府终于到了,男孩来到门前,粗鲁的拍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只想……只想,再见见……她。

    门开了点缝,男孩什么也不管径直闯了进去,把那个看门的下人给推了个趔趄摔倒。

    今日的江府与昨日截然不同,从红色喜庆转变为白色伤悲,红灯笼掉了色变成了惨白的,纸钱漫天飞舞。一副棺材愕然出现在面前,男孩疯魔了般冲向棺材,颤抖着双手轻轻打开棺盖,像是怕惊醒棺材中的人儿。

    所有穿着丧服悼哀的人们都懵了一会,他们的记忆中貌似没有这个像是乞丐的亲戚。可他现在抱着棺材痛苦的样子又不像是演的,让人怜悯的不想把他带走。

    突然,昨日的新郎官怒吼:“你是谁!碰我娘子作甚?”他勃然大怒。

    毕竟谁在丧事的那一天见到妻子的棺盖被人打开不会愤怒呢?看门的下人也跑了过来,指认男孩是强闯进来的,他们知道了。哦,原来是个登徒子觊觎别人娘子的美貌而出演的一出戏,要不是现场有人作证,还真就相信了他。

    但旋即而来的是愤怒,滔天的愤怒,有人暴喝道:“来人把他打出去!”

    下人蜂拥而来,男孩则是抱着冰凉的尸体痛哭,他哭的失魂落魄,仿佛他才是躺在棺材里女子的丈夫,可然他不是啊,他身无分文无名无分,他现在像是个地痞流氓在别人家里撒泼打滚。

    他被人拽着离开了冰冷的尸体,尸体脖子上的那一条殷红格外显眼,他真的想再抱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他这次确认了,真的就是青莹莹。

    被丢到外面的男孩冲向门口,门早已被锁上,无论男孩怎么撞破脑袋也进不去。

    他无能的嘶吼着,面色狰狞,怒目金刚。

    他要复仇,复仇他们所有人,是他们害死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是他们让自己孤身一人,是他们让自己家破人亡。

    他踏上了修行之路,他回来之时会屠戮殆尽所有人,带着复仇的焰火。

    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男孩会再次遇上自己所珍之人。

    从这开始,就变得模糊了。

    一名女子,冰冷美丽身段高挑,她喜欢自己单单一人,和时间的所有人或事都疏远,她本来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一个比凡人还废的男子,在那个男子身上,她看到了颓废,生活明明那么窘迫,为什么还要逼自己呢。平淡的过完一生不好吗?非给死在修行之路上吗?

    那个女子总是在帮这一个男子,总是救他于水火,好些次男子在将死之际频频看见那张美绝人寰的脸蛋,她明明是那么遥远,明明是疏远了全世界,可就是和他这么一个废柴话语不断。

    “为什么又要来这?不逼自己会死吗?哦,对,你就是想死,你就是个大傻叉!”女子不耐的说道,却又是救下了男子。

    她的脸蛋其实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见,但男子打心眼里觉得她好看,不参杂任何事情的美丽。这是再次喜欢上了某人的表现吗,他自己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可没想到还是有人走了进来。

    男子好像被抱起来了,这一幕不免得有些好笑,怎么一个大男人被女子抱在怀中呢,男子享受的往里蹭了蹭,一个巴掌过后才乖了许多。

    这个画面到这就结束了,有人记得当时最后是逃了出来的,后方有着火雨雷电,河流在瞬间变得滚烫,里面跃出来的不是准备跳龙门的鲤鱼而是火红的烈焰和鳞甲,再是空中飞龙,或是人类。他们好像掺合好了,一起来诛杀男子。

    这是为什么呢?

    有一个片段,男子头角峥嵘,面部狰狞的像是恶鬼,身上长出了怪异的羽翼,身上脆弱的地方出现了像是甲胄似的铁甲,它们隐与体肤之下。

    男子的双瞳成了血红色,他看的却无比清晰,他看到了世间的丑恶,所有人的不理解,朋友兄弟的背叛。他的意识无比清晰,听到了他们的恶言谩骂,他们所有人都以为男子是魔鬼,殊不知,真的魔鬼在哪,它们其实在最深处。

    男子总是打杀的路上,他的一生仿佛只有杀戮,他一直在寻仇的路上。

    那是他的第一位仇人,也是最恨的一人,他是江家的真命天子,他是要拯救天下的英雄。怎么回事?怎么他自己成了恶人,明明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为什么世人都让自己放下那一段往事,男子不信,他就要杀了这个真命天子,他才不信什么天道真命。反正只要是自己的仇敌……那就杀!

    男子一人敌他们千军万马。

    虽千万人,吾往矣!

    可他还是在血淋淋的沙场上落荒而逃,他终是不敌,一人的拳脚怎敌得了千万人的拳脚。

    最终他拖着重伤再次逃脱,去到了某人的住处,他想再次最后见的人是谁?

    某人看到这一幕仿佛在呼唤。

    “莹莹!莹莹!小青子——!”

    依然是无人听到的呼唤,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哀歌开始奏响了,他走进了屋内,却是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被人抱着怀中,那个男人附身亲吻男子视以生命最后希冀的女子。不是冷水浇盖,而是铁水灼烧着男子的心灵,那个人他好像也认识,他的谁?记不清,但是他怀中的女子竟然不是青莹莹,模糊了脸,为什么这么不清楚的人儿竟然是自己最珍贵的人,而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现在最狠的人变了,不再是江家的那个了,而是眼前的这个,他知道了,他是个骗子,骗了自己。他要杀了他,报仇!

    可男人仿佛全然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把男子放在眼了,他亲吻了女子的嘴唇,竟然看向了男子,嘴角带着瘆人的笑,像是戏谑,或是嘲笑。仿佛说着“你真没用啊”“你个废人啊”“难道这么久了都没发现”。

    男子失去理智,狰狞的面孔让人发毛,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温度在四遭升高,干燥之物瞬间窜起火蛇,天空成了绝望的黑红色,火焰业雨替代了淅沥沥的雨水。土地变得焦黑,水分消失的迅速,无辜之人惨死于荒外。

    他成了火焰的君主,那是复仇之焰,降临之时带着灭世的神威。

    他冲上去一瞬间,那个男人一掌挡开,所有攻势瞬间被挡在一面气墙外。那是自信,绝无所有的自信,他轻松的碾压了男子,压的男子无力抵抗。

    他有些愤怒,仿佛在怪男子为了个女人的事,“我是为了这个女人吗?她再漂亮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会化成一堆白骨,你怎能如此肤浅,废物!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你怒不可遏,庸才。”

    男人这次竟然扒下了她的衣物手在她的身上到处触摸,男子有些绝望,这不是他能应付的的敌人,他还能一往直前吗?不行的,不行的,就算是不敌也要死战,她总是救你于危机,你怎能再次辜负,已经辜负过一人了,他不想再辜负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

    他的焰火不断的冲击着气墙,元素力充斥着这一片空间,不仅是焰火,还有他的拳击,即便已是血肉模糊,即便是拖着重伤之躯。

    攻势的冲击下,屏障开了个小口,但不是男子开的,而是里面人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而开设的。

    数柄长枪如是怪爪般刺穿女子的身体,女子仰望着天,眼神空洞,好似是无力了,她的头倾向了男子那边。数把长枪立在地面,上面是已经香消玉殒的绝色美人,她的嘴小开着,不知在最后一刻想说些什么。

    她美丽而洁白的身躯变得血红,沾满了自己的鲜血,她皮肤本是健康的白皙,现在成了惨白惨白的,男人咬向了女子的螓首般的脖颈,他在磨牙吮血吗?他狂欢着,男子哭嚎着,他不断频频撞向屏障,屏障虽然让他看得清里面的景象,但是他还是无法突破。只能无力的望着里面悲剧的发生。头破血流,胫骨错乱。

    那是一场盛大的献祭,重伤的男子也活不久了。

    忽然他被拉入了一处空间,四遭什么也没有,他见到了一个少年,虽是少年,但也是秀气了些罢了,没比他矮多少。

    少年无声的看着他。

    他们仿佛在做一场交易,不知道内容的交易,无声的进行着,他懂了,只有这个少年才能助他了,只有更强的力量才能镇压,只有成为最强才能守护自己珍惜的一切。

    他……同意了。

    一切规则仿佛萦绕而变。

    男子再次展开双眸,变得深邃,宛如星辰大海,汪洋浩瀚。他感觉到了力量的澎湃,焰火的高温得到升华。亡命之徒最终翻盘,他成了别人无法控制的因素,掀翻了这一桌好棋。

    男人勃然大怒,他怒吼着:“是你!又是你!总有人能治你的,但这样又怎样,他现在又不一定能毙命我。”

    他说的是实话,就算得到了力量的填充,到也只是填补了空缺,他还是无法彻底击杀男人。因为祭礼已经完成,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谋划这么久的东西难道会弱吗?自然不会。

    男子击破了屏障,刀兵相向,各种元素混乱充斥着,男子无论是火焰怎么精准,可就是和男人分不开差距,甚至还处于下风。男人的攻势中带着各色各样的元素,宛如神灵,他之前的攻势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她。男子再次望了一眼,悲伤在心中炸开。他每一次的挥拳都带着滔天的愤怒之火,他再次不断的变换着攻击方式。拳法、腿法、擒拿,他或是拿出武器,大剑、长枪、长刀,每一种武器他都用的宛如大师,就像是所有武器都是他的手臂般熟练。

    因为那个男人夺走了自己最后的珍惜之人,那是做人的最后一个理由,而现在却要夺走她。

    他怒吼!他砍杀,兵刃多次撞击,最后都承受不住断裂,他再是拿出其他武器兵刃,像是源源不断。不仅是武器还有法宝,无论是飞剑还是宝物符箓,都通通派上用场,一股脑全砸在男人身上。男人终于显现出烦杂之色,渐渐的落了下风,他有些招架不住,估摸着在想面前之人怎么愈战愈勇,攻势仿佛在叠加,怒火在上涨。忽然破风声在耳边响起,他的一缕发丝被狂风骤雨的攻势斩落,徐徐的飘落在地。

    不等他分心,攻势再度徐来。

    “你真的疯了吗!有这等实力后,你有资格与我共分天下。”

    “你逼的!”

    “什么?”

    “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他不想听,挥砍如狂风。明明自己这个粗人怎么会有人总和他说分天下的这种话语呢。他只想砍人而已。

    男人落势后,几个闪身离开男子身边,狞笑着说道:“好好好,你切先等我几天,我再……”

    话未说完,男子带着冷冽的目光袭到他面前,一剑定在他的背后,飞剑飞出再次刺向了男人,他的双眼惘然,没想到自己会输。他都算好了的,怎么会输呢?

    他没输,那只是他的一个假身,真身至始至终都未出现,但他的声音出现了。

    “斩我一假身,你可以。”声音出奇的平静,就像是不在意男子般。

    男子停下了,怎么停下了,他逃了,还是没有赢,可以说是大败而归,不对,他都没有归处了。

    呵呵,可笑啊,都想杀我,怎么般呢?仇还没报完呢,其他人都还活着呢,他们都是共犯,他们才是撺掇者,不对,或许是共谋者,竟然这样。

    何不杀尽这天下!

    反正自己都没了生命的理由,他们共同埋葬了男子生命的理由,那就让他们有理由也给死,这样自己就会平静些许了吧。

    男子手持兵刃去往了各个仇敌之处,他们是仙家也可以是各方势力,他们都是共谋者,为了些眼前利,总是要逼自己到死路,现在好了,他们成功了,可是那个男子将带着复仇的焰火降临。

    他伏瞻化为火海的世界,这里前几日还是美好的,而现在没有一处净地,四遭化为了火焰,有人被烧成焦黑的尸骨,会死很多无辜之人。

    他真的成了罪人,而现在他却不怎么在意了。死就死了吧,反正都是普通人,谁会在意呢,在这种地步后,他已凌驾于众生之上,凡人的一切对他而言于鸡豚狗彘何异。

    他这样成了灭世的君主,他明明总是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只想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梦想已是成了虚诞,他成别人噩梦的起源;他成了自己口中口诛笔伐恶人;他成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高高在上之人。

    他言之何错,错与不错何必多于纠结。不过是每个人所见之不为。

    世界的毁灭将临,救世主总会应允而来,他会带着众生的希冀来到,他要手持利剑,斩开这灭世的生源。

    男子定神一观,又是他,怎么命运这么多舛——江家那小子,再次见到,虽然之前也是见过的,但和现在时机不同,刚承受这世间自己最后生命理由的消散,而现在那个令自己曾一度绝望的人还要来添一把火,难道火还不够旺吗?非要这么逼人作甚?

    “你也来阻我,好好好,本是淡忘了与你之间的某些事了,你却还要来多管闲事。”

    “唉,”江家小子叹气,“没办法,我虽对不起你与她,但我是应运而生之人,只能站在你面前。”

    “要不是我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我还真就信了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

    “我不会否认,那是我的过错。”

    “那便来杀吧!”

    男子带着万般的攻势降临,再使世界陷入黑暗。

    汩汩的,潺潺的,像是小溪流动的平静,老者泡着茶,斟了杯茶放在慕容昕钰面前。他们已经下了数十局棋了,总是慕容昕钰输,但他还是咬牙切齿的说着再来,面前的老者眉慈目善的轻笑,啜饮一口清茶。

    啪嗒落子,邱芊雪从屋中款款走出,来到老者和慕容昕钰的棋盘前看着他们对弈,老者注意了过来,不经意的问起:“还有个呢?”

    邱芊雪摇摇头,简短了说:“还没。”

    老者点点头后继续回到了棋局的对弈当中,看着像思索着下步棋怎么下。忽然看向了邱芊雪,使得别人一阵疑惑。

    “小女娃,要不你来下,我歇会去。”

    邱芊雪茫然的点了点头,接过满是优势的棋局,但是想不到这老者的用意。老者交代后棋局后就走向了屋内。

    江玖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栗,他的眼里闪着迷惘,眸子迸出异样的深邃,他的眼里时而闪过恐惧时而闪过怒容狰狞。老者不禁感慨那少年的手笔真是恐怖,只是模仿了下他们岚梁山的精神古纹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效果怕是比寻常的好上数倍,只是看这情况,少年估计还加了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那江玖看到了什么,他简直就像疯魔了般。

    他缓缓地平静了下来,老者将他扶起盘坐,他的双手无力的耷拉。江玖双眼挣开,所见之阳光略有些刺眼,他还在茫然发愣的状态,似是还没回过神来。

    老者拱了拱他的肩膀,试探的问:“没事吧?怎么还发愣。”

    声音传入江玖脑海,他却有些不想在意。因为所有一切画面慢慢的淡去了后,他看到了那个朦胧的身影。青底蓝纹,白云腰带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他带着笑意望着江玖。

    “怎么样啊?”

    “糟糕极了。”焉焉的江玖低头低语的说。

    “呵呵,”少年轻笑,“这场试炼还行吧,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道’了吧?”

    “不知道。”江玖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很奇怪,画面中的人和事感觉就是他江玖,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那些事,最后还要毁灭世界,这完全就不像他江玖。

    “不!”少年义正言辞,“你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它还需要些成长。”

    “什么?”江玖一头雾水。

    “没有啊。”少年不在意的摇手。

    江玖也不好以此再做问,转而问道:“我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出来后他们的印象我就完全没有了?他们是真的吗?我感觉好真实。”

    “他们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少年摇头然后解释,“但,里面的‘你’是最真实的,也是你的道。试炼中所发生的一切事物都和现实无关,他们只是你心中的具象化,也就是说,他们或真或假都是与你有关。”

    “那我看到的那些,作何解释?”

    “那些事或多或少会联系到以前后往后,所以才会这么真实,因此导致事后你绝对不能记住里面所发生的事,不然就会……死。”少年注视着江玖,看到他的面容露出惊恐后噗嗤一笑,“哈哈,骗你的,顶破天就是会改变以后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旋即江玖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少年,“你说里面的东西都是以前或以后关于我的具象化,那么就是说里面的人在现实中都有对照。”

    少年点头。

    江玖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他忽然发现他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全部都回忆不起来了,只是知道发什么事,却不能得知这件事里的所有细节和事物的感觉。

    “别想问了,问了我也说不了。”少年看出了江玖的疑虑。

    许久,终于是放弃思考的江玖开口道:“先生,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现在该干啥呢,就是觉得脑子很乱。”

    “简单啊,去走走,散散心嘛,复仇修炼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不用总是逼自己太紧。”少年说,“我建议你去熠枫城,那里的枫叶很美。”

    少年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影渐渐的淡化了,江玖也没什么表情的再次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那是一个白发白衣的老者。老者和蔼的看着牙,将他搀扶到了床上,自己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江玖对面。

    “你见到你家先生了没?”许久无言后老者问道。

    “见到了,”江玖点点头,“他还让我去散散心。”

    “他说的对。”老者点头同意了少年的观点,“也只有他这么看得开了。”

    “他跟你说去那个地方了没?”

    “熠枫城。”

    “嗯,那里的枫叶确实。”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老者就感觉江玖很沮丧颓废,一直在想着什么似的,两眼略微有些无主。

    老者接着发问:“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没?”

    江玖点头,旋即摇头:“我分不清啊,我分不清啊……我不知道。”

    老者轻笑开导:“看来大抵是你病了,愧疚是没有良药的,最好是给珍惜当下眼前。”

    这会终于是江玖开口发问:“您到底是谁?”

    “我是谁没有那么重要,反正一个老头子你是不会在意的,只需知道我和你永远是一边的就行了,准确来说是和你先生永远一边,懂了没?”

    江玖没有作答,望着窗外,虽然有些东西忘了,但是那些感觉是真真切切难以磨灭,他能感受到那时自己的怒火,宛如地狱的世界,还有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相陪。不对,或许以前有过吧,只是那时自己实在愚钝。

    其实有些事不过一死,何惧之有,所以必须一定要在你的仇寇面前展现自己赴死的决心,不是让他害怕胆怯,只是为了让自己无悔罢了。

    在一切悲剧和绝望发生后,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才是最可怖的。

    老者走了出去,让江玖自己在屋内想想。他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雪白的长袍被白腰带束着,头发随意的簪起,阳光散在他的身上嶙峋的背影显得萧索孤寂,然则背影又是裹挟了那么多的沧桑,那是老者被岁月打磨洗涤过后的悲怆,这才是最有故事的人啊,江玖这才算是什么。

    想到这江玖走出门去,慕容昕钰和邱芊雪早已等候多时。就连看不起江玖的邱芊雪都在耐着性子,看到老者出来后一言未发,再看向窗边木讷的江玖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些事,主要应该是在江玖那,因为看他表情就能意味,这简直就像是在说“我历经沧桑岁月,多愁善感交集感百”。他们虽然不知道江玖在那场试炼梦境中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们很懂味的不问,毕竟邱芊雪自己现在的心情都有些失望低落,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就是……有这么强烈吗?她也没兴趣去找别人麻烦,静等着江玖发口。

    “呃……枫。”江玖一拍脑门,心想完了,这么肃穆的场景自己怎么忽然忘了要去哪,那个什么枫叶城,略有些尴尬看向老者,老者还以鄙夷的轻笑。

    “去散散心吧,熠枫城还不错,那里的枫叶很漂亮。”说完,他自己眼中也有些向往。

    “对对对,我想去散散心。”江玖忙点头掩盖自己刚才的尴尬,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注意力在他那。

    走出白发老者的小院后,江玖回头看了一眼,老者还在目送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岚梁山就有位老者热情款待,还知道了自己后面该去干嘛。他不知道的是每个来岚梁山问道的人,有些记忆虽然自己不能知道,但是会有些片段被岚梁山截取到,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大奸大恶之徒,如果遇见——格杀勿论!他还不知道是这老者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认识自家先生,他不再多想,有些事到以后总会知道的。

    其实江玖自己自然发现了自己的所有路都是别人设定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但他不在意的,毕竟比起以前那种任人刀俎的感觉,现在好多了,最少只要是能助自己完成复仇,其他的怎么都行。他不想再无力的垂头丧气。

    走在路上,目光总会不经意间乱瞟。因为有时候身边会路过一些漂亮的姑娘,或是高挑傲人的女孩,除了这些还有,要么是修炼稀物,要么是非常出名的人或事,他们都很吸引人,以此类推还有种种,对江玖而言,最能一下吸引到目光的自然是美人或好物,但现在的他顿在原地。

    头侧目斜视到了什么,指关节捏的奏响,青筋突起,目光狠辣,杀气在四遭氤氲开来,温度有隐隐约约的上升,让人燥热的有些不适。

    “你……怎么了。”慕容昕钰试探的开问,说实话他有些怵了江玖,现在的江玖简直就像是亡命之徒必死时殊死搏斗的决心。

    “没事。”江玖牙齿咬的紧闭,字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邱芊雪也被吓了一跳,顺着江玖的目光看去。

    石碑——岚梁山道峰登极:

    首位:江澜,天地大道之最,命天下之人。

    ……

    只有这一行让江玖刻苦铭心,好好好,以前那么下三滥的人怎么还成了天下人的英雄,他明明是最无耻最虚伪最自私之人,他凭什么?凭什么!

    现在的江澜是众望所归的,而他江玖只是丧家之犬,流浪败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