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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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谋士

    不知渔船在江面上行驶了多久,伍恣胥被人叫了起来。

    “这位公子,到地咯。”

    伍恣胥蒙蒙醒来,身边的小胜也跟着醒了过来,伍恣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生甜美,整个人轻松不少。

    醒来的伍恣胥看到老人正朝湖面上撒着网,起身走了过去作揖道:“在下伍恣胥,楚国人士,感谢老人家在危急关头救下了我们,大恩大德我今生恐怕都无以为报。但我有一物,还望老人家能收下!”

    随即解开腰间的佩剑说道:“这剑是我家祖传三辈之物,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世上难有其他兵器能比拟此物。”

    老人笑了一声打断了伍恣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

    伍恣胥一愣,还没张嘴就听老人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捕鱼翁,偶尔划到春江对面载客赚些钱,你这东西我不要,舞刀弄枪的我耍不来,但是这过江的七文钱我必须要。”

    说罢就伸出手去,意义不言而喻。

    这可愁到了伍恣胥,别说七文,就是一文他也没有啊。老人看出了他的难堪,没有继续难为他,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七文钱我就不收你了,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闻言伍恣胥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在所不辞。”

    老人转身从身后的竹篮里抓出来一条金鱼,伍恣胥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从未过见过如此奇特的鱼。

    鱼长一尺通体泛着金黄色,鳞状似爪印一般杂乱无序,一双银须弯弯过身,在那老人手里正不安的躁动着。

    老人放在板上,鱼瞬间老实了下来,老人拿出块布边包边说道:“你这是要去姑苏?”

    伍恣胥点点头。

    没一会老人就包好了,把鱼交给了伍恣胥严肃道:“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叫乌储,他就住在姑苏,你帮我把这条鱼交给他,切记!这条鱼不要给其他人看,知道了吗?”

    伍恣胥收下了鱼把公子胜喊了过来,对他们来说多停留一刻,就是与危险共存一刻,有了之前的经历伍恣胥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

    伍恣胥仍有好多话想要问捕鱼翁,但都被他咽了下去,最终和老人道了声别,二人便启程离开了。

    捕鱼翁望着走远的两人,低头朝江里望去,只见深不见底的江水里泛着怪异的金光,一群似蛟似龙的金鱼在那里成群盘游。

    老人笑了笑,继续撒着网。

    溪水清,山间青。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盘坐在山崖上,微风打在身上好不舒服,缓缓睁开双目吐出一口浑气。

    站起来关节之间发出爆竹声,男人又开始打起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还是他从一位老神仙得来的,要说那老神仙也真是市侩,自己怎样虚心求教怎样真情流露都不为之所动,最后还是自己掏了钱,那胡子邋遢的老神仙这才满不情愿的把这套拳法交给了他。

    一想到那老头子明明板着脸,却止不住扬上的嘴角,他就想笑。

    但几日的修行下来他发现这套拳法确有门路,非是样子货,于是他变得更加勤劳,没几天下来,他对这套拳法就有了小成境界。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男人停下动作扭头望去,一个身材发福的太监轻步走了过来,看到如此情景,太监说道:“殿下再这么练下去,吴国境内恐怕没人敢自称天才了。”

    男人大笑两声后道:“你倒是会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太监弓腰道:“有名外来户自称是殿下的挚友前来拜访。”

    男人问道:“哦?我的挚友?他叫什么名字?”

    太监:“伍恣胥,自称是楚国人士。”

    姬广府门前,伍恣胥和公子胜站在那里望着门上的牌匾,龙飞凤舞磅礴大气,伍恣胥暗道好生张气。

    姬广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旧友伍恣胥后,他满脸诧异。

    伍恣胥正好扭头也看到了姬广,笑言道:“殿下,好久不见。”

    姬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惊道:“恣胥!真的是你!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姬广内心实在诧异万分,他自然知道伍恣胥早已被楚国通缉,整日被楚兵追捕,此刻竟然还敢现身来造访自己,但更让他诧异的是伍恣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深感震撼。

    伍恣胥道:“这些年我看透了许多事情,但看得透是一回事,办得到则是另一回事,所以头发就越来越白咯。”

    姬广目光一转,看到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躲在伍恣胥身后,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伍恣胥摇摇头笑道:“不是我儿子,是楚国太子建的后人,名胜。”

    姬广点点头,随即喊道:“来人!带伍先生和胜公子沐浴更衣。”

    就这样伍恣胥和公子胜被姬广留在了姬广府,吴国旧王刚刚驾崩,后由其子僚继位,即是现王吴王僚。

    堂内,沐浴更衣后的伍恣胥和姬广相围一桌,小公子胜则在府上深深睡了过去。

    伍恣胥盘坐在蒲团上,目光看到了姬广手背的茧便问道:“殿下何时参的军?”

    姬广笑笑,既然伍恣胥执意喊他殿下他也不好再劝了。

    他翻开手露出一道还消逝的疤痕说道:“现在已经退下来了,那些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不说我了,你的事迹这些年可是火爆了大江南北。”

    姬广望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旧友,他心里不停盘算着什么,对于这位旧友的造访他自然知道这其中面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伍恣胥叹了口气道:“楚萍王昏庸无能色欲熏心,信奉奸佞之言去污害清白忠臣,想我伍家虽然担不起大能大德之称,但绝对称得上大忠。可我父亲和兄长却被冠上了教唆之罪,最后丢掉了性命。

    忠?是忠于腐败的朝廷,还是忠于昏庸的君主,我不会愚忠。所以此次前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成全。”

    姬广暗暗叹了口气,内心不由的感到几分可惜,但仍耐着性子问道:“你要吴国发兵攻打楚国?”

    伍恣胥点了点头道:“还请殿下帮我引荐吴王。”

    姬广没说话,在那里沉思了好久后才说道:“好!明日我帮你引荐。”

    说完了正事,二人又聊起了其他事。

    好一会后,伍恣胥才含笑离开,姬广则在堂内依旧坐着,在伍恣胥离开后他收起了笑脸,眉头反而微皱。

    望着茶杯里的水,姬广心脏忽然剧烈的跳了起来,猛的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才得以平静心情。

    姬广攥紧了拳头道

    “好个浑水。”

    ……

    同样,伍恣胥此刻也难以平静,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常年的逃亡让他难以习惯安静的环境,反倒是这种车水马龙的地方能让他安安心。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呼喊声,伍恣胥也被吸引了过去,顺着人流便走了过去。

    只见人群围成一团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举着个瘦子,男人一身的腱子肉,投足间说不出的威猛,脸却面善的很。

    男人举着那个瘦子喊道:“俊有才,我这一天累死累活还赚不到几两呢,你挺牛气啊,连偷带诓的摸走我三十两钱,说!钱呢。”

    俊有才战战兢兢的,脸上汗珠子大的跟黄豆似的,嘴里打颤道:“专爷专爷!有事好商量,你先放我下来。”

    男人一听怒了,一只手提起俊有才,俊有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夹着哭声不停的喊错了,但一切都晚了。只见在众人的惊呼声男人把瘦子直接朝天去扔去。

    好似扔鸟一般。

    人群中的伍恣胥当场就蒙了,常年的习武让他练出了一身的牛劲,他也自认是武功高手,可看到男人扔飞瘦子,他脑海里瞬间炸出一响惊雷。

    看到伍恣胥发懵的表情,跟在一旁的一个哥们乐了,他碰了碰伍恣胥的肩膀说道:“哟哥们,外地来的吧。怎么样?没见识过吧。”

    伍恣胥这才回过神来严肃道:“还真没有,这是哪门的神仙?”

    俊有才很快又坠了下来,男人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他,引得众人一同喝彩,俊有才脸色苍白,整个人下来后直接瘫倒在地。

    那哥们指了指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神仙,他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大力神,你别看他力气大的不行,他背地里却是个窝囊鬼。”

    伍恣胥疑惑道:“窝囊鬼?”

    这怎么看都看不出窝囊俩字啊。

    那哥们揽着伍恣胥肩说道:“告诉您吧,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力神唯独就怕家里媳,嘿嘿,你说这窝不窝囊。”

    这不,男人刚说完就听得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专犊子!你给我在这耍什么威风?!”

    人群中现出一抹艳红,所有人都亮了眼,只见一个身穿飘云纹艳花绸的女人叉着腰走了出来,柳眉倒竖,跟要吃人一样。

    俊有才见状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爬带滚到女人身边喊到:“嫂子!嫂子!您可算来了,专爷要杀了我啊。”

    那本来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见这女人后马上焉儿了神,双手不安的放在身前,跟闯了祸似的。

    见状人群中不少人都乐了,也有起哄的。

    “专老哥,你可是大男人啊!就甘愿被小娘们压在下面吗?”

    “放你娘的屁,这换谁不愿意。”

    那姓专的男人脸脖子通红,也不反驳,反倒是那女人喊道:“怎么?一个个没见过女人啊,回家撸起爪子看自个娘去,别在老娘这发春。”

    人群的起哄声才渐渐消停。

    女人朝那瘦子问道:“俊有才,我听说你偷了我们家三十多两银子?”

    俊有才眼神飘忽不定,嘴巴上说没有的事,啪!一个耳光子就扇了过来,一下给俊有才扇蒙了。

    女人厉声问道:“真没有假没有?”

    要说俊有才也是倒了血霉,他好赌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这不,上周玩色骰子输了五十两银子一直欠着,直到今天眼看就到期限了,一堆打手如期围在自家门院,把他吓得不轻。

    于是偷摸翻墙就跳进了邻居家里,摸走了三十两银子,正要离开哪知房屋主人刚巧回来了,给他抓了个现行。

    俊有才脸上跟苦瓜似的,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被那堆打手狠揍一顿呢。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眼看那女人又要扇他,俊友才连忙喊道:“有!有!都在我包里。”

    女人目光瞪来,那姓专的男人立马去搜了搜掉在地上的包,果然不出所料,他从包里搜出了三十余银两。

    女人这才松开领子,俊有才哪还有脸再待在这里,站起来一咕噜就跑了,引得众人哈哈一笑。

    没戏看,众人也就纷纷散了。

    专储弯着身子被拧着耳朵,脸上却傻哈哈的笑,吴红缘越看越气,手上劲少了几分说道:“别给我傻笑!回家给我跪两个时辰。”

    专储说:“好!都听媳妇的。”

    跟在后面的伍恣胥笑了,笑声吸引到了前面二人的注意,专储率先转过身来问道:“老人家找我有事?”

    伍恣胥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老?老就老吧,微笑问道:“你可叫专储?”

    专储点了点头。

    伍恣胥从怀中掏出被布包裹住的那条金鱼,递给了茫然的专储说道:“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

    专储先是接下随后一愣,然后惊道:“我爹?!他还记着我这个不孝子?”

    伍恣胥没说什么,一旁的吴红缘走了过来说道:“老人家有闲否?可愿驾到寒舍一起吃顿饭?”

    若说是在以往伍恣胥肯定是拒绝的,但是在见到这一系列发生的事后他却改变了心思,于是他点点头道了声好。

    一路上专储一直在问捕鱼翁也就是他父亲的事,伍恣胥也都如实告诉了他,听的专储眼眶通红,见状伍恣胥顿暗自点点头。

    伍恣胥说道:“不嫌弃的话我就称呼你专兄弟了。”

    闻言专储大惊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若不是您,我安能知道我父亲的情况?我一直都以为他老人家早已离开了这里,丢掉了我这个不孝子。不曾想他老人家原来是隐退到江边当捕鱼翁去了,这等大恩我都无以为报,还怎敢与老先生称兄道弟?”

    伍恣胥乐了说道:“那好,论年岁我比你大一些,那我就直接称呼你专老弟了。”

    专储眼看又要拒绝,一旁的吴红缘见状用胳膊碰了一下他,专储这才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伍恣胥只当没有看到,专储原地作了个揖道:“那就斗胆称呼您一声伍老哥了。”

    伍恣胥笑着点点头道:“好!”

    没几步就到了专红夫妇的住处,专储和伍恣胥坐在在饭桌边,吴红缘上了盘花生米又提来了两坛子土封的老酒,便匆匆去剁肉炒菜了。

    伍恣胥和专储就这样喝着酒吃着炸花生米,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伍恣胥喝了口酒问道:“专老弟,多嘴问一句你这一身的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要是涉及到门派规矩什么的,大可以不讲。”

    专储嘴里嚼碎了颗花生米说道:“祖上传下来的武功,我爹也会,伍老哥你不知道吗?”

    伍恣胥醉了几分,想起那捕鱼老人板着脸说“舞刀弄枪的我弄不来……”

    他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专储问道:“怎么了?”

    伍恣胥道:“你父亲武功的境界太高了我没察觉出来,不聊这些了,还没问老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吴红缘这时走了出来,一盘通红的辣子肉和一盘黄瓜酸鱼被递上桌。

    吴红缘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含笑道:“我们夫妻俩做着卖鱼的生意,不知伍大哥问这个作甚。”

    伍恣胥放下酒碗喃喃道:“屈才了,当真是屈才了。”

    专储看看吴红缘,吴红缘也看看他,显然两人都没听明白,专储探头问道:“伍老哥在说什么屈才了?”

    伍恣胥板了板神色,朗道:“我观专兄弟举有大德、心存善感,更有一身通天的大能耐。若是参了军上了战场,定是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猛将,若是参朝,则定是个善人待民、廉洁奉公的好官吏。”

    随即话锋一转:“专兄弟,你可有图谋大业之心?”

    专储举着酒碗里的手在空中顿住,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吴红缘则轻步离开。

    伍恣胥没有出声打扰专储,因为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专储那双眼睛在挣扎着,专储他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这番话的意义。

    整个饭桌上一下子出奇的安静。

    专储猛的灌下一大口酒,直至碗见空才狠狠的放下了酒碗,眼眸里发着火光。

    咧开嘴笑道:“伍老哥,我是个粗人,没你说的这么厉害。”

    伍恣胥抓起酒碗也一口喝到了底,放下酒杯笑道:“当真久旱逢甘霖。”

    颖妃府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皱了眉,睁开眼睛看向怀里熟睡的美人,女人身材娇小发丝凌乱衣不遮体,裸露着大片的羊脂白玉,刚醒来的男人只觉一股邪火涌来,正要有所动作时外面再度传来声音,一通邪火转瞬消失不见。

    女人显然被折腾的不轻,一直在床上熟睡着,男人整了整衣服便垂步走了出去,举足之间威风凛凛。

    打开门,一个发福的太监跪正倒在地,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开口道:“小奴才给陛下请安了。”

    吴王挺起身子摆了摆手说道:“说,找我什么事?”

    太监道:“太子姬广求见。”

    吴王一愣随后问道:“他人何在?”

    太监道:“在您书房外候着呢。”

    宫内书房外,姬广在那里笔直的站着,抬头望着檐下的燕子窝不禁感到好笑,要说他这个堂兄实在是有些迷信了。

    姬广心思飘远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扭头看去,发现正是吴王僚垂步走了过来。

    吴王僚点点头道:“走,进书房说。”

    姬广点点头一同走了进去,随即就注意到了吴王僚衣下的锁子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吴王僚也不避讳,翻开的折子散落在桌面上,简单的推到一旁腾出个空,二人就这么相坐下来。

    吴王僚问道:“近来还好吗?”

    姬广点点头道:“承蒙陛下厚爱,这几日身体越发壮实了。”

    吴王笑了几声道:“你可好些日子没找朕说话了,今天怎么突然有空了?”

    姬广道:“实不相瞒,我今天是奉命前来。”

    吴王道:“哦?说说看。”

    姬广道:“乃是吾之旧友前来寻拜陛下,此人与我相识数十载,有勇有谋,武功高深,行事莫测,乃是当今高人也,一直渴望干出一份事业,苦于无门无路才找上了我,希望帮他引荐一番。”

    吴王笑了几声,好个无门无路。开口问道:“此人,姓否名否?”

    姬广道:“楚国名士,伍恣胥。”

    吴王先是一愣,随后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忘了!忘了!朕怎么把他忘了,好个楚国名士。请!速速去请,不要耽误了时辰。”

    姬广含笑点点头:“臣先行告退。”

    一花院里,伍恣胥此刻悠然自得的在这里遛着弯,遇见了惹眼的艳花也会停下脚步细嗅花香。

    瞧见了一朵似烈阳的花儿朵,伍恣胥啧啧称奇,不禁蹲下好好瞧了瞧,花片儿泛着金桔色显得如此娇嫩可人,蕊心则如烈阳一般透着耀眼的鹤红色,根茎粗壮油绿,叶子却见不得几片,倒是一株奇花。

    刚要伸手想要抚摸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恣胥,这花可摸不得。”

    伍恣胥抬头望去,发现正是公子姬广。

    姬广含笑道:“此花乃是束阳明派所培养出的一种药花,此花对那些山上的神仙来说的确是珍贵无比的救命药草,可对于你我这等凡夫俗子就是杀人毒药了,只要是触碰到此花的凡夫俗子,一个时辰内全身就会布满红点且浑身燥热难忍,就算是跳进了冰湖也还是浑身炙热,最终的结果就是死于炎热之中,吴国内每年都有人死于此花下。”

    伍恣胥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收回手道:“那就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了。”

    姬广笑了几声道:“我可称不起,这花虽然带有剧毒,可这天下间即然有毒那必有药,恣胥不妨猜猜看这花的解药是什么?”

    伍恣胥听完若有所思,随后道:“花叶?”

    姬广双手拍响称赞道:“当初那名束阳明派的仙人也是如此问我的,我可是整整想了两个时辰才答了出来,恣胥你不去修仙真是白搭了。”

    伍恣胥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随后问道:“殿下这么早找我何事?”

    姬广道:“是好事,吴王同意你的求见了,而且现在就要见你。”

    伍恣胥一愣道:“这么早?”

    姬广笑了笑:“陛下听见你的消息连榻上美人都不管了,急的大喊现在就要见你。”

    就这样二人一路闲聊走到了金銮殿,恰好此时正赶着早朝,一堆儒酸气的大臣纷纷赶着路,有的看见了姬广也会停下脚步拜个礼寒暄几句,不多时围在姬广身边的大臣越来越多。

    一名周姓大臣看到了了姬广身边的伍恣胥,问道:“敢问殿下,这位是?”

    姬广笑了笑道:“谋士”

    周捕恍然道:“恭贺殿下喜得一才,微臣还要参朝就不多叨扰殿下了,待来日有闲定携礼再上门恭贺。”

    姬广道:“周大夫客气了。”

    金銮殿之上,坐在那的吴王僚正听着关于税收的谏言,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小心翼翼进来的姬广和伍恣胥。

    一个举手打断了那么大臣的发言,站起身来喊道:“伍先生!你可真让朕等的好苦啊。”

    所有堂上的大臣全部一愣,随后全都扭过头看去,发现殿门前正站着两人,正是伍恣胥和姬广,一时间每个大臣的心思都在疯狂的回转。

    伍先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包括那位周捕周大夫,显然蒙了,转念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冷汗直流。

    伍恣胥虽然表面含笑但内心也诧异不已,他与吴王僚素未相见,为何吴王对他如此热情?

    场上只有姬广最淡定,他自然知道吴王僚对伍恣胥为何如此热情。

    缰边战事不断,周边的国家对吴国虎视眈眈,就拿前段时间的楚国一战来说,兵将损伤严重,此时的吴国处境足以称得上是四面楚歌了。

    吴王自然是看无法容忍这种局面的,他深知想要破开此局急需一把利刃,一把能斩乱麻的利刃。

    就在吴王愁的睡不着的时候,姬广如雪中送炭般亲自送来了那柄利刃,这柄利刃就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伍恣胥。

    吴王恨不得亲自走下去迎面欢迎。

    姬广笑道:“打扰到诸位及陛下了,多有见谅。”

    吴王连忙摇摇手道:“这有什么打扰的,好了!今天就到这吧,退朝!”

    金銮殿上,只留下了吴王和伍恣胥。

    姬广则随着大臣们一同退去,此刻已独自走到了自己书房,只见书房内早已静候着人。

    姬广道:“岳先生,别来无恙否?”

    一头白发的岳言笑了两声道:“还能怎么样?我腿瘸成这样又走不到哪去,倒是你,这几天挺忙吧。”

    姬广干笑两声,没有反驳,坐了下来闭上了窗,岳言见状收起了笑脸道:“这日子活的一天不如一天咯。”

    姬广缓缓道:“伍恣胥是个很好的引子,吴王不会看出来,现在兵发楚国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岳先生可有良策否?”

    岳言闭着目,姬广没有打扰他。

    好一会后岳言睁开了眼沉声道:“某有一言,望殿下采纳。”

    姬广道:“但说无妨。”

    岳言盯着姬广敲了敲桌子说道:“静观其变。”

    域虎山烟竹林

    域虎山意如其名,地势矮但是山势连绵不断极为广阔,一座连着一座,要真较真大可以喊上十几个山名,山脚下人烟稀少,主要是这山上的老虎太多了,全是花皮腱子身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而且常常跑下山,时间一长山脚边自然没有人敢住了。

    在这大山中,有一座已经荒废的亭子,名破虎亭,也不知是何许人建也,不过可以知道的是破虎没破成,自个倒是破烂的不成样子。

    亭内有个端坐的白袍男子,在那里自顾自下着棋,每次下子都会发出清脆有力的响声,在群山之间不停的回荡,久久不消,好似击鼓一般。

    白袍男子执子的手忽然顿在空中,扭头笑言道:“亚圣,别来无恙否?”

    来者是一位中年人,身材伟岸身穿青衣,目光彤彤有神极为犀利,双手背后缓缓朝白袍男子走来。

    最终停在白袍男子的身边,望着那盘棋缓缓道:“跟我走。”

    声音如若轰雷,震耳发聩,语气极为威严,仿佛不容置疑般,令人感到生畏。

    白袍男子手中的子消失不见道:“哟呵?你算老几啊。”

    亚圣低头望着那半盘棋道:“怎么不下了?”

    白袍男子气道:“明知故问。”

    亚圣一直板着的脸难得笑了笑,转了身子垂步就走,白袍男子双手一摊,得,不走不行了。

    山腰间,亚圣望着眼前忽然窜出来的拦路虎,却问道:“真不下了?”

    那呲着獠牙的老虎望着停眼前下来的二人,目光中满是凶狠。

    白袍男子撸起了袖子道:“就交给后世的君子下吧。”

    亚圣问道:“算到了?”

    白袍男子一个跳起,如白鹤一般落在了满是惊恐的老虎身上,随即发力掐着老虎,驾着老虎朝山下奔去。

    青山间传遍了男人的大笑:“算不尽!算不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