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从吸血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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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孤助无援

    海信瑟斯无力地目睹箭矢纷至沓来之际,她突然感觉身子轻盈如翎毛。

    身体如水纹般波动,还没得及细想,瞬间就到了另一个位置,花园的边缘,草木稀疏之地,靠近总督府邸的地方。

    幽香减淡了不少,血腥味更加浓郁。超出常理的玄妙之感令她思考这个魔法的来源。

    换位术——

    她看向旧位置,亚洛斯传送了过去并石柱边撑起秘法护盾,箭矢叮叮当当撞起护盾涟漪,金属箭镞扭歪得不成样子,然后掉在地上。

    “该死,又是个法师,别给他时间施法!”

    三个海盗钻出灌木丛,提着匕首和弯刀冲向他,手中的火铳喷射出如雷暴般的细小霰弹,她当场看见护盾崩碎,亚洛斯的肩膀鲜血淋漓。

    “亚洛斯,请稍稍撑住顷刻,我需要攀上楼拿武器装备!如果你倒下了,我真的难免伤心的!”

    后半句的暗示不言而喻。她觉得自己的话如同含着毒液,致命而不负责任,但依然咬牙做出抉择,没有时间感激和道歉。

    她猜测亚洛斯其实跟着她出来了,但出于尊重与担忧,只是远远做着一些安保工作,当她被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操作魔典准备换位术的咒语。

    亚洛斯口中生涩,他的眉毛拧成了死结,朝她挂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挥动双手,他将早已酝酿好的法术能量倾泄而出,召唤康赛豪的蚀能之杖——

    大法师康赛豪的得意之作,一柄泛着幽绿色的手杖,被注入了可怕的负能量,能够将对敌人造成的伤势转换为自身的生命力。

    海盗们的攻击如他们驾驶舰船般犀利而刁钻。

    他随后往后退却,摇头晃脑,无规律地摆动脚步,左闪右躲,时不时撑起一座简单的魔法防御结界顶住漏洞,努力格挡如疾风骤雨般的弯刀侵袭。

    布拉冈诺学院所习得的奥法骑士所惯用的招数派上用场,他不得不感谢自己曾经的学习有效而努力。

    比起眼前的危在旦夕,他必须忍受四肢里充斥着她的暴虐感与膨胀的不属于他的愤怒,更讨厌眼球后面的尖叫——

    蠢蛋,快格挡!

    瞧左边,弯刀要吃你脖颈了!

    匕首要捅你跨裆了,你要做女人啦!

    “伊莎弥尔,别让他做蠢事!”

    海信瑟斯没有再犹豫,呲牙咧嘴地爬上阴霾笼罩的凸出砖块。一个念头不停回荡着,她需要武器装备。

    她不能运用野外攀岩的经验,腹部插着一根锥刺,她必须保持重心朝外,躬身攀上,不能像牵牛花般牢牢吸附墙壁,还尽可能要一直躲在阴影中。

    她尝试撕烂裙摆,才发现做工的精细远不是现在自己的蛮力所能对抗的。她没心思关注走光问题。

    滋生的苔藓与藤蔓给她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更麻烦的是她腹部剧痛,肠胃在晃动中搅拌成烂泥,衣服在出血,就像是快分娩的感觉——

    她没体验过,也不想体验,这种极度痛苦让她觉得自己在悬崖上摇摇欲坠,几乎崩溃。

    掌心里全是滑腻腻的血。手越来越沉,也越来越滑,汗水让皮肤的摩擦力减少,眼皮也是,潜伏在阴影中,阴影也在吞噬她。

    三层楼比预料得难以攀爬,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她还必须注意时不时呼啸而来的箭矢,保证身躯在攀墙时摇来晃去,力图使向上路线不明,并时刻躲藏在黑暗里。

    花园里刀剑碰撞声与魔法爆炸声比打铁音还要刺耳,一楼只剩下女人孩子的呜咽声。

    她扭头看去亚洛斯的孤助无援。海盗一定会出来支援他们的队友这个可怕的想法给了她足够的毅力与勇气。

    海信瑟斯的拇指深入砖块的间隙,贴到自己房间的窗口窥探,被吊灯照耀的暖色调卧室呈现在她眼前。没有敌人。

    她纵身跳过最后一尺。她扭了扭肩膀,赶走肌肉中因为紧张而产生的酸疼,从书桌上攥紧魔典,折身回到窗户边。

    魔典立即开始自动翻页,发出哗啦啦的令人宽慰的声响。

    她握紧书脊,瞄准以亚洛斯为原点的前方环形位置,低吟亚柯弥的炫光术咒语,尝试用夺目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幻术来迷糊那些步步紧逼的海盗。

    海盗们专注于围攻势单力薄的法师,而对背后的突袭疏于防护。

    五彩缤纷的爆炸声回荡在他们四周,他们即刻受到炫光术影响,由于看不清方向,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亚洛斯深吸一口气,额前闪烁的汗珠几乎和滚烫的热水一样闪亮。

    他抓住这一刻,反击迅速而有力。

    以一记迅猛的长杖攻势打中海盗的面孔,五官的模样崩裂四溅,然后用杖尾用横扫另一个海盗的腹部,用力过度,皮甲深深凹陷进去。

    每一次成功的攻击,他都能察觉到肩膀的碎肉正在重新弥合。

    剩下的一个海盗察觉到不利立即转身逃跑,他翻动魔典引导飞弹,魔法飞弹自动跟踪到逃进花园深处的海盗,伴随着一声惨叫,砸穿了他的后脑勺。

    她不再理会花园的战事,回身翻箱倒柜,捉住治疗药水,将其倾倒在一直流血的腹部,然后忍痛将锥刺拔出。她深感肠子里有一条毒蛇在里面蠕动。

    海信瑟斯拧住绷带,简单地包扎好狰狞的伤口,然后毫不怜悯地使水果刀撕烂裙子,穿上白衬衫、黑色马裤与高筒低跟的柔软的鹿皮鞋,顺手又披上一件暗绿色的丝绒披肩。

    她站在明镜前,泛着血迹的嘴唇抿起一道微微局促的弧度。

    镜子中素裹的自己,腰间挂着两把带鞘长剑,魔典与几瓶治疗药水别在腰带上,小口袋里塞了几个魔法卷轴——治疗术卷轴、次级飞弹卷轴、蛛网术卷轴,以及挂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坠。

    不再是穿裙子的女孩。她对这副模样很满意。

    低头望向腰间的两把长剑,它们在她修整的日子里被修缮完整。

    坚定跃出剑鞘。

    每一次紧握坚定,金属的冰冷予以她可贵的安全感,她会惊叹于它的轻盈与美丽——

    剑柄上细腻的纹路按摩着她的皮肤,剑身闪耀着银色的光华,笼形的十字剑格上的宝石重新绽放了迷人的色彩。只是它不再是灵魂武器了。

    海信瑟斯拂了拂瓢泄下来的几缕梳发丝,然后梳拢蓬松的头发,灵活绕圈的指尖里,简单的马尾随即成形。她的神色如手中的长剑般坚定不移。

    没有时间了,一些可怕的预想反复周旋于心里。

    扭头推开卧室的门,看着手中的剑刃,她相信自己又一次需要老朋友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