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否认，我们手里是有证据的。”局领导拿起面前的几张纸向安康晃一下：“我们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再回答。”

    “不用考虑，没有就是没有。”

    “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屋里气氛再次沉闷起来。

    两位局领导低头看材料，吴主任从开始就一直看手机，不插话也不看安康。

    安康又开始研究绿萝的长势，这一研究还真有新的发现。绿萝从花盆上共垂下两条，一长一短。长的一条几乎没有叶，光溜溜的，到了尖上才有两三片新叶，而另一条短一点的则是藤粗叶茂。根据两条藤的长势分析，应该是前一阵有很长时间没浇水，旱得叶子全掉了，后来又浇了水，于是长藤长出了新芽，而短藤是后长出来的。

    几分钟过去，两位局领导见安康一脸的平静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问：“想好没有？”

    安康把视线从绿萝上收回来：“没啥可想的。”

    “用我们给你提个醒不？”

    “提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问你，你在护理病人王新田期间有没有吼骂病人的行为？”

    安康还以为他们会问郭二宝的事，没想到问起了王新田，不禁愣了一下，心想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吼过王新田的。

    局领导见状得意地问：“你的情况我们都掌握，怎么样，说说吧？”

    “如果把大声命令说成是吼，我承认有，但没骂过。”

    “怎么样怎么样？哼，还没啥可想的？我这可是有视频证据的。说吧？”局领导晃晃手机更加得意。

    “特殊病人特殊护理，王新田患者有老年痴呆，当时他生活在假想的军营生活中，用命令口气是正常的护理。这一点王新田儿子和女儿可以做证。”

    “是不是特殊情况我们会调查。我再问你，有个你护理过的病人叫麦当娜的，她曾向派出所举报你贪污了救助站给她的护理费，有这事吧？”

    挖草，这些人为了查自己真是下了功夫了，连传染病院的事都问了出来。

    “举报的事有，但这事经过派出所调查已查清那是她的误解，我没贪污护理费，救助站与医院是公对公结算，我就是想贪污也没处伸手去。”

    “那她在手机里把你标记为老公回事总有吧？据我们了解你不但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她为什么把你标记为老公？还有你为什么要追到救助站去更改她电话中通讯录？”

    “她为啥把我这个护工标记为老公，这你得问她去，不是我让她这么写的。我更改通讯录是因为她居无定所到处流浪，不管哪个部门给她提供帮助时，查她的通讯录都误以为我是她的老公，给我打电话接她回家。我还得费口舌跟别人解释，所以改的。”

    两位局领导再次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位说：“你把这两件事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写下来，以及当时谁在场，谁能证明也写下来，去，坐那儿写。”

    说着递过来纸和笔，安康站着不动。局领导说：“别犯倔，有人举报我们就得查清楚这事，你现在要是不写就得到公安局写了，虐待或性侵病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安康火了：“谁特么性侵病人了？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吴主任也有些惊诧地看向局领导。

    另一位局领导站起来：“你喊啥？嘴放干净点，有没有我们不是正在调查吗？真有这事公安局早找你了。”

    “那你们也不能瞎说呀？”

    “什么叫瞎说，我们这举例，举例你懂不懂？抓紧时间写。”

    安康气呼呼地看着他们不动弹。

    吴主任也劝：“写吧，把事情说清楚。”

    安康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坐到一旁的办公桌边写了起来。

    这一写就是就是两个多小时。

    因为安康写完后，局领导先看，然后就材料中的情况不断的提问，认为有不完整的地方就让安康补充，等安康全补充完了，又说材料上不能用涂改的痕迹，让安康重新抄一遍。

    最初只有三页纸，不断补充后写成了十七页，安康又重抄了一遍，两位局领导轮流看过一遍后，又让安康写上证明人王亚洲兄妹和救助站的联系电话。

    安康不记得救助站电话也不知道那天接电话的是谁。

    局领导：“你记得哪个就写哪一个，不知道空着。”

    就这样让安康补这个添那个，后来局领导接了个不知道谁来的电话，让安康按上手印才算是完事。

    接着吴主任也接到康丽群的电话，说是面试结束。吉顺医护公司的护理长董毅分数最高，吉顺医护公司获得护理权。

    吴主任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安康，轻轻地叹了口气。

    门外等着的于燕从安康进屋就不停的看表，指望着安康回答完问询去参加面试。眼看着到了九点，面试已经开始也不见安康出来。

    接着九点半、十点、十点半……

    到了十一点仍不见安康出来。

    于燕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多次拿出手机想给吴主任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强忍着把手机放回去。

    最后忍不住给吕院长打电话，吕院没接，回了信息“在开会。”

    就在于燕站得脚疼心烦，恨不能一屁股坐地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安康开门出来了。

    于燕也不管卫生局的人在不在场，冲进屋问吴主任：“吴主任我们能参加面试了吧？”

    吴主任面无表情：“面试结束了。”

    于燕听了硬挤出笑容对吴主任说：“那……那您忙着，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完转身拉着安康“走。”

    进电梯出电梯一路上都有人，于燕忍到坐进车里，问安康：“他们都是问你什么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安康把被人询问的过程说了一下。

    于燕把事情前后加一起想了一下，点点头：“早不找咱晚不找咱，偏偏在要面试的节骨眼上找咱们，这明摆着是不想让咱们参加面试啊。谁干的呢？不行，我得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