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向上飞的落叶
洒落在地面上的光点,渐渐消失,天空逐渐开始阴沉。
在亚历山大捏着刘顿的手,按下了腕表上的复位键,在发出的那一声微小却清脆的响声后,计时秒针瞬间归位到12点钟不再旋转。除此之外,计时分钟盘和计时小时盘的指针也不再转动。
看起来,是又恢复到了卡捷琳娜当时第一次给刘顿展示时的样子,即腕表是在正常走时,秒针、分针、时针正常运转,计时功能关闭。
而且,计时功能关闭没有影响刘顿的生死,刘顿现在依然活着,尽管没有心跳。
如果说,除了心跳没有之外,在计时模式关闭后,刘顿还能能感受到的一种变化,就是如释重负。人们常说,虚惊一场是最美好的词汇。现在,刘顿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个词语的美好。
此外,刘顿开始能感受到熵力——这团透明的可编程物质包围着自己的周围。就在刚刚捏下腕表的计时复位键后,【果因律】实现了一次完整的闭环,而熵力这团透明的可编程物质,重新飞回到了佩戴这枚腕表的人的身边。
刘顿悟出了,他可以再次使用熵力。
接下来,刘顿又让亚历山大退后,对着刚刚那片掉落的树叶,想象着用熵力对落叶做一次熵减,想象它飞树枝的样子。
落叶依旧无动于衷。
但是,在经过了刚刚的大胆尝试后,刘顿从容了很多。他扭过头对亚历山大说了一句:
“记住,我的密码都是246810。”
不等亚历山大回话,刘顿大胆地按下了位于上表冠的计时按钮。表盘上的计时秒针,开始顺时针旋转。
刘顿瞬间就感受到了熵力的暗流涌动,仿佛一条温婉的丝绸包裹着他。
他想象了一下对着落叶做熵减。这时,围绕着他的熵力,像一条舞者舞动着长长的丝绸,在空中抛出了一条优雅的弧线。这条弧线透过落叶的缝隙,仿佛仙人指路一般,将刚刚震落下来的落叶,灵动而又曼妙向树枝上飞去。
这是刘顿第一次使用熵力。
只不过,熵力不是童话世界里的魔法那样美好。这些落叶看起来像“时间逆转”而向上飞舞,然而,代价就是要承受逆向热力学第二定律,这些落叶越往上飞,本身的温度就越高,在飞回到枝头的最后一刻,燃烧殆尽。
这不算是一次成功的熵减使用,也不是一次成功的果因律的实践。但是这让刘顿意识到,原来,熵力并不是时间倒流,熵减就是熵减。但是,他也顺利地明白了一点熵力的使用方法。即腕表的计时模式就是熵减,按下计时按钮,熵力能随着他的想象力进行一次发射。
现在,刘顿果断地按下了复位键,腕表的计时功能重新复位,他再次感知到了熵力的回收。他闭着眼睛,体验了一会儿熵力包裹着他带来的一种难以描述的触感。
刘顿觉得,可以这么去形容:熵力像一位远方到来的故人,却不知晓他的来意;熵力像一个高山流水的知音,想伸手触摸却像镜花水月。
这时,刘顿扭头看着旁边的亚历山大,眼神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光芒。他刚刚体验过的这种能力,那是一种他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力量。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跟随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力而流淌出的神秘能量。他心中充满着震撼。然而,面对这种能力,他并不完全是欣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此感到快乐,或者说是烦恼。这种能力能给他创造无尽的可能性,但同时也能给他带来无穷的风险。他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我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
顺着刘顿的目光,亚历山大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迷茫。不同的是,刘顿至少有家可回。而亚历山大自己却面临着母亲卡捷琳娜的生死未卜与未知的未来。对于俄联邦,亚历山大是杀死总统罪犯的儿子;对于芳蓝国,亚历山大是芳蓝国军队要追击的对象的儿子。他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感到了深深的无助。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去做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弃一丝希望去找到妈妈。然而,这一丝希望却都那么的遥不可及。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刘顿敏锐地捕捉到了亚历山大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
“我要去找我妈妈,万一她只是被关起来呢?”亚历山大回答的略有气无力。
“我和你一起去找卡捷琳娜,毕竟她救了我”刘顿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就像昨天他听到卡捷琳娜是个母亲想要看儿子的坟墓后的那般果断。
亚历山大给了刘顿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是一言不发。
“我能活着,都是因为卡捷琳娜救了我,如果她能活着,我一定要救她。”刘顿向前跨了两步,抓住了亚历山大的右胳膊。
亚历山大侧身躲闪,挣脱了刘顿的手,嘴角微微张开,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你连一把枪都没有,我好歹,有这个”刘顿举起他的左手腕,向亚历山大示意。像昨天卡捷琳娜举起她的手腕给刘顿的示意一样。
“我妈妈,还让你去找那个巴兹·德林,你还要找回自己的心跳,你和我怎么能一起?我没有办法让我妈妈等了”亚历山大略显坚定地看着刘顿。
“你怎么救?你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刘顿展现出了越是混乱的时候,就越理性的一面。
“如果她被抓了,我们必须立刻马上去救她,一刻都不能耽误。你单枪匹马是肯定不行的,你不能没有我”刘顿继续分析道。
亚历山大沉思了许久,开始认同刘顿的分析。
“或许我们看看新闻,就能知道你妈妈的下落,如果她还能活着的话”
亚历山大略微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看看新闻,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没准新闻会报出来你妈妈被抓的消息呢”此时刘顿的话逐渐占据了亚历山大的心智。他再次握住亚历山大的胳膊。
这个时候,亚历山大没有挣脱。
“那,我们走吧”亚历山大现在完全认同了刘顿的想法。他也想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东亚面孔的男人是妈妈的嘱托之人,和他在一起行动,可能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亚历山大走向他和他父亲墓碑前的献花台,拿走了那枚卡捷琳娜昨天放在那里子弹。亲吻了他父亲安德烈的墓碑,和刘顿一起朝山下走去。
乌青色的天空,开始显的更加暗沉。不一会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临近山脚,小雨逐渐变的越来越大。没有带伞冒雨前行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有一伙儿巡逻军人,在围着他俩早晨从酒店开过来的车,就被他俩后面猛的响起一句俄语吓了一激灵:
“喂,你俩,举起双手!”
一个持枪的军人从他俩后面走来,周围湿答答的军人听闻也围着过来。一位士兵抬起面罩盯着刘顿看了三秒,然后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芳蓝国语。
“他说他们这里有个东亚人”亚历山大轻轻地对刘顿说。
“(YOU,PASSPORT,TAKE)你的,证件,出来”一位胖胖的军官用笨拙的英语朝着刘顿严厉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