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良人满穗共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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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入室(2)

    屏风将二人稍微隔了开来,但依稀还能看到屏风上那抹靓丽的身影。

    “虽说下定决心请他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按掌柜的风格来扮演了,但掌柜的会做到这一步吗?”穗隐隐有些发怯,对下一步的举措有些举棋不定,“唔,那家伙连那种羞人的衣服都能画出来,应该也会做到这一步的吧?可接下来我真的要在这脱……解衣吗?”

    “果、果然还是不行!”良看着屏风上那道影子越发清晰,感受着房内的雾气,隐隐感到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越发不可控,“你自己在这洗着,我且到客栈的澡堂洗吧!”

    “等一下!”穗下意识地叫住了良,随即紧紧揪了揪自己的领口,隐隐下定了什么决心,神态也恢复到了刚刚的妩媚,“咳,良爷不急着走,当初在阌乡那澡堂时,你我之间尚且没有屏风阻隔。如今我们之间还隔着这层屏风,良爷怎么反倒拘束了起来?刚刚突然落水,不得已才提前回来了,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再和良爷聊聊。”

    “好,好的……”良老实坐在桌旁,背对着屏风,“那你说吧,我就这样就好了。”

    “良爷真是越活越拘束了,那就依良爷的吧。”嘴上虽然这么说,穗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即便是隔着屏风,若是良一直看着自己这边,恐怕自己很快就会破功的吧,“作为我们去扬州前的最后一次游玩,良爷对于今天的体验,可还满意?”

    “自、自然是满意的,”背后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不一会儿又似乎有什么落地的声响,良极力保持着冷静不去细究那声响的来源,“那、那你呢,你可有什么未尽之事?”

    “当然有,所以接下来才要问良爷嘛。”穗背对着屏风回答道,将一头秀发高高盘起,光滑如玉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伸手稍微试探了一下水温,便踩着小凳将娇躯缓缓浸入到了木桶中,“我有些好奇,良爷觉得掌柜的为人如何?”

    “我对她倒是没什么印象,倒是感觉她好像很喜欢…呃,与你打交道?”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良知道穗应该是已经进入桶中了,也是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把目光往那边挪移,“说起来倒也是有趣,她好像会被鸢所威慑,而我又算是鸢的恩人,我的命又欠在你的手上,你又有些应付不来她,这倒是形成一个闭环了。”

    “哼,她那个人也没什么好有印象的。”一提到掌柜,穗便又想起被她作弄的那些经历,语气也有些变回原本的样子,“以前刚和她接触的时候,她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说起来,你好像也未曾与我说起过具体和她打过什么交道,”良将身子挺直了些,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只记得好像是这九年间发生的,还与鸢有什么关系对吧?”

    “良爷只需要知道她以前完全不是这副模样就可以了,具体的等到时候去扬州的路上若是有了空闲,我再与良爷细说不迟。”穗用手理了理头发,将秀发梳到耳后,又用手捧起一抔水,有些享受般地长舒一口气,“良爷也莫要怪我现在不肯多说,再说良爷自己不也有很多事还没与我交代过吗——比如,随闯军征战时的某些故事?”

    “那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桥段,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你若是真想知道,等过阵子到了扬州,我们和鸢她们汇合后,我再一并说与你们听也不迟。”良只是摆了摆手,简单地应付了几句,随即隐隐一叹,“也不知道这九年过去了,我还能不能认得出她们那几个小娃子了。”

    “按照我上次见她们时来说的话,并无多大差异。不过倒是懂事了许多。”穗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微思忖了片刻之后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良爷觉得,她们现在大概会是怎样的呢?”

    “这我又如何猜得到?不过若是大概猜想的话……我记得临别时翠儿六岁,红儿九岁,琼华九岁。想来九年已过,她们应该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不过翠儿想必已经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模样,红儿应该也更成熟了些,至于琼华……我记得你说她已经嫁人了,那应该是最知事的那一个吧。”良确信般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无奈地笑道,“不过这些都是猜想罢了,毕竟连你九年之后都与之前相比变了不少。我又怎敢确定如今的她们呢?”

    “我?我……变了很多么?”穗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着,“那良爷说说,我哪些地方变了?”

    “嗯…硬要说的话,以前的你果然太瘦了。”良不敢回头去看穗的影子,只得努力地回忆着重逢时的第一感觉,“现在长了些肉,确实是出落得漂亮些了。总之,现在的你无论怎么看,好像我都不能再叫你小崽子了。”

    “漂、漂亮?”穗的心里不由得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绕弄起了耳边垂落的青丝,“咳,那……那良爷觉得,如今的我,可还算得上温柔与贤惠?”

    “这又是什么问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良略微疑惑了一会,并没有去细究太多,“我倒是不知道贤惠是什么标准去评判的,但从前在鸢的店里你不是做过几道菜么?这几天相处下来很多地方你也照应的比我周全,我觉得应该算吧。至于温柔……虽然最近不知为何你好像偶尔会拗气,但总体应该是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吧。嘶…温柔,贤惠,漂亮,好耳熟的词……”

    “良爷不要细究!”穗慌乱地拍击着水面打断良的思考,随后又略带生硬地转换着话题,“咳咳,良爷也是呢,这么多年不见,沧桑了许多呢。”

    “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身上也多了几道疤,自然也免不了沧桑一些。”良无奈地摇头苦笑着,“好在虽然花了九年,但终归是攻下了洛阳,也算是肃清了一部分当朝的余孽吧。就是不知这九年里洛阳城的百姓过得是否安心,九年前我们来这里时我记得有很多难民……”

    “谁知道呢,”穗回忆起九年前来到洛阳的所见所感,也不由得叹气着,“良爷从军第一年我也回过洛阳,那时正好撞见了那个妮子,不过她的那两位亲人似乎已经……第二年回洛阳时,那妮子已经打算到别处发展了,想来应该是已经放下了。后来几年我的重心也偏向于鸢姐姐那边的事情了,虽然依旧每年都会抽空回洛阳或邻镇,但也只是简单待上一阵——”

    “哎?每年?”良突然疑惑道,“你不是说你这九年里光是寻一个安稳都已经竭尽全力,没那么多时间吗?还说你对我的信心还没到每年都来洛阳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