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逆天,我的外挂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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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一片天空下

    日影已斜,水波荡漾。

    林黛玉身弱人美,一身素衣,倚栏凭眺,望向远处郁郁葱葱的河岸,和那河心里三三两两的舟船。

    原本她满心里都沁着许多悲苦。

    自是因为离愁别绪之下,不免又思念起早亡的母亲贾敏。

    甚至是自己离开之后,独身一人的父亲。

    这幽幽岁月,茫茫人生,想来不止是自己,父亲一个人留在姑苏,应也艰难。

    只这情绪一直萦绕心头,似徘徊不去,可也因着物换景移,两岸风光,渐渐有所消减。

    她到底并不是个非要钻牛角尖的人。

    不知这方世界是否出了什么BUG,还是全没照着《红楼》一书抄录,此时北上的林黛玉,并非如书中所言,只六、七岁。

    她看上去已届豆蔻,出落的娉娉婷婷。

    这才听了雪雁的话,林黛玉收回飘飞的细绪,脸上露出几分微笑,回道:“怕不是先生又馋酒,想在前头小镇里打酒喝吧?

    既如此,咱们也不能扰了先生的兴致。“

    贾雨村被贬官,夤缘在林府里做了一年的先生,这一年来也算是尽心尽力,倾囊相授,师徒二人如师如友。

    “小姐,那,我这便去回了口信。”

    雪雁虽年龄小些,许多事情并不如何深知,但却知道自家小姐性子时阴时晴,不知自己哪一句话便要触了霉头,得了个不是。

    今儿却见自家小姐平和温婉,心头高兴之余,不免又有些诧异。

    北微南黛。

    这南黛,自然指的便是林黛玉。

    北微之所以扬名,是富贵神秘,才情卓著,而南黛,则当真是几篇好诗文之下,把天下间的学子们也比了下去。

    学子们原也是愤怒不甘,想回些场子的。

    可奈何,

    这一年多来,南黛接连有好诗文现世,不得不让学子们接受现实,化愤怒为追捧,也让南黛之名,响彻大夏内外。

    做出这等事儿,倒非是林黛玉的性子。

    倒多数是拜贾雨村所赐,把林黛玉的诗文拿了出去,又宣之天下。

    因已扬名,可林黛玉自也淡然,并不如何欢喜,只忧愁的是,每次出门时,若被学子们认出来,不免滚来各种酸臭。

    腐儒何其酸。

    其文自然也臭。

    这事儿让林黛玉烦扰不已。

    正也因为这个原因,听到自家小姐说要在前方小镇停驻,才让雪雁略有吃惊,心想着:“若是又遇到学子们,又难免不堪。”

    雪雁正要转身去传口信,却又听到林黛玉的话,讲道:“雪雁,先不急着传信,我记得咱们离家时匆忙,有本集子不知带了没有,又藏在何处?”

    “不知小姐说的是哪本集子?”

    雪雁一时感觉压力山大。

    她可不仅是侍婢了,也算是林黛玉的书童。

    林黛玉虽是女儿身,可因“诗书传家”的因由,平日里酷爱读书,家中又藏书颇丰,只各种集子,就不知凡几。

    这年月的读书人,仍旧是孔孟之道,四书五经。

    这种书不能说不好,只是经历了许多朝代,许多人之后,不知被咀嚼过多少遍,早已失了原本味道。

    不能说味同嚼蜡,至少也算无趣。

    林黛玉最爱读的是些旁科,偏门,里头收罗万象。

    这些都自历史中来,自也有现下里一些时新的好诗,好文。

    大夏国的出版业已经很是发达,也有专门的人收罗天下间的好诗文成集,用以贩卖,得些名声银钱。

    林黛玉本以为雪雁是懂自己的,哪里需要说的那般清楚?

    但好像并不是。

    她也不着恼,只微微叹息一声,方说道:“就是应天书院年前才出的那本诗集,我记得离别时归在书箧,可如何也寻不到了。”

    雪雁这才恍然,忙有些怯怯回道:“小姐,你这般说我便想起来,是老爷临行时察看了行李,把那集子拿了出去。

    老爷说,集子虽是应天书院归纳,可其中多有些杂诗野文,女儿家不必多读,若是带去神京,恐让别人说些闲话。“

    大夏国的女子可以抛头露面,但多数是百姓之间。

    那些世家之女,稍有些传承的人家,看重的还是“养在深闺,自矜身份”,虽也可闲暇时游历玩耍,多少还有着规束。

    “那便罢了。”

    林黛玉如何也不能埋怨父亲,只好又托着香腮看日落。

    那潾潾水光之下,几缕昏黄,三两只归鸟,倒也勾勒出天地间的温情,乡野间的风情。

    少顷。

    见着四下也无人,林黛玉便自顾自幽幽说道:“不知那个叫拾年的人是谁,是哪个书院的学子,当真把这天地纳于纸上。

    落霞于孤鹜,秋水共长天,可不正是此刻的景象么?

    ……“

    姑苏城外。

    停靠在码头边的沙船上,炊烟已袅袅升起。

    正做的晚餐的幂儿姑娘低低唤了声老奴貂珰,又悄悄说道:“貂叔,公子从也没想过赚银子,这会子用了多半家当买了许多材料,不知在鼓捣什么。

    你老人家见多识广,可看出些门道么?“

    貂珰搓了搓手,眼神却瞟向船头那边正在忙碌的朴十年身上,半晌才摇了摇头,回道:“虽说公子行事自有其道理,可……

    可我今儿不得不僭越了,怕不是咱家的银子打了水漂,你那手儿饰盒子,或当真保不住,也说不定。“

    “嗐!“

    幂儿姑娘微微叹气,几丝锅气拂在她额头秀发,不知又凭添了多少女儿家的贤良淑德,但说出的话却甚是扎心。

    “貂叔,我也和你是同样想法,想来公子或不能成功,我倒不是心疼银钱,心疼手饰盒子,只怕……公子伤了自己。“

    船头那边,朴十年一通忙碌,一会儿是水,一会儿又是火,一会儿又低头徘徊,拧紧了眉头,陷入苦思。

    就在幂儿姑娘话落时,朴十年的苦思也才刚刚结束。

    似乎是想通了某些关节,朴十年的脸上不由露出欣喜,自顾说道:“是了是了,草木灰啊,我怎么忘记了草木灰?

    若没草木灰,再怎么行事,也不能成事啊。“

    他忙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去点火盆里早已吩咐貂珰收罗的来的荒草。

    只是不知为何,或是野风吹拂,那火折子才挨到草尖,绒绒的荒草上便升腾而起一朵火光来。

    只听“哎呀“一声,幂儿姑娘和貂珰两人再看向船头时,朴十年那本是白玉一般的脸庞上,已染着许多黑灰。

    “公子。“

    “公子。“

    两人再也顾不得悄悄话,忙向船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