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许武松欲言又止地左右望了望，低声道：

    “经过上次一路交谈，我以为你只是不了解其他路径的神通，没想到连这个都不知道……灵气是神祇赐予，一层一层承接下来的，天地之间的那些污浊之气，怎么可能用来修炼……”

    李道溪脑子有些混乱，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有些费解地问道：“所以说，神祇将灵气授予一品，一品再授予二品……就这样一级接着一级的分摊下来?”

    “你这样理解也没问题……总的来说，灵气产生于神祇……我们想要用灵气修炼，必须找到上一级的修士将灵气授予我们……”

    思考了片刻，李道溪勉强点头道：“行，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体内灵气化为本色……”

    车上的其他三人也听得认真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说，民间修士就是有桎梏，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入魔，只顾找信徒，却不教授知识……”许武松摇了摇头，转身继续驱赶马车，边挥缰绳边说道：

    “每个神祇的灵气本色都不相同……比如咱们【猎人】路径的灵气，本色为柳黄，在体内与血肉相融之后，成为了浅橘色，而你们【赌徒】的灵气本为纯青色，在体内时是深赤色……说到底是灵气不够，体质不强，灵气才会被血肉之气影响……”

    许武松说得有些口渴，拿起腰间的水壶饮了一口，继续说道：“如果你的灵气不断增加，体内不再有杂质能够影响，达到回归本色的话，代表你这一阶段修至颠覆，可以晋升了……”

    李道溪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他有想过各种可能，比如说全身达到铜皮铁骨，灵气覆盖全身等一系列突破肉体之后才能晋升，没想到最后竟然完全不同于他心中所想。

    原来每条路径灵气的颜色也有区别。

    他们【赌徒】是黑色，【猎人】路径是柳黄，那就是浅黄色，差别也太大了。

    之前没注意那吴代青是什么颜色的灵气，说不准还能从其中了解到不同之处，不过应该看不见，毕竟当时对方也没有灵气外溢。

    李道溪顿了顿心神，不在这上面纠结，刚想提问，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较为悠远的呼喊声。

    同一时间，整个车队，包括范无伤都立即停了下来。

    众人齐齐往后方望去，范无伤皱着眉头掉头，马踏声“哒哒哒”朝着后面走来。

    那呼唤之人从远处跑了过来，隔近之后，李道溪望着气喘吁吁的两人，神情古怪。

    “何人截停车队？”范无伤语气冷厉地问道。

    黄孤独抱拳行礼，“大人，草民是黄阳镇修士，是一名【采药师】，得知大人要去京都，特来请示，希望大人让我等同行……”

    “荒唐……朝廷的车队是你说同行就能同行的，速速离开……”

    “大人……”黄孤独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京都路途遥远，途中难免遇到毒虫淫草……我是个药师，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些小麻烦……而且，我可以给路费……”

    说完，解下腰间灰色钱袋，丢了过去。

    范无伤一把接住，在手上抛了抛，沉思片刻后将钱袋收进怀里。

    黄孤独心中一喜，小跑几步就要上马车。

    “等等……”

    范无伤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少女：“这女子怎么回事？”

    “这……”黄孤独看向谷莠，不知道怎么说明。

    谷莠体态轻盈了走向前，微微躬身，神色凄然，“大人，奴家这条命是李道溪李大哥所救，当时他救下奴家那刻起，奴家心里就暗暗发誓，此生定要还此恩情，但奴家一无所有，只能当个贴身丫鬟，今后日夜照料……”

    范无伤一脸无奈地看向李道溪，见李道溪微微摇头，心里一愣后对着少女说道：“李道溪是去接受审查，入了皇城都不一定能出来，你以他的丫鬟身份同去，如果他有罪，你可是会连坐的……”

    “奴家怕死，但奴家从小就被家父教育，有恩必报……”

    “马车之上只能坐五人，现在也没座，而且你一女子与我等同行，不太方便……”

    “没地方，奴家可在后面跟着……大人车队里也有女子，奴家还是能看见的……”

    范无伤看了一眼车上几名头戴帷帽的女子，有些语塞，将马头调转，双腿一夹，驱马向前，留下一句：

    “那你就跟着吧……”

    马车较慢，步伐快一点还是能跟上的。

    黄孤独本来还想跟谷莠交换，却被拒绝了，少女似乎有些倔强。

    此时天气炎热，日光突破乌云沐浴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昏昏欲睡。

    黄孤独上车之后，便对李道溪与许武松打了招呼。

    “你去京都做什么？”

    李道溪看了一眼隔车十米多远小跑着的少女，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兄……不瞒你说，经历这两次生死之后，我觉得实力很重要，如果我是八品，这次师傅的手也不会断了……”黄孤独感叹道，他是真的怕了。

    “那你走了你师傅如何压制灵气？”

    “师傅现在和衙门有合作，衙门说帮他在找一个弟子，你也知道，这算天大的好事了……一般衙门肯定不会帮民间修士找信徒的，但我师傅是镇里唯一的药师，没了他，镇上百姓生病都无法看医……”

    “条件肯定不止这样吧？”李道溪深知信徒的重要性，如果找到适合修炼的普通人，交给上级估计都能换几百两银子。

    在这个世道，能成为信徒的普通人，就是珍宝。

    “呵呵……李兄高见……师傅除了要把五成的收益拿出来，还得……帮衙门做些事情……”

    五成收益已经很多了，还得免费当劳力，衙门也太黑了，难怪这些民间修士都躲了起来，李道溪腹诽道。

    ……

    车队走了一天，终于是在夜晚来临之前，找到了一处周围空旷，有河流的平坦地带。

    夜晚尽量不行车，这是这些蓝衣的经验。

    随意搭了几个火堆，众人聚集在一起拿出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明明修士不需要吃东西，但这群人依然保持着无事进食的习惯。

    半个时辰后，众人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少女终是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