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张杰是被门口喧哗声吵醒的，两人在会议室椅子上睁开了眼。

    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也都不清楚。

    “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多少天了还破不案？活人不让我们好活，死人也不让我们好死，这大年初一的，你们说，这事怎么办？”声音来自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

    “大妈，我们正在调查。”回答中充满了恳求，这是所长郭成栋的声音，说话时还往会议室的方向张望。

    这下彻底完了，本来接到命案就晚到了现场，还又出现了这种拉白条事件，恐怕我这个所长是当到头了。

    “调查？你们调查个屁。整个派出所就没有几个人，怎么？过年就放假，不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了吗？”那位大妈态度十分强横。

    窗外几个人拉着白色横幅，上面写着，“市南派出所不作为。”

    李丰无奈地笑了笑，从窗边走了回来。

    “丰队，尸检结果出来了。”尹雪宜走了进来。

    “坐下说。”

    “我直接跟你汇报主要几点。”尹雪宜坐了下来，“死者体内的确发现了阿普唑仑，并且在胃内我们还发现了没有消化的汉堡和鸡翅。”

    “萧丽珍这位姐还点外卖送到山洞？”张杰在一旁喊道。

    “具体不清楚，应该是在饭后三个小时左右死亡。”尹雪宜从尸检的角度回答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想到马上就要死了，先到山下的肯德基吃了一顿大的，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嘛！”张杰解释道，面向李丰，仿佛是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还不清楚她死前的的心理状态。”李丰思考着，“对了，我关注的那件事怎么样？”

    “噢，我们在死者的脸部发现了香料。”尹雪宜回答道。

    “香料？”

    “没错，可能正是这种香料引来了山里的野猫吧。”

    “怎么正好会有香料呢？真是奇怪。”显然，李丰一时间没有想通。

    “你们到底给不给破案？要是你们不能，我就去省公安厅上访。”窗外的大妈依然不依不饶。

    “我们公安系统已经在全力破案了，你们再这样闹，就把你们全抓起来！”

    听到声音，李丰说道，“看来我们的王大队长到了。”

    “昨晚配合缉毒大队行动，现在还能赶得过来，也真是迅速。”张杰笑着说。

    不一会功夫，外面的叫喊声明显小了。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被人骂成这样，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王昊一边指责所长，一边往会议室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闹这么一出。”李丰看到两人走了过来，问道。

    所长面露难色。

    “算了，我来说，你看你这个怂样。”王昊显然对自己辖区这位所长有点意见。

    “是这样，这家人前段时间家里死了一个年轻的姑娘，结果下葬当晚就被人给挖了坟，当场撞见，棺材都挖出来了，不过尸体并没有盗走，家里人确认尸体还在，又重新把棺材埋好，不过挖坟的人却跑了。”王昊解释说。

    “怎么还有人盗尸呢？”张杰问。

    “这一带山区，还流行‘配阴婚’的这种恶俗，我们警方已经严厉打击了几起案件，但还是刹不住这股风气。”

    “都二十一世纪，还有这种事？”

    “你都不信是吧？刚开始我也不信，见多了，你就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确定还有尸体？”李丰问。

    “的确有，那位大妈见到了尸体的腿。所以才又重新埋下去的。”王昊解释。

    “他们的诉求呢？”

    “主要是想让派出所抓人，虽然是现场被撞到，但人跑得很快，没有抓住，他们怀疑是隔壁村里的李姓人家干的，因为他们家刚死了一个老头，这老头一辈子没有结婚。”

    “这都行。”张杰有点无语。

    “我们还是回到萧丽珍这个案子上来吧。”李丰终止说道，然后把目前的情况跟王昊讲述了一遍。

    “你还认为是他杀？”王昊问。

    “就目前的证据情况来看，他杀的可能性不大，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抵抗伤，不太可能被人强行喂下过量的失眠药，但如果真的是自杀的话，那这起案子之前和现在的疑点都没法解释。”李丰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觉得吧，萧丽珍，也就是这个叶红丽，就是自杀了，你看，前面有遗书，后面有尸检，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性？”王昊问。

    李丰没有直接回答，思考了片刻，“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吧。”

    “张杰，后面你去调查一下，那种样式的筹码都是哪里在用，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丰队，地下赌场可不好查呀。”张杰有些犹豫。

    “我给你一个方向。”在一旁的王昊说道，“去城中村看一下，前提是你能混得进去。”

    “怎么，你有线索？”李丰问。

    “你不记得那次商厅长找我们的事了吗？其实在这之前，你那位上级上官龙腾曾多次要求我们配合调查城中村的地下赌场，具体原因我问过，不过当时并没有跟我们讲，只是要求配合调查，但的确很难查，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切换到游戏厅的状态，很难直接找到证据。”王昊解释说。

    “这件事，后面我会跟上官龙腾商量，总会有办法突破的。”李丰说道，“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我们调查的这两起案子，都或多或少跟城中村有关联？”

    “什么意思？”王昊问。

    “你还记得我之前曾经说过，总是感觉有股潜藏的力量在我们背后嘛，或许就跟城中村有关系。”

    “也就是说，你还是认为萧丽珍不是死于自杀？”

    “是的，我虽然没有想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萧丽珍会死于自杀。或许这是对方给我们设的迷阵吧。”

    “如果是这样，那对手，可真是不简单啊！”王昊也陷入了深思。

    “还有几个关键人物，我们并没有正面接触，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你想正面接触谁？”张杰问。

    “八年前那起案件的当事人，张富贵、张强毅。”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张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