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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否认吗？”

    宋归点点头：“原因很简单，你虽然口口声声恨我恨的要死，但是，从你我见面第一次起，你就几乎没有给我使过任何绊子，其次，你非得让我参与到这个案子里的手法，真的，太刻意了，你确定，你不是有意让我吗？”

    摇摇头，

    王素平和道：“没时间了，这些年来，开封府就没有过太出众的权知，所以，虽是，天子脚下，却是，问题一大堆，无灾无难时，或许还能糊弄，但是，一旦有灾有难，那……老夫最好的结局，便是七八月份，贬官外放。”

    “你也没想糊弄吧？”

    宋归歪了歪嘴，强行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的杨梅盘子抢回来，捻了一枚：“嘶，酸。”然后继续道：“早听你说，你推崇包拯，包拯外放的履历也差不多了，你这是掐好了时间，想把开封府权知让给他吧？”

    王素挑了一下，稀疏泛白的眉毛：“你能猜到不稀奇，你嬢嬢是个绝聪明的人，但是，你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哗啦啦

    【包拯……空白……空白……1056年十二月升右司郎中，出知开封府……空白……】

    宋归点点头：“不难，所以，你这是一箭三雕？”

    “四雕！”

    王素真的是，半点都不隐瞒，甚至，还微微有些得意，捋着小白胡子道：“一，老夫反正也做不长久，索性让给那包黑心，那包黑心刚正不阿，正适合收拾这烂摊子，二，你需要名声，不是文名，文名虽重要，干吏之名也很重要，三，你不想尚公主吗？”

    宋归磨了一下牙，

    怎么人人都觉得自己要尚公主？

    友谊，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纯的友谊吗？

    “她比我大俩岁呢！”

    王素没理，继续道：“那娘子原先想的是，迷晕狄说，假意侍奉，然后趁机与李玮私逃，李玮自不愿，但是，若单单只是李玮杀人，其实对他而言，影响并不大，所以，老夫便蛊惑了他一下，让他将此事闹大，现在你再查明白他是凶手，那么，那怕官家想庇护，也庇护不了了。”

    “而且，”

    宋归接了王素的话：“你还能趁机把十五年前的案子给挖出来，话说，那骸骨到底是什么来历？”

    “总不能什么都让老夫告诉你吧？”

    王素，捋了一下胡子，愕然的看着他：“老夫又不是你的父亲，没责任什么都告诉你吧？”

    老不死的！

    宋归磨了一下牙：“问题是，你此前说的，也不算我不知道的啊！”

    “那老夫管不着。”

    王素一把将毯子扯了起来：“你真以为，老夫说恨你宋家是假的？你宋家除了你，也就你五叔，老夫看这还顺眼些。”

    宋归眯了一下眼：“你的第四雕是要警告一下宋家？”

    王素叹了口气：“扶我起来。”

    自无不可。

    宋归伸手搀扶起王素，出乎意料的，这么气人的老头，竟然轻飘飘的好似一张纸似的，王素满意的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你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归没反应，

    他跟他父亲，

    不熟。

    王素却有几分诧异，看了宋归几眼，这才继续道：“老夫不确定他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但是，当年这具骸骨确确实实是从宫中杀了出来，而且，还攥着一块绢布，老夫糊涂，当年跟着你父亲，信错了一个人，那人让我埋了此人，我便埋了，且，一直不敢细查，现在岁数大了，而且，老夫观现在朝堂立储的动静总觉的有些不对，所以，便索性揭开来看看。”

    “顺便，坑我一下？”

    “坑？”

    “也就是害。”

    宋归小心的将王素扶到罗汉床上坐下，王素摇摇头道：“你避不开的，老夫不确定你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是谨慎，但是，以他的性子，他主导此事都有可能。”

    “那你还让我查？”

    “查明白了，你才好应对啊！”

    “而且，”

    “老夫这不是还活着吗？”

    所以……

    宋归沉默，

    你这是要让我赌？赌你是不是好人？宋归沉默了不足三分之一呼吸，平和道：“也对。”

    “也对？”

    王素惊了一下：“你就不怕老夫是在害你？”

    “怕什么？”

    宋归幽幽道：“大不了，我半夜吊死在你家门口，化作厉鬼……”

    “那算了。”

    王素急忙摆手：“老夫素来问心有愧。”然后，一老一少便相视一笑，王素转而认真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你父亲给你留下了诛九族的隐患，但是，你只要能在被牵连之前，弄清楚这里面的一切因果，脱身，甚至，反过来胁迫对方，亦不是不可能。”

    宋归点点头，

    “还有……”

    王素眯了一下眼睛：“老夫这些时日，除了是给你反应过来的时间，看看你能不能反应过来，也在等，等他们的警告，他们应该猜得出是老夫，但是，没有，这便足以证明，在这个立储的关键时候，他们是不愿意节外生枝的，所以，你尽管查，否则，以你父亲做的那些事，你被拖入局中，只在旬月之间，尤其是……”

    王素幽幽看了宋归一眼：“你与公主的关系匪浅。”

    宋归点点头，

    不谈公主，

    他这个位置，其实还是挺重要的，别看文臣好似瞧不上，但是，真让他们每日都能见到皇帝，而且，还能近距离的小声交谈，他们能乐疯了，宋归好奇道：“您为什么帮我？”

    “老夫还以为你不问呢！”

    王素捋了捋胡子：“以前的你，不谈，现在的你，相较于你父亲，其实更像你嬢嬢。”

    “母亲？”

    “嗯！”

    王素，苍老的脸上，浮现了，青涩的追忆：“若不是你像你母亲，老夫是万万懒得管你的，你母亲惊才绝艳，若非女子，必会有一番惊世骇俗的成就，那像你父亲，一个不知所谓的街头泼皮，若非有几分阴险，早就被人，不知道弄死多少次了。”

    父亲的名声是……

    真差啊！

    宋归莫名对这个，原主记忆里，也只是见过三五次的父亲，有了些好奇，当然，更多的还是，对母亲的好奇：“我听人说，我母亲尚在人世？”

    “你二叔说的吧？”

    王素一点都不意外，却，到底迟疑了一下，这才看着遥远的天际道：“她姓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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