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东京从继承公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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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也只有阿介了

    “阿介,你还记得那个络新妇吗?”

    雪见缓缓开口。

    是说那个蜘蛛女吗?吉川凉介点了点头。

    “她说我会变成妖怪的。”

    雪见抬眼看着吉川:“你害怕吗?”

    “刚才会。现在,不会。”吉川凉介渐渐冷静。

    雪见并不是什么妖怪。至少现在还不是。这是吉川内心非常笃定的事情。

    虽然刚才看得并不真切,雪见后背的符文分明就是是佛家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相传早在唐朝时候,日本空海大师就到过中国都城长安的青龙寺,师从了密宗高僧惠果和尚学习经典,回国后传播密宗,成为日本东密真言宗的开山祖师。

    而相传是佛教秘密莲花部“根本宗言”的六字真言与道家的九字真言也就是在那个时期传入日本。

    后来发展成了日本除魔师在驱除妖魔的时候使用的法术真言。

    与道家的九字真言用以诛杀妖魔邪祟为目的不同,雪见背后的六字真言蕴含有超度六道众生的力量。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以施术之人灵力作为媒介,才能发挥真言的作用。

    灵力越强,真言的效果就会越强。

    虽然不知是谁所为,雪见背后的六字真言恐怕就是起了镇压超度的效用,估计也是得益于此,那络新妇所说的事情才没有发生。

    对吉川凉介的回答,雪见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从小就只有吉川敢接近自己。

    即便是那个晚上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没有半点疏离。

    但是雪见始终是担心,如今看到了吉川凉介没有一丝犹豫的眼神后,悬着的担忧放了下来。

    “在阿介离开后,神社发生了一件事情......”

    说到此处,雪见低下了头,神色忧伤,似乎这是她深藏在心底不能揭开的伤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阿介离开第二年的一天晚上。因为第二天就是产土神祭,我在殿内做完了祈祷。”

    “正准备到后院帮阿信师傅她们准备祭祀的东西,就听到后院传来阵阵响声。”

    “当我赶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了满是鲜血的的阿信师傅倒在地上,不止是她,还有纯子师傅,甚至是临时来帮工的小鸟游妹妹,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跑到院子里搀扶起阿信师傅,阿信师傅还没有断气,只是她全身都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我听到了房顶有瓦片掉落的声音,阿信师傅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我推开,我跌坐在地上,刚爬起来,就看见阿信师傅的头被割了下来,滚在地上......”

    雪见没有说下去,只是低着头。

    “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胸前穿过。我才看到眼前的是只络新妇,她的一条前肢插在我身上。”

    吉川凉介心头跳了一下,雪见被杀了吗?

    不,她如今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吗?

    估计是被打伤了而已,就像上次那样。

    那只络新妇明明说的是五年后会过来,如今才不过第三年。

    吉川不由得在心中嘲笑,自己怎么会听信一只妖怪的话?

    雪见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说:

    “其实那天晚上遇见了络新妇之后,我便将此事告诉了阿信师傅,她在神社周围的大树都绑上了注连绳,说是连最强大的妖怪都闯不进来的。”

    “可那妖怪轻而易举进来了,还将她们都......”

    “明明那妖怪是为我而来的,但却连累了她们。”

    雪见低声啜泣。

    “我当时几乎要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胸口很疼,很疼。”

    “但是却是可以清楚看到那络新妇被一根冰柱钉在了后院的柱子上。”

    吉川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经过,雪见的法力能轻而易举将妖怪贯穿,但是那妖怪有不同寻常的恢复能力。

    而且,她似乎并不惧怕雪见的能力。

    “后来你把她杀了吗?”吉川忍不住开口问,虽然雪见站在眼前,但是他还是免不了为雪见担心。

    雪见摇了摇头,继续说:“不知道。应该不是我杀掉她的,或者我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怎么会这样?

    吉川强忍住不再开口。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躺在山下的溪水旁,身边站着的是前日来神社乞讨的虚无僧。当时我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一碗斋饭。”

    “他只是让我别回神社了,然后就离开了。”

    “我当然不听他的话,当我跑到神社的时候,才发现神社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周围救火的人像是看瘟神一样看着我。”

    “确实也是,身为神女,却连周围的人都保护不了,连神社都没了。”

    “那你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原身记忆的影响,吉川凉介十分关心眼前的童年玩伴,开口问道。

    虽然他隐约觉得那场大火的消息,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样。那记忆很新,不止是原身的记忆,而是他自己的记忆。

    雪见摇了摇头,继续说:

    “不管我受了多重的伤,都会恢复如初的。”

    “其实在当上神社巫女之前,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藏了东西。”

    “听阿信师傅说,这是神明赐予的力量。但是平时我并不会有什么感觉,不管是妖怪还是幽灵,我都看不到。”

    “但是只要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就像那个晚上一样。”

    “我体内的东西就会控制不住跑出来,像是为了保护我,也更像为了保护它。”

    “听我母亲说,在我一岁的时候,有一天独自在院子里玩。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跳过院门,闯了进来。”

    “当我母亲听到我的哭声,赶过来的时候,那野狗已经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正将我往门外拉拽。”

    “她拼命叫喊,想将我父亲叫过来。”

    “她说当时我全身都沾满了鲜血,没有了气血。就算是从野狗口中救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可就在二人想尽办法也没能将野狗拦住的时候,那野狗竟然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尸体上出现了几个血窟窿。”

    “而那原本快要断气的我,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血泊中爬了起来,连伤口都没有。”

    “后来这股力量变得越来越无法压抑。”

    “到我上学后,与同学之间的无意玩耍,也会误伤了他们,一开始只是手脚。后来有一次,一个同学只是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却几乎被那股力量给弄瞎了眼睛。”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接近我。就连我的父母也是如此。”

    “所以我办理了退学。”

    “后来,阿信师傅找到了我父母,说服他们让我到神社当巫女。”

    “我父母当然答应。他们更害怕我留在家中会无意害死了刚出生不久的弟弟。”

    “所以,我就跟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了家门。”

    雪见苦笑着,又开口说:

    “可能是因为靠近神明居住地方的原因,自从我在神社中当上了巫女,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终于有能跟正常人一样上学了。”

    说到这里,雪见转头看着吉川,说:

    “在阿介身边也是一样。”

    “只要呆在阿介身边,我就会变得很平静。所以每次玩捉鬼游戏,我才会第一时间找到你,因为光是站在你附近,我都能感觉很安心。”

    “一开始我觉得是因为神社的缘故,但是我后来又去了几间神社,都没有这种感觉。”

    “后来我才想过来找阿介你啊,神社被烧了,我也只有阿介了。”

    雪见看着吉川,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就像雪后的初阳一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