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爷爷,您在吗?
对于脑海中的这轮圆月,范一贤在短短几天里,已经经历了几轮心理活动周期。
从最初发现它时的震惊,到对它的困惑,又到对它是某种金手指的怀疑,再到对这一猜测的兴奋。。。
最后都以失望收尾。
范一贤从来没有能够成功唤醒老爷爷,激活金手指。
幸好他对此也并不着急。
自己才十岁呢!
想到这里,范一贤睁开双眼,见母亲也已经吃完了午饭,正在着手收拾饭桌,范一贤抢过母子二人使用过的碗筷:“娘,我来刷碗!”
曹氏呆呆望着自己的好大儿,这一次,她终于感到震惊了!
以前的儿子,也算得上是乖巧懂事。
如今的儿子,简直称得上出类拔萃了!
只是一次发烧,竟有如此效果?
眼见自己的孩子变优秀,当母亲的震惊之后,自然是欢喜欣慰。
也不阻止孩子主动做家务,曹氏只是目光温柔,望着端着碗筷走向院中水井的儿子,轻声赞道:“我家小贤,大变样了。”
听闻身后母亲的话,范一贤一个趔趄,好险没将碗筷摔在地上。。。
娘,您也是刚丝啊?
时光流逝,又是一个月过去,夏末秋初。
又到了小石村村塾的“毕业季”。
一众学子们向老先生行过大礼之后,告别了先生,也告别了无忧无虑的村塾时光,迎来了。。。
更加无忧无虑的假期。
范一贤与同窗们告别,向家的方向赶去。
他急了。
一个多月了,那轮圆月就这么静静悬浮在自己的脑海。
一开始,他深信那是自己穿越后带来的金手指。
如今。。。他已经有些怀疑:这怕不是大脑结石?
此刻,终于盼到了彻底的空闲时光,范一贤已经暗暗决心:与圆月血战到底!
他越走越急,终于迈进了自家的小院,见到了院中忙碌的母亲。
“娘!”范一贤边开口边继续向屋内走去。
曹氏转身看到了儿子,惊喜道:“小贤回来得这么早?娘这就做饭。。。呃。。。”却见到儿子面色凝重,匆匆走进了厢房,只留下一句:“娘我先休息一会儿,饭做好了再喊我啊!”
曹氏望着儿子迅速消失的背影,无奈得摇了摇头。
毕竟是大变样了。
“老。。。老爷爷。。。您在吗?”
还未爬上炕,范一贤已经迫不及待得闭上了眼,可恨刚才自己慷慨激昂的斗志,面对脑海中不悲不喜的圆月,实在提不起任何底气。心中一边谄媚呼唤着金手指的尊称,一边钻进了被窝。
随着双眼紧闭,意识沉入脑海,他再次看到了漆黑中的那一轮圆月。
怀着紧张、激动、虔诚的心情,范一贤对着圆月深情呼喊:“老爷爷~!”
。。
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姿势不对?密码不对?
哪里不对!?
压抑着内心的焦急,范一贤还是深情得看着圆月,仿佛正望着自己的梦中情人。
不要慌,每临大事有静气。。。
“金手指,激活!”
圆月静静悬浮。
“芝麻开门!”
越看越像是在嘲讽自己。
“白胡子老头速速显灵啊我去你大爷的啊!!!”
破防了,毁灭吧!
范一贤此刻的脑海仿佛变作了战场,一边是指着圆月疯狂输出的意识,一边是静静发光,毫无波动的圆月。
不经意间,范一贤的狂暴意识“碰”到了圆月。
只见那皎白的圆月被自己这么一碰,竟凭空抖了抖,其内部的月光仿佛液体一般晃了晃。
有门!
范一贤大喜,意识轻轻碰触!
圆月又抖了抖。
意识轻轻碰触两下!
圆月又抖了两抖。。。
我焯!
“本地帮。。。金手指,太没有礼貌了!”
。。
一个多月了,与金手指的沟通仿佛有了一丝进展,可又好像依然停留在原地。
只会抖动的金手指,还算得上是金手指吗?
金手指之耻!
尝试了各种沟通姿势无果,范一贤生无可恋,呈“大”字平躺在炕上,只留下双眼紧闭,在脑海中对着圆月发动着徒劳的攻击。
“小贤?”
突然,范一贤的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叫喊,听闻此声,他全身剧颤,一个激灵,差点儿睁开双眼。
“哎!我在呢!老爷爷~!是您吗?”
“啪!”得一声,范一贤的脑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哎!你怎么打人哪你——娘?娘亲?”睁开眼,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炕边,面色不善。
“老爷爷?什么老爷爷?是不是三年村塾读糊涂了?老先生是怎么教学生的,娘下午就去找他讨个说法!”曹氏有些生气,瞪傻儿子一眼:“吃饭!”
原来不是老爷爷,梦想幻灭。。。
范一贤一边在心中腹诽着圆月,一边在母亲的凶猛目光中老老实实得爬下了炕,跟在母亲身后出了正屋,进了厨房,默默坐在了矮桌旁。
看着闷闷不乐的儿子,曹氏也有些心疼,开口解释道:“娘刚才在院子里喊你吃饭,喊了好多声,也没听到你回应。”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刚才李家老三跑过来,明日他爹想带他兄弟三人去镇上的磨石湖里洗个澡,顺便试试能不能网几条鱼回来炖汤。李老三知道你也爱玩水,于是提前跑过来喊你准备一下。”
洗澡?玩水?
范一贤的确很感兴趣,可他此时困扰于脑海中的结石,这些身外之事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得说:“我也很想去啊,但是我去不了啊,娘您帮我跟他说一声,下次一定。”
曹氏闻言,倒是稍稍安心了不少:“那明日李老三再过来喊你,我便告诉他你生病了,那个。。。下次一定。”顿了顿,表情似有些害怕,继续道:“若是平日里,娘是万万不敢让你去那磨石湖里玩水的,听说湖里有个千年的水怪,专门吃小孩子。。。这次也是看在你李伯伯和李家老大带着,出不了什么事。。。”
这一夜,范一贤睡得很不安详。
之前不曾触碰圆月的时候,无论呼唤多少次,都得不到任何回应,时间一长,也就失去兴致和耐心了。
可如今,圆月终于“回应”自己了,虽然只是如同蛤蟆一般,一戳一蹦跶。
但范一贤就如同发现了一款游戏新的玩法的少年,顿时不知疲惫得尝试起来。
这一夜便在少年的尝试与睡眠交替中度过。
清晨醒来时,不用照镜子,范一贤也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严重,但还是打起精神,闭上双眼。
“老爷爷~!”戳。
“小金金~!”戳戳。
“天魔圣体,激活!”戳戳戳。
“焯!跟你在这儿浪费感情,还不如跟老李伯伯网鱼去!”戳戳戳戳。
“叮~!”
仿佛是终于输入了正确的指令,只见脑海中圆月被自己意识触碰之下,竟不再如之前一般抖动,而是如硬币般逆时针旋转起来。
圆月越转越快,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其上散发出的月光越来越暗淡。
如同一轮满月渐渐变为半月,又渐渐变为残月,最后,月光彻底消散,圆月仿佛完全融入了漆黑的脑海,仅能分辨一个模糊的圆形轮廓。
范一贤愣愣得看着这一幕,心中万般迷惑、震惊、激动,最终化为了一声亲切的:“老爷爷~!”
随着圆月旋转停止,月光完全消散,他的脑海中突兀浮现出几行文字:
“事件:与邻居老李去磨石湖中捕鱼;
结果:空军佬,再接再厉。”
就这?
范一贤呆住。
喊了多少声老爷爷,就给我来了个。。。预言?
一个能够预言未来的金手指,自己当然可以接受,可问题是。。。
那月亮现在变暗了啊!
自己再怎么触碰都毫无反应,抖都不抖。
那自己下一次使用预言,需要等待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
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