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长篇小说051）

    处罚是为了改正错误

    晚上放学，晨光背着书包跑进厨房，热情地问：“爸，妈，我做啥？”

    田园有点吃惊地看着晨光：“你？你突然变勤快了？”

    晨光放下书包：“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

    黄土山说：“我和你妈揪面片，你就摆桌子放菜碟！”

    晨光喊声“我听你的话！”急忙摆好桌凳、又摆放筷子、盐碟、菜碟，“妈，你看摆得行不行？不行，我重新摆！”

    田园看了一眼，笑说：“行！”

    晨光问：“还干啥？”

    田园说：“再没干的！”

    晨光说：“我剥葱！”忙蹲在地上剥葱。

    田园笑说：“葱早剥好，在案板上放着，再不用剥！”

    黄土山、田园明显看出，晨光偷铁做了错事，想讨好爸妈，忍不住笑起来。

    晨光笑问：“你们笑啥？”

    田园笑说：“没笑啥！”又故意对黄土山说，“你发现没？”

    黄土山故意问：“发现什么？”

    田园笑说：“晨光从来没这么勤快，以前几次使她干活，使不动弹；可这几天突然变得勤快起来，你不使她，也主动找活干；你说，这是为什么？”

    黄土山故意笑答：“好像是，那天晚上公安局的人来过我们家后，晨光突然变得勤快起来！”

    田园笑说：“如果真是这样，希望公安局的人多来几次！”

    晨光急了，大声喊：“不能多来！不能多来！”

    都大笑起来……

    黄土山笑说：“如果是做客，多来几次好！如果是破案……”看着晨光的脸，“多来几次，糟了！”

    这时，春雨背着书包走进厨房，显出委屈的样子：“爸，今天在派出所里，民警问我偷了几次铁，我承认偷了四次……”

    “啊？”黄土山惊叫起来，“你那天晚上给我说偷了两次，怎么又给民警说‘偷了四次’？”

    田园看春雨难受得要哭下来，问：“究竟几次？”

    春雨抬眼望一下爸，伤心地说：“四次！”

    田园冲黄土山嚷：“娃偷了四次，承认四次是对的，你凶什么？”

    黄土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冒失行为，忙缓和了口气：“我没凶！我是说：那天晚上承认偷了两次，今天又对民警承认四次，我生气！”

    田园：“你那天晚上说的‘犯了错误有个认识过程’！春雨那天晚上给我们承认两次，是因为还没彻底认错；今天给派出所承认四次，说明彻底认了错！”

    黄土山点头笑说：“你说的对！刚才是我的不对！春雨给派出所承认四次是对的！我不应该责备！偷了几次，就应该老老实实承认几次！只有彻底认识错误，才能彻底改正错误！”

    春雨一下轻松起来，露出了笑：“爸，我以后坚决不再偷东西！”

    黄土山：“人都会犯错！犯了错改了就好！”

    春雨：“爸，今天派出所给所有偷铁的学生罚了款，给我罚了七十五块？”

    晨光忙趁机说：“给我罚了三十块！”

    田园忙对黄土山使眼色：“罚了多少，你就交上多少！”

    黄土山：“你妈说得对！”

    田园：“派出所是按国家规定罚款!”

    黄土山：“处罚是为了改正错误！罚的多，改正的快、改正的彻底！”

    春雨、晨光怔怔地看着爸：“？……”

    黄土山：“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偷了东西当然要处罚！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人不遵纪守法，不约束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想偷东西就偷东西，能行吗？那国家不是乱套了吗？你妈刚才说的对，派出所罚多少，你两个就交多少！”

    春雨要哭下来的样子：“我没钱？”

    晨光大着声喊：“我也没钱！”

    田园忍住笑：“没钱，你们偷铁卖来的钱到哪去了？”

    春雨：“我那天晚上说了嘛：打电子游戏、买了方便面！”

    晨光喊：“我也花光了！”

    黄土山故意说：“没钱，你就去借！”

    田园看一眼黄土山：“对，你就去借！”

    黄土山看着春雨、晨光站着不动：“我一个月工资两百多块，加上你妈的一百多块，一共才四百多块；这些钱要买吃买穿，交房钱水费电费、供你们上学、给你们订报订杂志，还要赡养你奶奶，还要存一点，防天灾人祸……”

    田园忙接上说：“说老实话，我买一根葱，都要掂过来掂过去的算计着，该节约一分钱就要节约一分钱，不该浪费的一分钱也不能浪费，可你们两个呢？”

    春雨委屈地说：“我错了，保证不再偷！”

    晨光也忙说：“我也错了，保证不再偷！”

    黄土山高兴了：“既然都能痛痛快快地认识错误，改正错误，保证以后不再偷，你两个的罚款我掏上！就算是派出所叔叔十多天教育你们的学费，这个学费也值得掏！”

    田园忙说：“我也心甘情愿掏！恰好今天发了工资……”说着，掏出身上的钱，数七十五块给春雨，再数三十块给晨光。

    春雨、晨光拿着钱，高兴得跳了起来；晨光忙搂着妈的头脸亲热，说：“妈妈是好妈妈！”

    田园故意气嘟嘟地说：“不好！好，养下的儿子女子怎么偷东西？”

    晨光冲妈嚷：“给你说了嘛，保证不再偷，你还不饶？”

    春雨忙说：“嗷，差点忘了，派出所的李所长说，让我们一人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偷东西！”

    黄土山忙说：“对！李所长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一直想着让你和晨光写保证书！”

    春雨、晨光忙问：“怎么写？”

    黄土山想了会，说：“不管写什么，先要打腹稿，就是说先要在肚子里想好写什么、先写什么、再写什么、最后写什么；这样，写起来就会有的放失，也容易写好；如果肚子里没有构思，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文章就没有条理，写起来既费劲，还不容易写好；你们写保证书，应该写三部分：第一部分把偷铁的过程简单地写出来；第二部分，感谢派出所对自己的挽救教育；第三部分，从这件事情上吸取教训，争取把这件坏事变为好事！警钟常鸣，以后如果有人引诱你干坏事，首先立刻想到这次的教训，坚决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