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小人
“老爷,再喝一杯嘛!”
“差不多了,再喝就要碍事了。”
谭文昌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自个儿身体什么情况,他清楚得很,这个年纪还能玩,全凭药酒强撑着。
少量药酒,能让他生龙活虎,在短时间内重返三十岁,过犹不及,多了的话,这晚上就只能干瞪着了。
“能碍什么事?来嘛……”
女人不知道谭文昌的底细,自饮了一口酒,樱桃小嘴向谭文昌的大嘴凑去。
“好好好,那就再来一口!”
最难消受美人恩,饶是谭文昌身经百战,也扛不住这阵势,直接妥协。
“……”
下首,陪酒的柳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他比谭文昌还要年轻几岁,自然也是人老心不老。
只是他一个做师爷的,每月在谭府领的银子虽然不少,但也只够他在怡红院去玩玩,没办法玩得像谭文昌这么高级。
“啊——”
“脚,我的脚!”
正品尝着美酒香舌的谭文昌惊叫着将女人推开,抱着右脚又蹦又跳。
“老爷,怎么了!”
“老爷……”
女人和师爷都被吓了一跳。
“脚,我的脚好痛!”谭文昌脸色苍白。
“你坐下,我帮你看看怎么回事?”
女人扶谭文昌坐下为其脱鞋,师爷把油灯提到近前。
“没事啊。”
“看不出什么问题。”
“还痛吗?不会是突然抽筋啊。”
“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女人师爷给谭文昌仔细检查了一遍,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抽筋?可能吧!这大晚上的,就不麻烦了,明天再找大夫来看看。”
如同针扎一般的剧痛一闪而逝,现在已经消退。
年纪大了,身体出问题也很正常,谭文昌并没有多想。
“那老爷,再喝一点?”师爷谄笑。
“还喝啥?我去弄点热水来,给老爷泡泡脚……”女人显然比师爷更会察言观色。
“不行,还差了点火候。”
大头针扎破鞋面,石少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谭文昌惨叫的画面。
只是让谭文昌灵魂感到疼痛,都没有真正地伤害到他的身体。
要知道剧情中,徐忧一钉,可是直接让已经被“神灵”附身的谭文昌脚掌洞穿,直接将其从“请神”的状态中打了出来。
这其中的差距,就算没有十万八千里,却也差不了多少。
“你才修行这钉头七箭书几天,就想隔空杀人?真要让你干成了,那我们这几十年的修行,岂不是修行到狗身上了。”
徐忧在一旁笑道。
刚刚石少坚说想尝试一下直接咒杀,他并没有反对,就是想让石少坚知道咒术不是这么好练的。
“没事,菜就多练,早晚能成,我那咒鬼练出来还没有开过荤,今日就拿这奸夫试手。”
石少坚大手一挥,一道黑气从袖子钻出,在法坛之上显现出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虚影。
“呼呼呼——”
法坛四周的阴风更甚。
“鬼,鬼……”
钱水身旁,张大胆脸色惨白。
他名大胆,胆子也是真的大,但那是在没撞过鬼的情况下。
真要撞到鬼,他的胆子也并没有他自个儿想象中的那么大。
“没事,那是师兄掌控的咒鬼,没有师兄的命令,不会伤人的。”
钱水的脸上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能够如臂驱使的咒鬼,他也想要,可惜没能出阴神,钱开都还没教他枝法。
“去,把他的魂给我带回来。”
石少坚从布鞋上抽出一道谭文昌的气息,丢给饿死鬼。
“桀桀桀……”
饿死鬼怪笑着,没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一阶凶魂吓吓人可以,真要直接取人魂魄还是差了点,还得我来助他一臂之力。”
目送饿死鬼离开,石少坚一手拿起布鞋,一手拿起草人,开始猛抽。
“我打你个小人头,让你头开脑裂魂魄收!”
“我打你个小人身,让你五马分尸性命忧!”
“我打你个小人脚,让你脚底穿钉无处走!”
“我打你个小人背,让你当牛作马永不休!”
……
钉头七箭书入门,便是打小人,驱咒鬼。
打小人动其魂,好让咒鬼乘虚而入,害人性命。
一道道幽光伴随着布鞋的挥动被打入草人之中。
隔了五百多米的谭府之中,正等着女人端来热火泡脚的谭文昌突然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啊——”
剧烈的疼痛让谭文昌惨叫边边,直接起身,将面前的桌子推翻,残羹剩菜洒了一地。
紧接着,身体、脚、背……全身上下,无一不痛。
“啊!!!”
谭文昌倒在地上,身体抽搐,脸色扭曲,惨叫不止。
“老爷,来人呐,快来人呐……”
柳师爷吓了一大跳,想上前查看情况,但见谭文昌手舞足蹈,脸色吓人,却又不敢靠近。
“老爷!”
“老爷!”
……
女人和府上的下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老爷的病犯了,快,快将他按住,不要让他乱动,不然伤到自己就麻烦了。”
“师爷,再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女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谭文昌身上,此刻竟然比平时还要精明许多,比一众谭家下人更加冷静。
“对对对,请大夫,请大夫……”
谭府之中,鸡飞狗跳,有人上前按住谭文昌,将其拖进屋里用被子裹住控制在床上,有人急急出府,去镇上请大夫。
“差不多了,现在那老小子惊魂不定,咒鬼应该能搞定了。”
打小人极费力气,只打了两轮,石少坚就感觉像是和人大战了半个时辰一般,累得不行,停了下来。
“石……石道长,确定那个奸夫的身份了吗?”
见石少坚停下来喝水,张大胆大着胆子凑了上去。
他的脸上既有渴望又有担心,渴望知道给自己戴帽子的到底是谁,又担心真是谭文昌。
虽然已经从这边得知谭家那姓柳的师爷花大价要取他性命,但他仍不愿相信那奸夫就是谭文昌,毕竟这一年来,谭文昌对他是真的好。
张大胆从小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后来娶了老婆也对他不亲,可以说,近三十年来,谭文昌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老爷不可能害我,一定是那柳师爷见不得老爷对我好,想要除掉了。”
张大胆自我安慰。
“谭文昌!”
石少坚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张大胆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