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妇人心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
张大胆正想着心事,前面有人迎面走来,他向右让,来人向左,他向左让,来人又向右,刚好把挡住他的去路。
本就心情不怎么好的张大胆一下子就火了,抬头怒视来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拳脚相向的架势。
“你在找奸夫?我能帮你!”
徐忧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道长……”
张大胆眼睛一亮,赶紧追了上去。
……
“少坚,他就是张大胆。”
“这是我师侄石少坚,我师兄钱开。”
“大胆身上,有一只奸夫落下的鞋子,刚好可能用来施展咒术寻人。”
半下午的时候,徐忧带着张大胆找上了在离谭府不远的一处老林中石少坚和钱开师徒。
“有鞋子,那敢情好!”钱开大喜。
有媒介的话,寻人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
若没有媒介,通过因果来寻,那就麻烦了。
他和徐忧虽然精通钉头七箭书,但也还远远没有达到大成的地步,想要通过因果寻人,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石道长,钱道人,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帮我?我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虽然很想找到那个给自个儿戴帽子的人,但如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那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值不值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石少坚咧嘴,“张大胆,你那东家谭文昌的师爷花两条小黄鱼要取你性命,我们怀疑你没逮到的那奸夫就是谭文昌。”
“老爷?”张大胆眼睛瞪得老大,然后那张肥胖的脸开始扭曲,“怎么可能,老爷平时对我这么好,每天上工空闲的时间都给钱让我去喝茶。”
张大胆有些难以接受,因为这一年来,谭文昌在他面前一直扮演的是一位仁慈的老者,对他颇为照顾。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让你去喝茶,只是为了把你打发远一点儿,这样他才方便去你家里睡你老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大胆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我们的咒术晚上施展威力最大,是不是他,晚上就知道了。”
石少坚没有再刺激张大胆,而是和钱开、徐忧讨论起晚上的施咒方案来。
他新接触钉头七箭书,今晚将是他第一次施展咒术,自然是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
夕阳西下。
镇上,张大胆家。
“这死鬼,一天都不见个人影,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张大胆没去上工,女人是知道的。
没去上工又不见人影,这让女人心里很慌,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在憋什么好屁。
“不行,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大胆,你必须得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自由,才能得富贵……”
女人咬牙,找出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来到镇外谭府。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怎么上门来了?大胆呢?要是被他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见女人上门,谭文昌又惊又喜。
“老爷,我怕,大胆已经怀疑我了,我怕他一时想不通,直接把我给杀了。”
女人楚楚可怜地投入谭文昌怀中,“老爷,找人杀了他吧,不然我怕我会死在他手里。”
“怎么杀?他可是功夫的,寻常三五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不太好收场。”
虽然已经安排好钱开这边送张大胆上路,但谭文昌的口风很紧。
还有一天的时间,这女人到底是张大胆的枕边人,真要让她知道了,万一她在张大胆面前说漏了嘴,让他有了防范……
“老爷,我有一法,保管让他难逃一死,而且还不会让人想到你身上。”
女人柔弱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哦?说来听听?”
“我就不回家了,回去你让你趁张大胆不在家,将我家里的墙上泼血,再把家里的刀上也涂上血……到时候,别人就会认为是他杀我。这样他就死定了,我也能脱身,日夜伺候老爷了。”
“这办法不错,不过需要时间准备,你还是先回家,以免张大胆起疑心。”
谭文昌心里多了个心眼,果然俗话说得好,蛇儿口中信,蝎子尾后针,两者都不毒,最毒妇人心,这女人不是个善茬,等玩够了之后却是得好好处理才行,不然的话怕是有麻烦。
“不要,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女人抱着谭文昌不放。
“成,那你就先在府上住一晚吧。”
感受着怀中火热的身体,谭文昌有点心痒痒。
……
日落月升,谭府之中,灯火通明,谭文昌让人置办了一大桌好菜,和女人在屋里吃酒。
离谭府五百多米的林子里,月华星光在法坛上,让林子里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试试直接咒杀,若不行,再让咒鬼去收魂。”
石少坚来到法坛前。
法坛上,有一个草人。草人身上光秃秃,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写谁的名字。
草人旁边,是张大胆在自家屋里捡到的那疑似奸夫的鞋子。
“唰——”
从许欢那得来的大头针落入石少坚手中。
“这针……这小子手里,有好东西啊!”
钱开眼睛微迷,脸上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他命中缺钱,天性爱财,好的法器,也可能归类于“财”嘛。
“大师兄可是法王,从他手里稍微漏那边一点,就够少坚把各种法器配齐了,更别说这小子可是大师兄的心头肉。”徐忧开口道。
“也是,有个好师父,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我们就是命不好,拜入了破衣法脉,除了这一身本事,师父屁都没我们一个……”
钱开忍不住埋怨起来。
“师父给了你一身本事还不够?”
“够够够,就是再多些法器钱财就更好了。”
……
“谨请法老仙师降来临、敕起犁头符来败仇人……”
石少坚手捏大头针,口中念念有词。
“呼呼呼——”
法坛周边,突然刮起了阴风。
“怎么突然起风了!”
张大胆紧了紧衣衫,脸上有着惊疑之色。
“喝——”
大头针落下,闪着幽光的针尖猛然扎在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