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有些累了，诺诺叮嘱道：“泡一会儿就会暖起来，不过再泡又会冷，冷下去之前得走。路明非你真的会冬泳？”

    “才怪，都说了是号称，我最怕冷了。”路明非抱着胳膊哼哼了两声。

    随着身体渐渐适应泉水的温度，卫焓开始随意地用脚在水中搅动，看着漩涡一个一个产生，又顺着水流的方向飘远、消失，玩得津津有味。诺诺则探出头去，看向瀑布落下的地方，嘟囔道：“萤火虫一只也不剩了。”

    “萤火虫？”

    “是啊，夏天过来的时候，会有很大个的萤火虫从下面升上来，穿过瀑布形成的水雾，就像星星在云层里闪烁。我说的星星就是指这个。”说到这里，她白了路明非一眼，“不然你以为我真没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吗？”

    路明非尴尬地笑笑，假装自己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卫焓玩水。

    “没注意天气很奇怪吗？今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哪里有空去看天上有没有星星。”卫焓一边搅水，一边随意地接着话，“说起来，咱们这样悠闲真的没问题吗？下面在打仗欸。”

    “咱们这样怎么了？反正咱们下去也帮不上忙。”诺诺撇撇嘴，对卫焓的问题很不满意，“你操心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卫焓和路明非听出了诺诺的语气有些糟糕，所以都低下头专心观察起了泉水的流动，场面一时又陷入了寂静。

    直到诺诺再次开口：“好安静啊，你们随便说点什么吧。”

    卫焓和路明非对视一眼，卫焓使个眼色，示意路明非先上。

    路明非瞪大眼睛，表示自己笨嘴拙舌，不如卫焓你能说会道，你先上吧。

    卫焓瞪了回去，眼神威胁他“你要是不上，一会儿我要是乱说什么你可别后悔”。

    路明非呲了呲牙，但在卫焓的威胁下还是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啊，对了，今天晚上凯撒邀请我们两个到底什么意思啊？整这么大的排场，把我们两个吓得够呛，事前还做了好多预案，结果都没用上。”

    “不是凯撒邀请你们的，是我邀请的。这么大排场也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主要是为了迎新以及给我过生日。”

    “生日快乐！”卫焓和路明非异口同声。

    脱口而出后，两人的大脑都开始光速运转，卫焓是在暗自懊恼，没想到自己在那儿准备了半天，一顿分析猛如虎，结果全都是自己想多了，纯粹和空气斗智斗勇，丢死人了。

    路明非则是感到很意外，既是因为事实证明卫焓和芬格尔的猜测全出错了，也是因为诺诺突然说出了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件事，让路明非完全没准备。

    要知道，之前陈雯雯过生日的时候，他可是排过一个上午的队，给陈雯雯买了一张签名版的CD巴巴地送过去，但现在这算什么？他在全身上下摸了摸，发现自己大概只能把礼服口袋里的白手帕抽出来折一个手帕船飘过去。

    “收到。”诺诺淡淡地回应。

    卫焓带着一点小小的恼羞成怒埋怨道：“师姐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应该带着礼物来才是。”

    “你们今晚愿意来我就很开心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不习惯和恺撒那群小弟待在一起。”诺诺说，“我知道恺撒很花心思，不过让人感觉很奇怪，所有的人被请来就是要看我们两个多么拉风。我得接受他的好意，而且在他小弟祝我生日快乐，把我看作恺撒理所当然的未婚妻的时候保持微笑。整个晚会上没有一个好玩的人。”

    “你们来了就不一样了，至少今晚我玩得很开心，不用像之前一样死板地遵守所谓的规矩。”

    卫焓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之前忙前忙后，又是准备衣服，教导路明非舞会礼仪，又是绞尽脑汁，准备了各种情况下的预案简直像是一个无人注视的小丑。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抽空把言灵检测做了呢，何必约到明天。

    “你不喜欢今晚的舞会吗？我觉得凯撒愿意为你摆这么大排场很好，很气派啊，那么多好吃的，还有专业乐队现场演奏，我看简直像奥匈帝国的选妃会。”

    路明非可能是三人中对今晚的舞会最满意的，吃得很好就不说了，要不是那帮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龙族入侵，他甚至有机会和诺诺跳一支舞。

    “可我就是不喜欢啊，你不觉得这种舞会很无聊很没有意思吗？凯撒为舞会花了很多心思，做了各种精心的安排和设计，所以希望我能喜欢，这很没有道理啊。”诺诺盯着水面，双脚在水中无意识地划动，“我需要的又不是这些，又不好不领他的情。”

    路明非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不喜欢凯撒？”

    “喜欢啊，不喜欢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当我傻啊。”

    “可是，”路明非抓抓头，小心地组织着语言，“感觉，你对凯撒的态度，好像是各种不满意……”

    “呵，”诺诺还没开口，卫焓就先笑了，“你听不懂吗，非非？诺诺是希望凯撒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能多陪陪自己，陪自己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地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而不是去把心思花在……”

    “哗——”

    卫焓话没说完，诺诺那边就直接踢了一脚水花过来，打断了卫焓的分析，“就你懂，你当你自己是情圣吗？”

    卫焓哪里是吃得了亏的人，跟着就是一脚更大的水花还了回去，嘴上更是不饶人：“哎？师姐不会是害羞了吧，我是怕非非太笨，听不懂您的暗示啊！”

    两人就这样坐着开始互相泼水和飙垃圾话，一边的路明非本来还在看戏，但很快也被卷入战场，三人就这样开始了混战，身上倒都没被泼到多少水，只是弄得裤子和沿着水边的石头、草甸都变得湿淋淋的。

    玩闹了一阵，三人都有些累了，便在一阵尔虞我诈、相互试探后同时进入停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