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路明非和陈雯雯的感情，卫焓是不太支持的。

    倒不是觉得路明非配不上陈雯雯。而是本来吧，以路某人的性子，卫焓只要包了网费，再送上几瓶营养快线就可以拉着路明非开开心心打一下午星际。

    然而一旦陈雯雯那边有什么活动或者任务通知路明非，这家伙立刻就会像一条得到指令的小狗一样撒着欢儿跑过去。

    不知道有多少次，卫焓想约路明非上网都被来自陈雯雯那边的最高指示劫了胡，那他能对陈雯雯有什么好印象吗？

    不过路明非自己痴心一片，听不得半句劝，卫焓也只能无奈。

    在卫焓落座后不久，一个男生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喂，你们上网搜过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吗？据说是个名校，很多哈佛的教授转过去教书。”

    “嗯，”坐在路明非旁边的陈雯雯点了点头，”可我都没有申请就接到了他们面试的通知。”

    “名校都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的吧？”那个第一个开口的男生一副很了解这些名校的样子。

    “只看素质的话怎么会让这样的混进来了。“苏晓樯斜着眼打量着路明非。

    路明非扭了扭身子，并没有反驳什么。

    但卫焓却看不惯了。

    “苏晓樯，你觉得人家名校会像你一样没有识人之明吗？我以前就说过，‘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你根本不能理解非非的优秀之处。人家名校在这方面显然是和我眼光一致嘛。”

    “卫焓！你怎么老和我作对？之前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眼见苏晓樯真的要扑上来了，卫焓赶紧站起来准备跑路。

    这倒不是说卫焓怕了苏晓樯，只是两家毕竟也算熟人了，要是真和苏晓樯闹得太不愉快，被对方回去告上一状，卫焓也免不了被父母唠叨几句。所以斗嘴归斗嘴，卫焓是真不敢动手，哪怕被对方打了，父母那边也会说他不懂得谦让女生。

    眼看俩人连面试都不管要闹起来了，这次争吵的核心人物路明非连忙跳出来拦住苏晓樯：

    “各位英雄好汉大家消消气，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耽搁了各位的面试啊。要是里面的面试官听到动静出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以后给两位当牛做马也偿还不清啊……”

    苏晓樯气愤地看着面前的路明非，见他一边点头哈腰满嘴跑火车，一边伸长了双臂像只护崽老母鸡一样拦在自己面前不愿让开，又看了一眼一蹦十几米，早就窜到走廊尽头的卫焓，最后一跺脚，狠狠剜了一眼路明非后扭头坐了回去。

    但堂堂“小天女”怎么会认输呢？她依然趾高气昂地声明道：“我才不在乎呢！要是他们不录取我，我就去上斯坦福，我爸爸有朋友！”

    这时候，经验丰富的卫焓看出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于是又悄悄溜了回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小声感谢：“谢谢你啊，非非。一会儿结束了咱去网吧，我请客！”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一次互怼并没有为卫焓带来什么肯定值。看来大家对那句“名校眼光和我一样”并没有当真，也对卫焓时不时拽两句古文的行为有了相当的免疫力。

    没办法，卫焓只能换种方式再次主动出击。

    “听说这种贵族名校在中国每年只有几个招生名额，不知道这次咱们学校会有几个被选上。”

    临这种时候，在这种场合，提这种问题，卫焓的心思昭然若揭。

    毕竟，在18个面试者中，如果要大家选一个最有可能入选的人，那必定是卫焓。卫焓就是要通过这个问题，刺激大家和周围人进行下意识地比较，从而收割他们的肯定值。

    这也算是卫焓这几年孜孜不倦地坚持人前显圣练出来的一点小技巧，其名为“打草惊蛇，敲山震虎”。这一招的作用就是在大家熟悉起来后，不时地提醒一下其他人“我比你强”这个事实。

    毕竟你不能指望别人无缘无故地在心里夸你，还是要创造一些契机来帮助他们意识到卫焓的优秀的。

    说到这里，不妨仔细讲讲肯定值和血统精炼度的关系。

    前文提到，不同的“肯定”的“质量”是有很大差距的，而这一“质量”上的差距就可以通过其所带来的精炼度的提升效果来量化，这就是“肯定值”。

    一般来讲，本身越“强”的人的“肯定”质量越高，同一个人越认真的状态下的“肯定”质量也越高。

    举个例子，卫焓在班里引用了一句苏轼的诗词，如果旁听者本身就喜欢且了解很多苏轼的文章，那他提供的肯定值就比那些只是泛泛了解的人要多；而如果卫焓本身就是在和这个人深入讨论对诗词的理解，那一次恰到好处的引用所能收获的肯定值又要比这个人作为吃瓜群众随便听听时提供的肯定值多。

    另外，同一行为的多次重复也会导致收获的肯定值减少。这也很好理解：一个人第一次考第一大家都会觉得“哇，好厉害”，但他要是每次都考第一，大家就会觉得稀松平常，没什么惊讶了。

    就像现在，虽然卫焓确实看到系统功能栏中的“任务”栏跳了跳——这表示长期任务中有任务完成了——但实际上血统精炼的进度条却几乎纹丝不动，或者说至少卫焓凭肉眼完全看不到它的进展，后面的百分比数字也是毫无动静。

    这就是因为显圣太多，导致其他人已经对卫焓的优秀熟视无睹，甚至有些厌烦了，所以没有多少肯定值贡献。

    卫焓现在就是面临着这种情况，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优秀，所以他收获肯定值越发困难。这也逼得他不得不抓住一切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人前显圣的任务。

    他的“人前显圣十三式”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摸索出来的。

    顺便一提，之前那句“名校眼光和我一样”也有名号，唤作“攀龙附凤，狐假虎威”；而卫焓一直致力于拽文的行为则是“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这三式配上前面提到过的“你若盛开，清风自来”都被卫焓在纳入了长期实践中总结概括出的“人前显圣十三式”。

    没办法，在楚子航大魔王的压迫和苏晓樯小魔女的干扰下，收割肯定值远不如之前那么容易，为了更好地人前显圣，卫焓也是不得不花了很多脑子，下了很多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