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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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萧道成胜

    战斗自亥时持续到丑时,戴僧静分兵攻打府西门,且烧毁大门。袁粲与刘秉在城东门,见火起,想要带兵回到府中。刘秉与二子刘俣、刘陔翻过城墙逃走。袁粲走到城下,烈烛自照,问其子袁最:

    “本就知道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为道义,才走到如此地步!”

    戴僧静直接上前砍杀,袁粲对袁最说道:

    “我不失忠臣,你不失孝子!”

    而后,父子俱死。百姓哀之,为其作歌:

    “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

    刘秉父子逃至额檐湖,被追兵追上,全部诛杀。任候伯等一同乘船赶往石头,等到达石头时,台军已围城,无法进入,只能跑了回来。

    黄回、严兵本打算早晨带领所部,从御道直道进台门,攻打萧道成。听说谋划泄露之后,都不敢发兵,萧道成如旧日一般对待他们,并不追究。王蕴、孙昙瓘皆逃走,先抓到王蕴,诛杀之!袁粲其余同党,都不过问。

    袁粲典签莫嗣祖为袁粲、刘秉传递密谋消息,萧道成召其前来,质问道:

    “袁粲谋反,何不上报?”

    莫嗣祖回答道:

    “小人无见识,但知报恩,何敢泄露机密!今袁公已死,义不求生!”

    王蕴青睐的左右张承伯,曾藏匿王蕴,萧道成一并赦之、用之。

    萧道成移屯阅武堂,给予黄回重兵,让其西上,而配以腹心。黄回素来与王宜兴不合,担心王宜兴反告其谋;闰月辛巳,找借口抓捕斩杀王宜兴。诸将皆言,黄回手握强兵必反;宁朔将军桓康请独往刺杀黄回,萧道成说道:

    “卿等何疑?他无能为力也。”

    沈攸之派中兵参军孙同等五将,带三万兵为前锋,司马刘攘兵等五将带二万人次之。又派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将分兵出夏口,占据鲁山。十二月癸巳,沈攸之大军行至夏口,自持兵强,颇有骄傲之色。

    沈攸之以为郢城弱小,很容易攻占;大军暂时停泊黄金浦,派人告诫柳世隆:

    “接到太后令,当暂还都城。卿既相约为国,想来也得到此意。”

    柳世隆回答道:

    “东下之师,声名远播。郢城小镇,自守而已。”

    宗俨之劝沈攸之攻郢城,而臧寅极力反对:

    “郢城兵少而地险,易守难攻,非旬日可拔。若不能迅速攻占,有损军威、军心。今顺流长驱直入建康,大捷在望。倾覆其根本,则郢城岂能自固!”

    沈攸之听从臧寅之议,想要留偏师守郢城,自带大军东下。十二月乙未,大军即将出发之际,柳世隆派人到西渚挑战;前军中兵参军焦度站在城楼上,污言秽语,咒骂沈攸之。沈攸之大怒,改变计划,倾力攻打郢城。令各部登岸焚烧郭邑,筑长围,昼夜攻战不息。柳世隆随意防守,沈攸之并不能攻入。

    萧道成命吴兴太守沈文秀督吴、钱塘军事,沈文秀缉捕沈攸之之弟新安太守沈登之,诛其宗族。

    十二月乙未,萧道成以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至此,太宗刘彧之宠臣,全部离开禁中。

    沈攸之全力攻郢城,柳世隆守城的同时,凡有适合战机,总会派兵主动出击,屡屡击破沈攸之军。萧赜派军主桓敬等,带兵入郢城,驻防西塞,声援柳世隆。

    沈攸之抓获郢城府法曹南乡范云,让其送书入城,且犒劳武陵王赞犊一羫、柳世隆鱼三十尾,皆斩去其首。城中将士欲杀范云,范云自辨道:

    “老母弱弟,命悬沈氏;若违抗其命,必祸及亲友;今日就戮,心甘情愿。”

    柳世隆赦免其无罪。

    沈攸之派其将皇甫仲贤到武昌,中兵参军公孙方平到西阳。武昌太守臧涣降于沈攸之,西阳太守王毓逃奔湓城。公孙方平占领西阳之后,豫州刺史刘怀珍派建宁太守张谟等,带万人攻打。一月辛酉,公孙方平败走。平西将军黄回等带大军到西阳,溯流而上。

    沈攸之平素并不被人拥戴,此次起事,以官威胁迫而已。大军刚离开江陵时,每天便有逃兵。等到攻打郢城,三十多日未能攻克,逃兵渐渐增多。沈攸之每天早晚都会骑马到各营抚慰,而逃离者络绎不绝。沈攸之大怒,召诸军主,呵斥道:

    “我接太后令,兴义军东下都城。大事若成,白纱帽与君等共享;若大事不成,朝廷诛我百口,不关尔等事。逃兵日多,皆卿等不以为意。我无法问罪逃兵,自今日起,再有逃兵,其军主受罚。”

    于是,一人逃跑,派人追捕,而追捕之兵也一去不回。众将只能听之任之,就当看不到,而心中皆生异志。

    刘攘兵射书入城请降,柳世隆开门接纳。

    黄帝二六九七年(478年)戊午,魏太和二年,宋升明二年,春正月丁卯夜,刘攘兵烧营而去。军中见大火起,争相弃甲逃遁,将帅无法禁止。沈攸之大怒,咬着胡须狠狠地咀嚼,收斩刘攘兵兄子刘天赐、女婿张平虏。到了清晨,沈攸之帅诸军过江;到鲁山时,大军溃散,各奔东西。

    臧寅叹息道:

    “幸其成而弃其败,吾不忍为也!”

    话毕,投水而死。仍有数十骑追随沈攸之,沈攸之令其传令军中:

    “荆州城中有大钱,回去之后,可以取来作资粮。”

    郢城未派追兵,而散兵游勇恐惧蛮人抢劫,大约有二万人聚在一起,随沈攸之还江陵。

    张敬儿斩杀沈攸之使者之后,便勒兵备战。等到沈攸之顺江东下,便带兵袭击江陵。沈攸之子沈元琰与兼长史江乂、别驾傅宣,共守江陵城。张敬儿军行至沙桥,停下来观望。城中闻鹤唳,以为大军临城,江乂、傅宣开门逃走,吏民四散而去。沈元琰逃到宠洲,为人所杀;张敬而入江陵,诛杀沈攸之二子四孙。

    沈攸之大军行至江陵百余里之外,众将士听说张敬儿攻占江陵,一哄而散,各寻出路。沈攸之无处可去,与其子沈文和逃到华容界,自缢于栎树林。

    正月己巳,村民砍下沈攸之首级,送到江陵。张敬儿将其首级挂在大楯上,盖上青丝,巡游街市,而后送往健康。张敬儿尽诛沈攸之亲信,得其财物数十万,皆入私库。

    萧道成认定黄回终究是祸害,将其召入东府,历数其罪,与其子黄僧念一同斩杀。

    刘景素之乱成就了萧道成,袁粲、沈攸之之乱,不但未能削弱萧道成,反而助其清肃了大部分政敌。

    钳耳庆时代魏帝宏出手,当着王府属官、刺史府属官的面,杖安乐王长乐三十。安乐王长乐视之为羞辱,对定州豪右,更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