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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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棋高数招

    王蕴过郢州,想骗萧道成之子萧赜出吊,趁机发难占据郢城。萧赜知道了可能的计谋,留在城里不出。王蕴回到建康,至东府,又欲骗萧道成出吊,而萧道成也不出。此计不成,王蕴便找到袁粲、刘秉,密谋诛杀萧道成;将帅黄回、任厚伯、孙昙瓘、王宜兴、卜伯兴等,皆参与其中。

    与此同时,沈攸之勒兵移檄,遣使邀请张敬儿及豫州刺史刘怀珍、梁州刺史梓潼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共同举兵清除萧道成。张敬儿、刘怀珍、王文和并不接受,直接斩杀使者,送表到建康,阐明此事;而王文和为了安全起见,不久便弃州奔夏口。范柏年、姚道和、庾佩玉皆首鼠两端,期望坐收渔翁之利。

    十二月辛酉,沈攸之派辅国将军孙同等相继东下,还派人送书给萧道成:

    “少帝昏狂,宜与诸公密议,共同禀报太后,而后下令废之。奈何交结左右,亲行弑逆,露其体不入殡,而尸虫在户?凡为臣下,谁不惋骇?又,移易朝旧,布置亲党,宫阁管籥,悉关家人。吾不知子孟、孔明遗训,亦是如此乎?足下既有篡宋之心,吾宁敢捐包胥之节邪!”

    朝廷闻沈攸之起兵,皆为之恟惧。

    十二月丁卯,萧道成入守朝堂,命其长子、侍中萧嶷代镇东府,次子抚军行参军萧映镇京口。

    当初,为了预防沈攸之,萧道成以世子萧赜为晋熙王燮长史,行郢州事。萧赜到郢州之后,修治器械,积极备战。及征晋熙王燮为扬州,以萧赜为左卫将军,与燮俱顺江而下。萧赜推荐刘燮司马柳世隆代替自己在郢州的职务,萧道成以其为武陵王赞长史,行郢州事。萧赜将行,对柳世隆说道:

    “沈攸之一旦举兵起事,焚夏口舟舰,沿流东流,难以阻挡。若能让其留下攻打郢城,则郢城坚固,必不能迅速破城。君在城内坚守,我在城外攻打,破敌在此一举!”

    沈攸之起兵之后,萧赜行至寻阳,未得朝廷命令,众人欲倍道赶往建康,萧赜劝说道:

    “寻阳地居大江中流,靠近京城。若留屯湓口(湓水入长江处,在九江市),内可护卫朝廷,外可援助夏首(汉水上游),保据形胜之地,控制西南。今日我等汇聚于此,实为天意也。”

    有人以为湓口城太小,难以固守,左中郎将周山图说道:

    “今中流砥柱,为四方声援,不可因小事而难之;若众心齐一,江山皆城隍也。”

    庚午,萧赜奉刘燮镇湓口,将所有防务都交给周山图掌控。周山图强征行旅船板,用以造楼橹、立水栅,十日之内完工。萧道成闻之,大喜,说道:

    “赜真吾子也!”

    以萧赜为西讨都督,萧赜启用周山图为军副。江州刺史邵陵王友镇寻阳,萧赜认为寻阳城不够坚固,上表求情转移刘友,共同镇守湓口,留江州别驾豫章胡谐之守寻阳。

    萧道成听到沈攸之起事的消息后,前去拜访袁粲,而袁粲找借口,拒不相见。通直郎袁达劝说袁粲:

    “今之局势复杂,公不宜示异同!”

    袁粲回答道:

    “他若以主幼时艰,当时与桂阳王休范达成一致,劫我入台,我何来言辞拒绝?一朝同时止步,还想得到不同结果?”

    萧道成召来褚渊,与之连席坐,每逢有事,必找褚渊共同商议。这时候,刘韫为领军将军,入直门下省;卜伯兴为直阁,黄回等诸将皆出屯新亭。

    等到沈攸之真正举兵起事,萧道成与褚渊商议对策。褚渊说道:

    “西部举兵发难,事必不成,公当先预备建康内部事。”

    袁粲等人定下谋略,准备告诉褚渊;众人都说,褚渊与萧道成素来密切,不能告知。袁粲说道:

    “褚渊虽与其亲近,岂容大是大非同异?今若不告知,事起之后,必定杀之!”

    遂将整个谋划告知褚渊,褚渊转过身,便告知萧道成。萧道成也从其它渠道得到消息,派军主苏烈、薛渊、太原王天生带兵协助袁粲守石头。薛渊坚辞,不愿出兵,萧道成强迫其接受。薛渊不得已,哭着拜辞,萧道成安慰道:

    “卿近在石头,朝夕来去,何以如此悲伤?且又为何坚辞?”

    薛渊回答道:

    “不知公能否保袁公一家之命?渊若前往石头,与袁公同路,则有负公之知遇;不同则立即受祸,怎能不悲伤?”

    萧道成回答道:

    “所以派卿前往,正因为能随机应变,使我无西顾之忧耳!但当努力为之,勿需多言。”

    薛渊是薛安都的从子,与薛安都同时入魏,又逃至萧道成处。萧道成又以骁骑将军王敬则为直阁,与卜伯兴共总禁兵。

    袁粲谋划矫太后令,使刘韫、卜伯兴帅宿卫兵,在朝堂之上攻打萧道成,黄回等带所部接应。刘秉、任候伯等一同赶赴石头,本来计划壬申夜起事。刘秉不知为何,忧心忡忡而心神大乱,不知所措,晡后(下午三点种左右)即做好准备。准备离开府邸时饮汤羹,手振不自禁,汤羹洒落到胸脯之上而不自知。天色未暗,便用车拉着妇女,阖家逃奔石头;部曲数百跟随左右,塞满道路。等到了石头,见袁粲,袁粲惊问:

    “何事急来?今败矣!”

    刘秉松了口气,回答道:

    “能见到公,万死何恨?”

    孙昙瓘听到消息之后,也逃奔石头。丹阳丞王逊等将消息告诉萧道成,至此,众人所谋,全部泄露。王逊,王僧绰之子。

    萧道成秘密派人告知王敬则,当时,阁门已闭,王敬则欲开阁门外出,卜伯兴严兵以待。王敬则锯开所在屋墙壁,才得以外出,到中书省抓捕刘韫。刘韫已经戒严台省,点上蜡烛自照。忽见王敬则走进,惊起迎面上前几步,问道:

    “兄何能夜晚进入?”

    王敬则呵斥道:

    “小子那敢作贼?”

    刘韫扑向王敬则,想要抱住;王敬则出拳击其面颊,一拳便把刘韫打到在地,拔刀杀死;紧接着,又杀卜伯兴。

    苏烈等据仓城对阵袁粲。王蕴听说刘秉已经离开建康,叹息道:

    “事不成矣!”

    匆忙率领数百部曲逃奔石头。本想开南门,当时夜深黑暗,薛渊带人背依大门射击。王蕴以为袁粲已败,分散部曲,各自逃命。

    萧道成派军主会稽戴僧静,帅数百人到石头协助苏烈等。戴僧静从仓门进入,与苏烈等合兵一处,攻打袁粲。孙昙瓘骁勇善战,台军死伤数百人。王天生殊死搏斗,才得以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