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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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皇帝家也要为了儿子

    结束了一月一次的父子相会,魏帝宏回到中宫,冯太后一脸慈祥,问道:

    “小宏,你父皇可好?”

    魏帝弘:

    “父皇脸色不好,看起来极为疲倦,好像瘦了。”

    冯太后面色不改,继续问道:

    “你说些什么?”

    魏帝弘:

    “我说杨阿干像老翁。”

    说着话,又踱方步,学杨播侍讲。

    冯太后:

    “你父皇怎么说?”

    魏帝弘:

    “父皇哈哈大笑,很是开心,又问了功课。”

    冯太后:

    “给祖母说说,你父皇问了什么功课。”

    魏帝宏:

    “子问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

    魏帝宏很兴奋,不再等冯太后询问,将见面所言,颠三倒四地说了不止一遍。冯太后很有耐性,听完魏帝宏啰嗦,才收起和蔼,呵斥道:

    “小宏,知错吗?”

    魏帝宏的好心情陡然变坏,用哭腔回答道:

    “祖母,孙儿不知错在何处!”

    冯太后:

    “自己去闭室,想不出,不许吃饭。”

    魏帝宏泪眼汪汪,却不敢哭,咬着嘴,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希冀太后祖母能够改变主意。冯太后冷哼一声,说道:

    “还不快走?”

    魏帝宏这才加快步伐,迈着小腿,走去闭室,却也如往常走路一般,规规矩矩。张祐、小林氏都不敢说话,而小林氏取来蒲团,快步放入闭室。魏帝弘走入闭室,才哇哇大哭,嘴里念念有词:

    “我想不出,我想不出!”

    张祐与小林氏站在闭室外等候,快到餔食时,魏帝宏不再哭泣,却还是不知哪里出错,嘴里一直嘟囔:想不出,想不出……。小林氏急,悄悄问张祐:

    “张阿干,官做了什么?”

    张祐:

    “你想干啥?”

    小林氏:

    “总不能让官饿肚子吧!饿坏了身子,岂不是你我之罪?”

    张祐:

    “你不怕捶楚?”

    小林氏面露恐惧,稍一迟疑,小声而坚定地说道:

    “那也不能让官饿肚子!”

    张祐瞅瞅四处无人,说道:

    “小林氏,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出卖我!”

    小林氏:

    “放心,张阿干!”

    张祐:

    “官在太上皇帝面前说杨播古板,像老翁。”

    小林氏点点头,以示明白。张祐借机远离闭室,小林氏隔着门缝小声喊道:

    “陛下!陛下!”

    魏帝宏听到喊声,从蒲团上起身,跑到门口说道:

    “林氏,你怎么才来,我饿了!”

    小林氏告知被罚缘由,小皇帝听清楚之后,说道:

    “林氏,赶快走,小心被人发现。”

    小林氏离开闭室门口,张祐又走回来;小皇帝重新跪在蒲团上,高喊道:

    “张阿干,朕知错了!”

    张祐:

    “陛下请讲,臣好找太后说情。”

    听了小皇帝的叙述,张祐去找冯太后,将整个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冯太后,还补充道:

    “经过这次处罚,官定会明白一些道理。小林氏倒也忠心,宁肯挨罚,也不愿官饿肚子。”

    冯太后:

    “先吃饭,再处罚!既然小林氏忠心,总要让人知道才是,该罚还是要罚!”

    吃完饭,冯太后将所有人叫到一起,让王琚宣告小林氏过错。而后,冯太后说道:

    “按规矩处罚!”

    规矩就是用棍子打屁股,小林氏痛,满眼含泪,却咬着牙,不哭不闹。小皇帝看着、听着,全身难受,却也不敢开口求情。

    数日之后,祖孙二人准备用餐;等待上餐的时候,小皇帝对冯太后说道:

    “祖母,林氏很忠心,能否赏赐?”

    冯太后:

    “小宏,你想怎么赏?”

    魏帝宏:

    “孙儿不知。”

    冯太后:

    “善!你还小,不能随便开口赏赐,做得好!”

    魏帝宏:

    “要不,赏个官吧!”

    冯太后笑了,问道:

    “就像大将军羊?”

    魏帝弘有一条大羊坐骑,练习骑射时,一时高兴,莫名开金口,封为大将军。冯太后得知消息后大怒,罚魏帝弘闭室反省,一顿不能吃饭。尽管不能吃饭,魏帝弘很开心;天子开金口赐封,说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冯太后也不能更改,还招呼所有跟着人叫,还不能叫错。

    魏帝宏得意,回答道:

    “那不一样,大将军是坐骑,与我一起冲锋陷阵。杨阿干、步六弧阿干都说,坐骑是袍泽,上了战场当同生共死,要善待。”

    冯太后:

    “祖母算什么呢?”

    魏帝宏:

    “祖母是最亲最亲之亲人,还有父皇。林氏、张阿干、王阿干,也是亲人。”

    冯太后与魏帝弘分餐,都需吃干净,不能剩。魏帝弘吃完饭,丢下筷子,把赏赐小林氏之事丢到一旁,说道:

    “祖母,我困了,想睡觉。”

    小林氏、张祐带魏帝宏去休息,冯太后却没有忘记赏赐小林氏一事,找杨播询问。杨播回答道:

    “可以按照汉制!臣不懂官制,高公(高禧)或许知道。”

    留给上皇弘后悔的时间短暂,过了几日,便抛之脑后,继续调整。三月戊辰,以散骑常侍、驸马都尉吐万安国为大司马、大将军,封安城王。

    至此,上皇弘的新八座调整完毕:淮南王拓跋他、拓跋丕、拓跋目辰、高允、步六弧馥、赵黑、李訢、吐万安国。

    上皇弘本想继续重用任城王云与步六弧定国,任城王云屡次请辞;步六弧定国以步六弧馥为借口,也屡屡请辞。四君子以为,二位大王请辞,有利于朝堂均衡,魏帝弘便顺势更换。拓跋他年近花甲,又是名将、拓跋氏,稳定朝局之效,不比任城王弱。

    鉴于敕勒之谋部署完毕,上皇弘让任城王出外任职躲避。任城王不愿此时离开,以太妃盖氏卒为名,上疏乞求留京守孝。上皇弘不许,任城王云跑到崇光宫,大哭大闹。

    上皇弘不为所动,好言慰抚;任城王云无法,只好赴任都督徐兖二州缘淮诸军事、征东大将军、开府、徐州刺史。

    春三月庚午,上皇弘的身体还是虚弱,并未完全恢复,却还是带着魏帝宏耕藉田,而冯太后则带后宫亲蚕。籍田完毕,父子二人放风鸢,以圆魏帝弘心愿。这还是魏帝弘为太子时,提出的请求。

    朝堂的日子就是这样,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疏,写不完的圣旨。

    连川敕勒密谋叛乱,朝廷事先得到密报,派大军包围,全部徙配青、徐、齐、兗四州为营户。

    宋帝刘彧病重,担心离世后,王皇后临朝,其兄王景文以元舅之势为宰相,担心王氏权势过大对儿子不利,遣使送药给王景文,且亲笔手敕曰:

    “与卿周旋,欲全卿之门户,故有此处分。”

    王景文正与客人下棋,不知为何,心绪不宁,开局数十步,便走错一子,被客人凭空围出一大块边空,且角部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