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一条小小蜿蜒的溪水欢快的流淌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溪里面的水会流到哪出？溪水慢悠悠的往东边淌着，随带着冲走了不少河边的沙石，不过也许是因为靠近河流源头的地方，河水清澈见底，岸边的半枯老树下面一个小孩扎着辫子，到处摇晃着脑袋，嘴里面诵读着先生教导的经文，而小孩子的旁边一头老青牛站在树边，嘴巴偶尔伸出舌头舔一下老树那稀少的可怜的叶子，然后又想到一个总是欺负自己的老头，只好委屈的又把舌头缩了回去。

    许是觉得这小孩儿读书诵经好是无趣，于是老青牛撅着大嘴巴哞哞的朝着小孩子叫了两声，然后牛口水“噗”地一声泚在小孩儿扎着羊角辫子的小脑袋上面，小孩子气愤的用力往外面喘气，小手一伸摸了一手的口水，然后气愤的把经卷砸在老牛身子上面，然后经卷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不远处正在搓着脚丫的老头儿眉头一皱，然后手下也不停着，不停的搓着脚丫子上面的死皮和泥巴，与小孩儿的模样恰恰相反，老头儿倒是邋遢的很，一只袖子洗的残破的有几个窟窿，另一个袖子更是凉快，只剩下大半截孤零零的挂在胳膊上面……

    老头子“咦？”的一声，屁股挪了一挪，压住原本屁股旁边褪了颜色教鞭，然后教鞭从老头儿屁股下面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拍在小孩儿的屁股上面。

    “啪！啪！啪！”

    “读书不认真一下！”

    “被老牛扰了心性一下！”

    “对师兄动手一下”

    老头儿子坐在岸边接着搓着脚丫子，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嘴巴也没有动，小孩和老青牛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小孩捂着屁股，就连屁股都给打的红肿了几分，然后小孩儿捂着屁股，眼泪不停的在眼眶子里面打转，但是就是不敢落下去，他知道，落下去还得是一鞭子挨在屁股上面……

    老青牛戏谑的看向小孩儿，好像每天欺负这小孩儿子就是这些日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了，这小孩儿子倒也懂事，每次都等挨训以后才停住，好歹也在这平淡的日子里面添上了几分喜感。

    “砰！砰！”

    “唾人与顶乃是辱，该打！”

    “以长欺幼乃是无礼，该打！”

    老牛的背上直接跟着挨了两鞭子，却是跟小孩儿挨的不同，力度不知道差了多少，竟是直接把老青牛肥硕的身子敲的半跪在地上，痛的老牛“哞哞”求饶，而被教鞭亲切问候过的地方却是透过青色的厚厚的牛皮，淡淡的出现了两道子红印，小孩子看见老牛也跟自己一样挨了训，心里面顿时平衡多了，然后又崩住快哭的脸傻傻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老牛比自己少挨了训的缘故，正笑着又憋了回去。

    老头儿搓了半天脚丫子，这脚丫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了，上面皮肤的纹理里面也挤满了污秽，脚掌和脚趾上面也厚厚的结了一层老茧，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舍得的缘故，眼睛尽量控制住不愿意往小男孩儿和老牛那边看过去，但是又忍不住往那边看过去，想着这些日子里面的点点滴滴，还是有些不舍得呐！

    老头儿又磨磨蹭蹭的搓了半天脚丫子，然后又晃了晃脑袋，终究还是免不了分离的，再说了，这次他们两个回去了自己才能够安心去那边。

    老头儿子慢慢悠悠的朝着男孩儿和老牛走着，好像就是为了走慢一点多看看男孩儿和老牛，把他们两个印在脑袋里面一样，半天走到枯树旁边，把老牛身上的破旧褡裢整理了一下挂在上面，然后想了想又把教鞭塞了进去。

    老牛抬头看向老人，“哞哞”低叫两声，好像是不愿意离开老人，就连男孩也懂事的凑过来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老人枯瘦的腿，老人无奈一笑，一手拍在男孩儿脑袋上面，然后，男孩嘴巴里面就响起了咕噜声，老人弯下身子把男孩放到老牛背上，然后又不放心一般抽出一根麻绳把男孩的两腿缠在牛背上面，保证男孩一会儿不会被老牛走的时候甩下去。

    老人伸出干枯的像是树皮一样的手，挠了挠老青牛的脑袋，然后不舍的拍了一下老牛屁股，老牛扭头朝着东边走去，只余下落在地上的比豆子大了不知道多少的眼泪珠子，老人静静的站在枯树边，知道老牛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见老牛听话的身影，然后痴痴一笑，这老青牛和孩子，总算不用跟着自己再找路了，自己这次许是过去探探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