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骑砍汉末到总率万国
繁体版

第56章 于无意中见阴云

    太守府官署的厅堂中。

    看着刘备给卢植行跪拜大礼,被卢植扶起身后,又眼含热泪、声情并茂地讲述近些年的境遇。

    聂辽突然发觉,这大耳贼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别管人家是真的仁德,还是假仁假义假正经,论人设,论自身形象建设与维护,刘备在这个时代独占鳌头,基本上从未翻过车。

    不像曹老板那般“真性情”,一边屠戮徐州,一边感叹“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聂辽原以为,他会很反感刘备这种人。

    可见了面,接触过后才发现,他原来的想法中,还是存有些许主观偏见的。

    在没有与他产生重大的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感觉,刘备这人还行,能处。

    关羽虽然有点儿冷,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能处。

    至于张飞……这家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作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战马对骑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张飞的坐骑被聂辽的玄龙马撞死后,张飞并无什么特别愤怒的情绪,反而因为聂辽说他黑,骂他丑,而差点儿暴走。

    又在聂辽许诺赔偿他一匹大宛马之后,欣然接受。

    可能,对于张飞这个粗中有细的屠户而言,除却刘备与关羽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刘备三人率领义军南下冀州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一则是因为在冀州战场,统军作战的主帅是卢植;一则是因为张宝已死,下曲阳的大量黄巾军分裂成数支贼寇,蔓延肆虐冀州,并未有组织地侵略幽州。

    是以,与冀州接壤的幽州涿郡并未遭遇大量黄巾军侵入,刘备便想要率军南下,帮助卢植镇压黄巾军,以战功博得一个官身。

    反正天下八州的黄巾军多得是,聂辽也不能吃独食,更何况就算他想吃独食,也吃不过来,所以他对于刘备的到来,表示欢迎。

    至于以后,他与刘备三兄弟会否反目成仇,那是以后的事情,未来的事,留到未来再说。

    将威胁提前扼杀于摇篮中很重要,但游戏体验更重要。

    所以当张飞瞪着大眼,粗声逼问聂辽,何时赔偿大宛马时,聂辽许诺,一年之内,决不食言。

    关羽不知道聂辽画的这饼香不香,但他觉得,如果聂辽一年之内真能给张飞整来一匹大宛马,这饼也不是不能吃,顺便让兄长也尝尝。

    晚间,卢植在太守府中设宴,算是为聂辽与刘备接风洗尘。

    然而那个宦官天使在知道聂辽的身份后,态度立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言辞之间颇为热情,整得聂辽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也整得卢植疑惑之余,心下些微不快,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与内廷阉宦有过于密切的往来。

    不是士人不要紧,寒门庶族也不要紧,然而若与宦官来往甚密,一旦为外人所知,将会是一生难以洗刷的污点,妥妥的黑历史。

    不过看聂辽的神情与态度,他稍微放下心来。

    一场宴席,算是宾主尽欢。

    除却张飞非要与赵云拼酒之外,其他都很好。

    因为张飞的要求,又被赵云婉拒了。

    只是碍于卢植在场,张飞不好发作,不能给兄长难堪,只得瞪着铜铃大眼,时不时扫描一下赵云。

    赵云自是风轻云淡,全然不作理会。

    聂辽看着席间的一众哥哥,心下略感无奈。

    刘备二十四;关羽二十三;张飞二十;赵云十九。

    宴席结束,聂辽返回居住的寝室,刚进屋没多久,便听得门外传来叩门声。

    吕宁正在准备热水,打算服侍聂辽洗漱,听得声音,连忙开门查看。

    只见一年轻宦官,笑脸相迎,恭敬道:“有劳姑娘,敢问张校尉在否?”

    吕宁回头看了看聂辽,转头回道:“在,汝有何事?”

    年轻宦官上前一步,低声道:“天使不便走动,有请张校尉前往一叙。”

    吕宁未作答复,返身回到聂辽身边,附耳转告。

    片刻,聂辽出屋,在年轻宦官的引路下,出得太守府官署,来到附近的驿馆。

    在年轻宦官的带领下,他踏入虎贲兵士值守的驿馆大门,进入其内一间居室。

    看着面带笑意的宦官天使,聂辽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问天使……”

    宦官抬手轻轻一摆,笑道:“张校尉算得自己人,无需如此生疏。”

    谁跟你是自己人,那不得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聂辽神色自如,言道:“还请天使直言。”

    “吾名袁朗,家父袁赦,乃是司徒大人之宗亲。”

    司徒?袁隗?袁术的叔父……

    聂辽恍然,原来你就是汝南袁氏在内廷中的触手与内应啊!

    他神色些微缓和,点头道:“袁常侍可是有何指教?”

    袁朗微微一笑,悠悠道:“指教可不敢当,只是吾在未出宫前,于宫中听得些音信,不知真假,不敢妄言啊……”

    跟我装!

    “袁常侍说笑了,闲谈而已,何来妄言?对了,袁常侍是否在冀州也有私产?吾倒是觉得,袁常侍绝非张让之流,是以不应没收私产啊……”

    啊这……说到我心里去了!

    “那是自然,张让等人,视吾为宦官叛逆,吾亦是不屑与之同流。”

    聂辽点点头,“当此国朝危难之际,安抚庶民,不使贼乱复起为当务之急。所以,袁常侍在冀州的米粮与田产,就当作捐献朝廷了吧。”

    袁朗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至于其他的金银珠玉等物,吾自会为袁常侍保全。如此,已是破例了。毕竟自冀州黄巾之乱暴起以来,张让赵忠之辈,心都在滴血啊……”

    袁朗沉默无言,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他临来冀州前,曾受到其他内廷中常侍的嘱托,但此刻听得聂辽之言,他觉得,死道友不能死贫道。

    他看着聂辽稍显青稚的脸庞,言道:“张让等人,欲将卢中郎调离冀州,是为保全他们在冀州的私产。”

    聂辽点点头,并未多言,这不用袁朗说,他也明白。

    “然此事中,还有中常侍吕强,与小黄门蹇硕、左丰的功劳。”

    “何意?”聂辽眉头微皱,他不明白蹇硕与左丰此举有何意义。

    “吕强想要调卢中郎前往兖州,是为皇甫嵩筹谋。蹇硕与左丰,则欲私通兖州贼首卜己,围杀卢中郎与张校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