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姨，顾霆……”顾城话还没说完，秦暖就因为太紧张，把花瓶打碎了。忙活了一下午的话就这么白费了，秦暖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花和破碎的花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城把秦暖的紧张看在眼里，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忽视了太多东西。

    “秦暖姨，顾霆回来了吗？我想找他谈谈。”

    “回来了，在楼上。”秦暖说道。

    顾城点点头，刚要往楼上走，就听见秦暖在后面叫自己的名字。

    “城儿！”

    顾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她，秦暖心顿了一下，几乎用恳求的目光和语气说道：“不要和他吵起来好不好？”

    言下之意，是希望顾城和顾霆不要闹的太难看，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顾城和顾霆闹掰，那么顾霆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嗯。”顾城点点头，抬脚上楼，去找顾霆。

    秦暖一直盯着顾城的背影消失在楼上拐角处，她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和谁说这种感受。

    顾城到了二楼，回想起刚刚看到秦暖姨的样子，她瘦了，瘦了很多，身上的旗袍都有些挂不住了。

    “顾霆。”顾城站在顾霆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自己推门进。”顾霆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顾城伸手推开，和顾霆自己房子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个装修，都是那么清新明亮，一看就是秦暖的手笔。

    “你来干什么？”顾霆正在看书，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一个学生。

    “你没去看看周傅康吗？他可是替你认下了所有罪名。”顾城走到空余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顾霆。

    “有什么好看的，他自己愿意的，他不想和我当狱友，我有什么办法？”顾霆一脸无所谓，打破了刚刚给人的印象。这种冷漠无情的话，也只有他能毫不在意的说出来。

    “知道他为什么认下吗？”顾城问。

    顾霆想也不想的说：“他想让周氏的人别丢了饭碗。”

    “呵。”顾城冷笑了一声。

    顾霆充满敌意的看向他：“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想把我送到警察局，那就尽快，我不会反抗的。去之前记得帮我收拾好行礼，我不想在里面过不好。”

    “他不让你进去，是因为他是一名父亲。”

    “什么玩意？”顾霆皱眉，想不通顾城说的什么意思。

    “他不想让爸和秦暖姨承受他的痛苦，所以才会把你保下来。”

    顾霆笑了：“就这？”

    顾城：“嗯，顾霆，你压根不在意是不是？你不在意你进去爸和秦暖姨会是什么感觉，所以你才肆无忌惮的对我下手。”

    顾霆放下书，摘了眼镜，和顾城面对面的说：“我的确是不在意，为什么呢？因为我恨你。”

    “我知道。”顾城说，顾霆没有一刻不表露自己对他的恨意，他怎么会不清楚。

    “爸和妈他们都爱你，他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要你出了问题，他们会伤心，我……他们无所谓。”顾霆耸耸肩。

    顾城有些生气：“你是眼瞎吗？你看不见秦暖姨瘦成什么样子吗？她对你多好，你不知道吗？”

    “对我好？对我好吗？”顾霆反问：“她在乎的人是你！她可以完全不顾她亲生儿子的感受，每次出了问题，都会袒护你，我只是你的陪衬。”

    “顾霆，她在某些地方的确做的不够好，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她的处境。后妈不是那么好当的，她已经做的够好了。”顾城很生气。

    “她对你够好了，对我可没有。”顾霆冷漠地说。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会说什么了。我劝你，以后行事小心，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下一次我不会心软。”说完顾城转身就走，不愿意和顾霆再说。原本他过来，就是想让顾霆收敛一点儿，其他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顾城。”顾霆说：“你才应该小心一点儿。”

    顾城转过头，只看见顾霆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说：“因为我不会放弃。”

    他和顾城之间必须死一个，不死不休。

    “你一定要让他们跟着提心吊胆是不是？”顾城很生气。

    顾霆：“我无所谓啊，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

    顾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冷漠地丢下一句：“随时奉陪。”

    “怎么了？怎么了？”秦暖看着顾城急匆匆的往外走，有些担心。

    顾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说：“秦暖姨，照顾好自己吧！”

    说罢顾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暖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上二楼。是霆儿对吗？他又闯祸了。

    顾霆刚戴上眼镜，拿起书来看，就听见房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他以为是顾城去而复返，不耐烦地看过去，却对上秦暖的眼睛。

    “妈？”顾霆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她过来了？

    秦暖一步步走到顾霆的面前，颤抖着问：“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放过你哥？”

    “什么？”顾霆脸色很难看，顾城居然去找秦暖告状了？

    “你不用想多，他只跟我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没有说别的话。是我自己猜出来，你又要对他动手，霆儿，对不对？妈妈说的对不对？”秦暖眼眶红红的，真的很崩溃。

    “妈，你别多想好吗？哥他只是随口一说，或者说是他就是担心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顾霆不想在秦暖面前暴露他和顾城之间的矛盾，即使秦暖对此已经是一清二楚。

    “霆儿，收手吧？妈妈求你了，你不要再伤害城儿了，妈妈真的求你了。”秦暖泪眼朦胧地恳求，顾霆心里有些不耐烦。

    “妈，我说了我没有。”

    “霆儿！”秦暖声音提高。

    顾霆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秦暖。

    “霆儿，你心里怎么想的，妈妈能不知道吗？妈妈知道之前对你忽视了太多，可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咱们说开了，不要上升到性命上好不好？妈妈真的受够了，你哥躺在床上的那两年，妈妈真的每分每秒都在祈祷他能早点儿醒过来。可是现在妈妈一想起来，是你让你哥躺在那里那么久，妈妈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