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修仙者真是太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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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酒难

    战斗的苗头刚一开始,就有三人试着远离战场。

    其中试图逃离的谢天恩在这已然起势的大阵的干涉下绕回了原地,但初期的,如同放风筝一般揪着余无悦就跑的温大爷却奇迹般的跑出了老远。

    也许是因为没有被重点关注,也许是因为幸运,总之两人便飞也似的远离了战场、

    当然,余无悦是被带着逃离的那一个。

    “小鱼子,这是六丁兵甲符和欺影符,你都拿好了。我们现在是处在这扣礼法所化的囚天篾里,内外分隔下就连灵气的渗透都可以彻底断绝,跑是绝对没用的,所以你就在这里藏好了,记住,不要往任何方向走动,否则都只会自投罗网。”

    在将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余无悦安置在一处树窝中后,留下灵符的温大爷这才脚尖轻点的赶向了战场,此刻就算是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而看着眨眼间就消失在眼前的温大爷,余无悦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远处天空中的黑点。

    “哎呀呀,密封的环境吗?还真是这样啊,呵,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啊。”

    ‘毕竟,这玩意的特性就是向上飘啊,更何况是这个大漩涡,而抱丹大人您似乎好巧不巧的就站在这风口之上啊。’

    此刻,余无悦的眼中正点燃着微弱的灵力,同时手中也多出了一个还带着酒香与花香的瓷瓶。

    ‘真是的,总是意外连连啊。’

    “啵!”

    伴随着瓶盖被翘起的声音,一阵浓烈的酒香味从中飞速溢出。

    伴随着余无悦轻柔的摇晃,大气中一缕缕的酒雾伴随着清幽的花香也随风而上,并顺着这四周不断向上汇集的气浪,朝着它该去的地方集合。

    ‘和平解决的机会为零了呢····’

    仅仅只是片刻,余无悦便能听到不远处那温大爷的怒喝,以及一道直插天际的金色射线,天空中如同末日一般的黑暗霎时间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所以只能请您去死了。’

    默默的看着那与金光角力的漩涡中心,甚至都不用默数,只是片刻功夫,那原本还隐隐有反攻架势的漩涡便突然一滞,接着毫无悬念的被那金鸿所贯穿。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不清楚他们口中的抱丹和自己常识中的金丹期是否相近,但面对着往来培育超过两千四百载的醉仙花萃取而出的麻药,余无悦并不觉得对方能安然无恙。

    毕竟这玩意只需要些许一滴,就能让一整个泥龙湖变成强力安眠药的玩意,甚至只是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湖水都可以轻易麻翻一头七八米长的巨型老虎。

    至于原液则更加神奇,虽然并不致命,甚至可以算作是有益的药品,但这种益处在如今这个局面却是最合适不过的杀人良药。

    其效力为——可以让生物直接陷入静止的状态,暂停包括衰老在内的一切生理机能,并在药效结束前持续保持在服用前的状态。

    而现在,用在这个必须顾虑误伤可能的环境里,这种非致命性的药剂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哦···得救了吗?呼,真是有够可笑的啊,又做了一些没有意义的蠢事,算了,就当是难得的犯了个傻吧。’

    不一会功夫,阻挡在面前的云壁边崩裂瓦解了,见此余无悦也悠哉的将酒瓶收回了怀里。

    这个抱丹也是够倒霉的,用什么技能不好,偏偏用这种密室杀人的法术,自己还偏偏如同一个通风口一样站在正中,这真是你不死谁死。

    在默默的确认了什么后,见目的已经达成,余无悦便收回了怀中的瓷瓶,接着稍稍眺望了一下方向,便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毕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忍不住插手了,那便再干脆一点好了。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就当谢天恩自认为胜券在握的事后,一个如同丧钟一样的声音传来了。

    “别以为区区一个抱丹就无敌了,食我神剑符啦!”

    第一时间赶回战场的温大爷没有丝毫的耽搁,此刻她的指尖也闪烁着一张金箔一般的灵符,接着一声炸呵,便化为了一道凌厉无比的金色剑息!

    原本那压得冉武明只得苦苦支撑的魔爪在这金光面前再无半点之前的威赫,遇到那剑光就如同冬雪遇到了烈阳般飞速消融,而那剑光的凌厉却不减分毫,向着天空中的老妖怪直直的刺去。

    “这剑息?该死,这混蛋是诱饵?”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击,老妖怪也吓了一大跳,从那股森然的剑息之上,他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不过到底是抱丹修士,哪怕蹉跎了不知多久,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一鼎黑黝黝的乌铜纹尊凭空浮现在了他的头顶,而随着那密布着鬼面的小坛微微一晃,一阵稠密到接近液体的黑色云絮也源源不断的涌现了出来,接着化作一滩漆黑的旋涡向着金色的剑光绞杀而去。

    这鼎铜尊便是这老妖怪的本命法宝,也是为破丹之后的魂婴所备的性命相交的镇魂之物,同样也是身为物型灵根修士的他身上最重要,也是最强大的底牌。

    寻常情况没有任何一个物型的抱丹修士会将自己的命器拿出来硬抗攻击,但显然这道金色的弧光已经让老妖怪彻底体会到了死亡临近的味道,自然也是拼上了这最后的底牌。

    “给我碎!!!”

    随着老妖怪的怒喝,只见这黑云所化的旋涡速度也越发的快了起来,同时不断地收缩挤压,那一层层的黑云更是搅动着澎湃的灵力,哪怕是那百炼的金钢落入其中,也怕是会如同那面团一般被碾磨成泥。

    但这金光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虽然那直破云霄的速度旅游减缓,但凡是剐蹭到其上的黑云都瞬间溃散,那锋锐的剑芒上的寒意更是让那居于云涡之间老妖怪的眉心隐隐作痛。

    “开什么玩笑,区区一个筑基期的小娃娃,也想,也想杀了老子!!!”

    死亡的刺激下,老妖怪也是发髭皆张,他一狠心直接咬破了舌尖,接着便啐出一道鲜血,而这抹鲜血刚一飞出便被四周的邪云卷走,融入到了虚悬于空中的尊器之中。

    而饮下了鲜血的铜尊表面也浮现出一抹粘稠的红棕色,接着吞吐而出的云絮也越发邪秽猩红了起来,原本对上那剑光只是一触而化的旋涡,也在这重新涌入的血云的加持下,渐渐地黏住了对方。

    “呼,呼,呼,该死,这具身体也撑不住了。”

    但显然这口血也不是那么容易吐的,虽然一举扳回了局势,但这老妖怪也面色铁青,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是隐隐有了死气。

    感受着生机不断被吞噬剥离,这老妖怪连忙颤颤巍巍的从储物袋内摸出了几粒充满血腥味的丹药囫囵吞下,这才气色稍有好转。

    看着越来越慢的剑息,他发出了如同夜枭一般干涩的笑声。

    “哈哈哈,呼,虽然不知道你这小娃娃从哪里得来的符宝,但凭你区区一个筑基期,做到这个地步这也就是极限了,呼,等本座化解了这道剑息,再好好炮制你,呼,呼,诶,为什么,呼,这么累?”

    正得意的老妖怪突然笑不起来了,那越发沉重的身体和不断加重的喘息声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法力流转,感受着腹腔中明明已经起效了的丹药,他却骇然的发现——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被法力拖着,恐怕一落地就会瘫软如泥。

    可即便是自己贵为抱丹,那雄浑的发力也在不知不觉间凝固迟缓,甚至隐隐有了沉寂的迹象。

    ‘有,有毒!!!’

    毕竟是老江湖了,职业生涯中不乏有利用毒药牟利经验的他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真相,可正是如此他才大惊失色。

    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毒理是什么?发作多久了?

    这些他一概不知。

    要知道他已经是抱丹修士了,哪怕不是那些以武入道的体修,他的躯体在灵力日夜冲刷下也远胜常人,即便是精血亏空,也断不会被寻常的毒药拿下。

    可这毒偏偏就无声无息的影响到了他,甚至都没能察觉,直到已经严重到影响灵力的运转,他才察觉出端倪。

    可这显然太晚又太快了,时机也太致命了!

    换做往常,他自是可以靠着浑厚的灵力将其轻松压制,再逐步逼出。

    再不济也可以根据内视的结果,服下一些针对性的药物解毒。

    但现在却没有这个时间!

    随着他灵力运转的滞涩,原本还占据优势的邪云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壮汉一般,瞬间便溃散了开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脱困的剑息!

    虽然暗淡了稍许,但其威势依然恐怖,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洞穿了云霄,连带着在那无力闪躲的老妖怪的脑门上开出了一个洞来。

    “我,我,我···”

    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妖怪便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掉落了下来。

    嘭。

    看着掉落在面前溅起了一阵尘埃的老妖怪,在场的三人皆是互相望了一下,接着便诡异的沉默了起来。

    嗯,准确的说,是其中的两人死死的注视着另一个人。

    “师,师兄,我,我··”

    原本还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稳坐钓鱼台的‘聪明人’此刻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只是茫然的伸出手来想要揪住自家师兄的衣角。

    但显然,此举换来的是一记饱含怒意的踹踢!

    “滚!”

    虽然深中奇毒,虽然身受重伤,但这含怒一击冉武明依然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道,虽然没用上灵力,但这一脚也足以将一颗大树扫断。

    只见那谢天恩当即吐着血便倒飞了出去,这一刻的他脑海内是一团乱麻,既迷茫又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应该稳坐钓鱼台吗?’

    ‘自己不应该是至关重要的砝码吗?’

    ‘自己不应该因祸得福,成为最后的赢家吗?’

    ‘为什么我会像个街边的垃圾一般,被人踢开啊?’

    ‘为什么我谢天恩会沦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啊?’

    ‘我··’

    ‘··会死?’

    “呜哇哇~师兄,饶命啊,饶命啊,我只是太怕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啊!”

    茫然与失措被求生的渴望击碎,谢天恩仿佛变回了那个养猪的谢二宝,磕头如捣蒜的他连滚带爬的祈求着自己师兄的原谅,那涕泪衡量的可怜样子,让原本想要一击废了对方的冉武明也愣了一下。

    这一掌最终还是没能排下去,原本的怒喝也在片刻的迟疑后化作了无尽的悲哀。

    “如此丑态,咳,让温公子见笑了,只是这谢天恩终究是我天元门的正式弟子,结局如何终究还是要有家师定夺,咳,还望公子见谅。”

    “唉,算了,大不了事后本少在想想其它办法,只是我现在倒是反而有些同情你了,有这么个师弟,你也算是够倒霉的,冉神棍。”

    见最苦大仇深的冉武明都顶着一身的伤痛弓腰求情了,温大爷也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同时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带上了同情。

    ‘对了,批命!’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冉武明,连忙将视线转到了以为小命至少暂时保住了的谢天恩身上,吓得后者浑身又是一阵哆嗦,生怕对方出尔反尔。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近日去过一姓于的后辈家里?“

    说到这里,冉武明的死死地注视着面前的谢天恩,不漏过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

    “啊?哪,哪人?于,我,没···”

    骤然被问到,谢天恩先是迷茫了稍许,接着本能的想抬手护着自己的腰间,原本只忙着化云逃命,连带着拖指甲师兄下水的他,自然没能留意到在场的其他两人,于是本能的还妄图狡辩。

    噌!啪嗒!

    一道无形的风刃掠过,一块金条顺着被隔开的裂缝从谢天恩腰间衣裳被划破的口子流了出来。

    “这金条挺面生的嘛,喂,冉神棍,你们的外事堂有些厚此薄彼啊,给本少这个客人的都是些碎银子,怎么到了你们天元门就成了大金条啊?”

    带着和善的笑意,温大爷凝视着面前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