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修仙者真是太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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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应劫

    就当冉武明狂喜着想要应答余无悦的推测时,一道比绝处逢生的他还要狂喜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

    而伴随着呼救的,是一阵夹杂着腥甜血气的云雾飞速的从远处的林中翻滚而来。

    随着靠近,原本不断变动中的云朵也在翻滚间幻化出一个男人的模糊样貌,虽然五官因为云雾的流动而有些飘忽不定,但一众人都可以认出,这便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谢天恩。

    嗯,别人姑且不说,反正余无悦单方面表示,这谢天恩便是此事的万恶之源,一切灾难与不幸的开端。

    总之是要证据有证据,要动机有动机,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

    “诶,我记得这家伙不是冉神棍你的小跟班吗?怎么连蒸血法都用出来了,怕不是被什么人追杀吧?”

    而一旁至今还糊里糊涂搞不清状况的温大爷也是一愣,终于那生锈了良久的脑袋瓜子奇迹般的动了一动,接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们之前说的危险,不会是指这小子吧?这是···祸水东引?”

    如果是换做平时,余无悦觉得自己一定会抽空为这位的超水平发挥鼓掌庆贺,但问题是此刻,那团熟人的背后,一个状若疯魔的声音正伴随着骇人的杀意呼啸而来。

    “贼子,竟敢坏我孙儿道基,纳命来!!!”

    如果说谢天恩所化的是一团雾,足以让旅人迷失于林间,那这个声音就好似一片云,覆压之下横跨百里。

    哪怕是毫无修仙界常识的余无悦也能无比直观的感受到,这两者间如云泥之别般的强弱差距。

    而伴随着那怒吼之人的到来,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也在此刻变得昏暗一片,层峦叠嶂的黑云不知何时已经包裹了整片的天空,并如阴影一般游曳于远处的林间。

    就仿佛···囚笼一般!

    “当心,这是幽冥宗的九幽扣礼法,一经施展就会改天换地,天空的魔云更是能依照扣礼者的意愿,形成各类大阵将内外分割,而这人居然能如此大规模的改变天相,这起码也是个抱丹了。”

    而一旁的温大爷也惊呼了出来,并且精准无比的道出了对方的底细。

    “哼,小娃娃到有点眼力!”

    似乎是惊讶于被一个小屁孩一下子就看出了根脚,那云层中朦朦胧胧的人也所幸不再隐藏,飘飘然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一吊眼尖须,面上还带着怒色的黑袍老者显露出了身形,而他身侧那一阵阵的乌紫色的云絮无风自动的环绕在四周。

    “老夫是幽冥宗的外堂长老厉天宇,还算有点眼力的小子,我问你,这个家伙是你们的人吗?”

    自称厉天宇的老者语气相当不善,那一双尖细的眉宇间满是因为怒火与憎恨而产生的怨毒,不过或许是出于最后一丝理智,这明显是糟了重的苦主到并没有一言不合便直接动手。

    ‘哦,好吧,这算是例行公事吗?唉,完全不给人跪下装作没看见的机会啊,不过还好,还有和解的可能,不过这么看,这老家伙的真实身份应该不是···’

    听着对方一上来就自报家门的操作,余无悦当即就懂了,看对方的架势,当前局面还远称不上糟糕,自己等人与对方和解的机会少说还有个三四成,就是对方的身份···

    “胡说,幽冥宗的外堂长老我或许不认识,但九幽扣礼法这样的术法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镇派绝学了,一般一点的亲传弟子都没资格修习,区区一个外门长老怎么可能有资格,你咋不说你其实是门派叛徒,偷学了不传之秘后就叛出宗门了啊?”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就当余无悦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旁除了眼力外全都是出厂配置的温大爷便再一次发力了。

    ‘啊哈哈,很好,和解的机会是彻底降低为零了呢。’

    对此,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的余无悦只能无奈表示——论自断退路,对你我是服气的,而不过脑子的胡说八道还能引起人杀心的本事,我更是由衷的拜服。

    没错,虽然只是刚见面,但知晓部分内情的余无悦便大致可以确定,这个什么外门长老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毕竟只有见不得光的老鼠,才会隐瞒身份,让自己的后辈投奔到其他宗门里(当然,卧底也是一种可能,所以才不能确定)。

    只是,这是现在这个场合能说的吗?

    这一下,不仅仅是自己这边的人脸色大变,就连天上的老者那本就难看的面色,也愈发阴暗了起来。

    这老者的真名自然不是厉天宇,而且也正如余无悦猜测的那样,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幽冥宗的叛教徒。

    这一手九幽扣礼法便是他伺机偷袭了一位内门长老的亲传弟子后,通过各种手段一点点拷问得来的,其干系之大甚至时至今日都还在被严密封锁追捕。

    当时尚且年轻的他自然是心比天高,自认为自己和那些内门弟子的差别只不过是出身的运气,只要有了好的机会他必然能扶摇直上成就一番大作为。

    于是,满脑子都是干大事的他便逮住了‘机会’,毫不犹豫的背刺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兼领队,并直接获得了惊天的造化机缘,再然后···

    没有了宗门庇护,没有了靠出力气就能稳定获得回报的门路,甚至完全没料到自己会收获如此‘巨大’的他直接被困死在了这个乐园里。

    最终,寿元用尽了九成也只是卡死在了抱丹巅峰的他慕然回首,却只能回忆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苟且求存的昏暗人生。

    事实证明,他并不能如自己幻想的那般,可以以一己之力成就一番霸业。

    也正是因为这凄苦的一生,才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大树底下好乘凉,于是乎求仙之心依然没有断绝的他,便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注意。

    在接下来的数百年里,他用邪法化成了一方富豪,并且开枝散叶广纳妻妾,最终多子多孙的他选中了他第223个孩子,一个展现出了绝无仅有的天赋的后代。

    再然后,便是他十来年的苦心栽培,并依靠这些年小心翼翼发展出来的干净门路,这才以陪读的方式,将这只是富甲乡绅之后的宝贝‘孙儿’送了进来。

    没错,名分上是孙儿,实际上则是子嗣,将来还会成为他自己。

    修仙界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面前的这个杂碎给毁了!

    看着自己黑云中闭目昏厥的秀气少年,这个连名字都被遗忘在无尽岁月中的老妖怪就觉得心如刀绞。

    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因为那突然的一丝错觉稍稍疏忽了一小会而已!

    结果,结果这苦心培育了数百载的完美作品,就被这不知死活的畜生永久性的染上了污浊的颜色!

    你该死啊!!!

    “前,前辈饶命啊,真,真不是我,我当时的目标没有他啊,我真的没那个想法啊,对,对了,是他,是我的师兄他命令我这么做的,他,他才是主谋啊!”

    逃了一圈发现自己几乎就是在原地转圈的谢天恩也是就地一滚,接着化为了原型。

    此刻他衣衫褴褛,胸口还有大片血污的他哪还有一开始的桀骜不驯,磕头如捣蒜的他一日不见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在街边看粪的小孩,卑微可笑的让人想吐。

    “哼,本来还想留下你们一条小命,但现在看来是你们自寻死路了!”

    见居然就是被这样一个鼠辈坏了自己的百年大计,本就寿元不多的他更是怒火中烧,加上被叫破了身份,一对怨毒的双眼满是杀意的死死凝视着众人,特别是谢天恩口中的师兄。

    那眼神,就像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是他的师兄是吧,很好,不管你是不是幕后真凶,我都不会让你们师兄弟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呃啊,师兄,你,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一直号称可以与抱丹修士抗衡的吗,你,诶?这是血?”

    见那老妖怪完全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慌了神的谢天恩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兄。

    于是便又连滚带爬的凑了过去,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拽住了对方的衣角,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狼狈爬过的地方有着一大滩的黑血。

    “哼,抗衡抱丹?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娃拿来这么大的口气。”

    听到这里,那老妖怪虽然嘴上说着不行,但心底却上了心,于是还在说话时便毫无征兆的突然暴起发难,向着天空就是一拜。

    只见那周身环绕着的黑云顿时激射而出,天空中的云盖上也蔓延出数道云锁,黑云急速下压的同时也化为了一张张巨掌,只是那横压而下的劲风就将大片的树冠化成了了碎屑,而稍低一点的主干也寸寸爆裂开来。

    而作为攻击的核心,气得都快晕死过去的冉武明还是咬紧了牙冠,强忍着体内军阀混战所带来的剧痛,祭出了自己师傅赐下的保命底牌。

    那是一块灰蒙蒙的骨片。

    这骨片原本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可随着法诀的催动也是迎风暴涨,不一会功夫便化成了华盖般的大小,护在了他的头顶。

    “咳!还不出全力?我死了,你也逃不了!”

    再次咳出了口污血,目眦欲裂的冉武明朝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谢天恩发出了嘶吼,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自己就会第一个毙了这个混账!

    “我,我!出手可以,但你必须立誓,之后宗门那边你必须保我!”

    似乎也意识到作为下手者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但同时也可能是觉得一时半刻间自己不会有什么生命威胁,这稍安下来谢天恩眼珠子一转,反而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噗~”

    本就身受剧毒,同时又被被那抱丹期的老妖怪重点照顾,怒火攻心下冉武明又吐出了一口黑血,而更糟糕的是那黑云所化的魔爪也正式落下了。

    轰!滋滋滋~

    先是如同金锤擂鼓一般的巨响,接着一击未成又是一阵阵锐器摩擦在玻璃上一般刺耳的声音。

    本就内息紊乱的冉武明更是连连呕血,整个人也面若金纸,不过悬浮于二人头顶的骨片倒也着实神异,即便面对如此的攻击也只是微微颤动。

    “还,不,出,手!”

    再无半点翩翩风度,口中满是血沫的冉武明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吼,而这一幕却反而给了谢天恩更多的信心,事关自己的前途未来,他自然是寸步不让,甚至得寸进尺了起来。

    “不行,你必须立誓!对了,有关灵犀妙法的抄本,师兄你事后也必须借我看看!”

    见局势陷入了胶着,生命没有了‘威胁’的谢天恩顿时又精神了起来,同时心思也顿时活络了许多,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更是让他突然又有了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只可惜,这终究只会是一场可笑的错觉。

    因为在场的,从来都不只有他们二人。

    “立你个大头鬼啊!这神棍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