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篡位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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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幸不辱命

    李浔看在眼里,他打量着被吊着的薛采。

    一直垂着头,在架子上半死不活的血人,听到来人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想呜呜争辩什么。

    第一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李浔。

    一身白衣,端正安静站在那些冰冷的刑具旁,俊秀的脸被烛火照的半明半暗,没有其他几人的不安和惊讶,显得格外沉稳。

    薛采剧烈挣扎起来,惊喜万分。

    李浔抬手,没有避讳上面的血污,把堵住他嘴的东西拿出来。

    “洵弟救我!”

    能够开口说话,薛采上来就给自己辩解,“真不是我下的毒,你们都知道,那些菜不是我点的,都是给你们吃,我真没下毒!”

    周海笑呵呵地给了他一鞭子,“还敢胡说,小心再吃教训!”

    “若是给几位郎君拿吃的,吩咐仆从去拿就行。薛衙内,你为什么要亲自去?”

    “我周海从不信巧合,你要再狗叫,就别怪我心狠,把你的脸用烙铁煎烂!”

    转过身,他一下子折下腰,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没惊着郎君罢,这狗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三位要不去外边瞧瞧,这地牢里是不干净的地方,别弄脏了郎君们的衣裳。”

    三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有点害怕。

    李浔说:“薛兄喜洁,别用汗巾堵着他的嘴。”

    “好好让他养伤罢,到时候我们会来看。”

    迎着薛采的目光,蔡休和白子兴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只跟着点头。

    即便是不喜欢薛采,蔡休也没想到会这样。

    薛采的惨状他们看在眼里,不知道蔡府找到了什么证据,能把曾经任过辅宰的大臣的儿子打成这样,一身的血。

    那打人的还不以为意,把人当条狗,用鞭子抽的起劲。

    蔡攸(攸堂兄)……在想什么。

    ……

    ……

    经历了这么一天,几个人都累得够呛。

    离开蔡府后,蔡休说要回去好好缓缓,休息好了再找李浔玩。白子兴也沉默的回去了,觉得还不如像王逸那样,没去地牢就不会想这么多。

    回到家里,王二之前说要定制的牌匾已经送到门房那了,把蔡宅摘下,李浔亲手把李宅挂上。

    李浔先洗去一身在地牢沾染的血腥气,连指缝都认真洗了几遍,洒了点驱蚊的艾水,确认身上闻不出味道,才推开长乐的房门。

    检查他离开这一日,小女孩学的几个字,学的怎么样了。

    又教了新的五个字,他和仆从说吃过饭了,不必再准备他的晚饭。

    就推开书房的门,拿一本字帖,捡起毛笔,铺开一张熟宣,在里坐到深夜。

    帮蔡休抄了几天书,字迹比一开始摸笔的时候大有进步,已经能较为熟练控笔,带出一点前世硬笔字的筋骨。

    他临着帖,领略二王的笔法,平静自己的心绪。

    一个个飘若游龙,灵动秀雅的小字在纸上写下。

    一直写到夜中。

    直感觉一阵风从外面吹来,他才看一眼外面。

    陈大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抱拳:“幸不辱命!”

    “小些声,”李浔声音平静,“如果蔡攸不是蠢货,现在已经在派人查我了。”

    种种片段在他脑中交织闪现,像胶卷一样一张张倒带,把李浔的思绪带回到前几日。

    ……

    ……

    一日前。

    “果然是好本事。”

    “除了不能沾染气味,你的隐藏还有一个缺陷,当你易面成其他人时,应该让自己的块头看起来也不同。”

    “腿在某个特定角度折起来,做些装扮,可以看作残肢。”

    “你已经有意更改自己的眉形和眼神,可以去买发包来改变自己的发量,不要以为这是妇人的装扮,有时会很有用。”

    “肩宽、腿长、鼻骨、下巴和脸型轮廓的形状、改变这些,看上去就是两个人。我这里没有胶水,你且凑合一下。”

    李浔说着,手上蘸了一些灶下的炭灰,又揉捏了一块面团,沾着染料捏成和皮肉一样的颜色,在陈大的脸上修改着。

    各种刷子和粉末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忍着痒和打喷嚏的冲动。

    再睁开眼睛。

    长鼻,肤色偏黑,浓眉,带着勇武气……陈大愣神,看着镜子里的人,已经完全是另一张面容。

    如果不是穿着同件衣裳,他都要认不出自己。

    “郎君放心,小人一定给郎君办妥!再把那纸包放薛府里,定不教任何人觉察。”

    ……

    两日前。

    “我常备几包药粉,郎君看可有用得上的?”

    李浔看着从怀里捡出一包包药粉的陈大,“来路可干净?”

    “干净,都揣了许多年,一直不断填补着,有仇家就药死他,效果一直都怪好的。”

    李浔报了几味药材,“有没有带这几味药材的?”

    陈大摸索着倒腾出两包。

    “致死量是多少?”

    “这些就是,这一包够药死一个汉子了。”

    “那就只用小半包,我要人好生生的活着。”

    “好嘞!”

    人走后,李浔颠了颠分量,分出一些包好。

    抖下几克粉末,在墙角的耗子洞前洒下,又放了一块饼子在上面。

    耐心等了一会儿,一个油光水滑的肥耗子悉悉索索从洞里钻出来。

    胡须颤动嗅了嗅,吃了两口。

    过了一会儿,蹬了蹬腿,不动了。

    ……

    三日前。

    “你是说,薛采打断了她弟弟的手?”

    “是,”陈大咬牙切齿说,“他还教人打断了那曹娘子一双儿女的右手,把家里银钱洗劫一空,那两个孩子都在读书,她家汉子还等着治病买药。”

    “你去探查一下,用的都是什么药。”

    “是!”

    “这是三十两,你去扮作放贷的,两天后把钱借予她们。”

    陈大抱拳:“郎君是有义气的人!”

    李浔声音很平静:“只不过还苟延残喘的剩下一点良心。”

    ……

    那个偷吃羊肉,踩点的夜里。

    “我要你做一件事……”

    “你有偷东西的本事,想来也能不让人觉察把东西进去。”

    “八月初一那日,蔡府办诗会,宾客如云。我要你做的,就是把东西下在饭菜或是酒水里,让他喝下。”

    “您要毒谁?”

    “枢密直学士,蔡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