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篡位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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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脾气最好

    蔡休厚着脸皮说:“都是写字不好看,也没什么太大差别,我家也不会仔细去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求李浔帮他抄书。

    李浔瞧了一眼椅旁站着,看的津津有味的李长乐,继续让蔡休这样打滚下去,早晚要带坏小孩。

    他叹了口气,“给我一本,怎么抄?”

    蔡休立刻起身,手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细细地给李浔讲解他之前抄到了哪个部分,估计了下应该要从哪里抄起。

    不是他只想抓李浔这个壮丁,白子兴那里时间比他还紧,没空帮他抄书;种彦崖死都不肯抄书,逼急了会揍他;王二已经开始上衙,也没工夫;王逸就是个叛徒,让他抄书,转头就能传到他爹娘那去。

    至于让下人抄书?他娘知道了能打死他。

    思来想去,只有李浔这个新朋友脾气最好,人最和善。

    既不会把人打一顿,也不会告状。

    看着李浔提起笔,在纸上开始一字一字写下,蔡休连忙移开目光,字大大小小,粗粗细细,墨迹东一块西一块,看着伤眼睛。

    他也就四岁刚启蒙的时候才写的这么难看。

    这李浔真是胸无点墨,白瞎了这么俊的皮相。还好是他兄弟,不然在学舍里成日对着那帮爱吟诗作赋的才子,不得自卑?

    蔡休在心里许愿家里不会仔细查这些书,再没关注李浔写了什么,攥着笔,面目狰狞地开始抄。

    李长乐歪着头,看着兄长写字。

    好奇怪,怎么这些黑点点越写越小了,像个小方块,整整齐齐排着。

    ……

    ……

    李浔就这样忙了下来,每天巳时左右,蔡休带着书过来抄。

    中午他请厨娘做饭,又指点了下做了羊肉炒饭,蔡休吃了三大碗,撑的直打嗝。

    李长乐也没少吃,脸都埋到碗里。吃饱了发困,他把小女孩拽起来,铺纸在桌上,写着字,一个“一”。

    “这是一。”

    李长乐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

    她只比桌子高一个头,脚下踩了个凳子才够到桌面。

    又写了个“二”,敲了敲小女孩面前的桌子,“这是二。”

    李长乐艰难睁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两个横。

    李浔又写了“三”,“这是三。”

    李长乐打个哈欠,写“三”。

    “现在我教你写‘四’。”

    李长乐哈欠连天,睁着眼睛,抢着伸着手在桌子上划了四个横。

    早些写完,吃饱了好困……

    李浔失笑,“这写的也对,不过我们学的是另一个写法。”他在纸上写下“四”,让小女孩学着写。

    小女孩呆呆地看那个“四”,不知道怎么字怎么突然拐了这么多个弯,她刚还觉得自己连五都会写了……

    李浔又写了个“五”,让她下午去练。

    李长乐捧着五个字,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练的,有点沉重地走了。

    就这样,在上午和下午抄书练字,中午教妹妹写几个字中,几天时间很快过去,八月初一到了。

    期间,李浔觉着软笔写字还是有些不便利,叫人去买了碳条,用布条包起来,试了试,也能写。

    八月初一,辰时刚到,早上天还凉,蔡休就熟门熟路从墙外翻进来。

    “不是给你钥匙了么。”

    “你没觉着这样像狄青么?”

    李浔真看不出这哪里像征战沙场的将军。

    或许是从小和种彦崖关系好的缘故,蔡休并不像别人那样对武将轻蔑,相反,他对一些侠客和武人非常崇拜。

    蔡休拉着他就要走,李浔无奈,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食,“包子还没吃完。”

    “吃的真够晚的。”蔡休围着桌子团团转,终于等到李浔吃完了早食,漱了口,换上一身外出的衣裳,吩咐妹妹写三张大字,才终于把人带出门。

    “你这都跟要上轿的新娘子了,这么难请。”他嘀咕说,很快,脸上就重新带着兴奋,“你猜攸堂兄请了谁?”

    李浔看着他又蹦又跳,“请了谁?”

    蔡府离着近,连马车也没驾过来。

    蔡休神神秘秘,挤眉弄眼:“徐行首。”

    行首是这时候的高级妓子,是这一行的头牌,让蔡休这么兴奋,就是因为这女子难得一见。

    “攸堂兄好大的手笔,徐春波名动汴京,不知道要砸多少钱才能请来。”

    “徐行首最擅长的是琵琶曲,我跟着我爹听过一次,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唱曲,那回却觉得她弹进我的心里,连种彦崖都听出了味,赏了一锭金子。”

    李浔说,“你们应该赏她首饰,不然金锭会被妈妈收去,到不了她的手。”

    “怎么会?”蔡休没想到。

    “伎子向来身如飘萍,只有首饰和绫罗衣裳是她们的。更有的,背后东家贪钱,连首饰都会转手卖掉。”

    “怎么听着怪可怜的。”蔡休从没想过这个,挠了挠头,他哪有什么首饰,要不去问孟表姐拿?

    李浔慢悠悠走着,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市,忽然想起陈大扮作货郎和闲汉,想起张昌和丁武,想起张昌和他说过的摇大志,又想起原身和妹妹……

    尘土滚过,他避了避马车,无名想到一句话。

    天下何人不可怜。

    蔡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我到时候去问表姐要个首饰。”

    李浔笑了,“不怕王少夫人把你打出去?”

    “表姐向来不打人,顶多把我说一顿。”

    “那你娘呢?”

    东西是自己买的还好,管姑表姐索要首饰送给伎子,太不像话,听着蔡休的母亲不是个好脾气的,怎么不会揍他。

    蔡休缩了缩脖子,不吭声。

    他娘是真会把他往死里打。

    李浔随口安慰,“不必担心,她既然出现在诗会,你堂兄早就把账付过了,到手该拿多少,她们自有说法。”

    蔡休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并肩往太师府走,只是没有再蹦蹦跳跳,显得那么心急了。

    路上,他挠着头说,“种彦崖这次没来,说是诗会腻味,等十五的时候在一起去,他跟武会更对脾气。”

    “之前他去过太师府没?”

    蔡休回想了下,“对啊,怎么没去过?”

    李浔叹气,人怎么能这么呆。

    种彦崖当然不会去,因为种家被蔡京害过。

    他能继续和蔡休当朋友就够不容易的,怎么可能会去蔡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