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妖血种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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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仵作沈言

    陆老头家的生活条件还算不错,院子挺大,墙头边上晾晒着不少的粮食,如今却如暴风过境一般的,被全部打散在了地上。

    堂屋门庭也宽敞,至少要比陈淮安家的小宅要显得阔绰很多。

    门庭之内,妇人的哀嚎声一刻都没有停止,她瘫坐在地上,两个身着青色公服的捕快正在她的身边护着,谨防着她寻短见。

    里屋之中却也有两个捕快,正在配合一个白衣老者检查尸体。

    尸体正是陆运昌陆老头的,脑门被人用钝器砸开,人体坚硬度卓绝的前颅骨,此时却如同一只被强行砸开的烂西瓜,白的红的散了一地。

    几名捕快见陈淮安和乔力进屋,忙神情一肃,躬身叫了一声“陈头”。

    先前的“朱头”有多恶他们是知道的,即便是对着他们这些听使唤的自家兄弟,朱贵也是丝毫不放在眼里,动辄打骂呼喝,只因他有恃无恐,上边有人撑腰。

    至于是谁,捕快们心知肚明,口中却绝不敢提。

    如今,“陈头”虽是一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少年,却在衙门公堂之上,一脚废掉了朱贵。

    不仅没被问责,就连县令大人、县丞大人,甚至是那位典吏大人都没有发声,默认这少年坐上了快班班头的位置。

    他有什么背景,他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究竟会有多难缠?

    捕快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千万不能招惹这位爷,这就足够了。

    之前没有招惹过陈淮安的捕快们尚且这么想,当初在盘丝洞与朱贵共谋的那四名捕快,便更加的战战兢兢,生怕陈淮安与他们秋后算账。

    也正因为如此,初登班头之位的陈淮安非但没有遭受这些老油条的刁难,反而好像是已经在班头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一般,受到了手下的尊敬,或者说的敬畏。

    区别于几名普通的捕快,那查看尸体的白衣老者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麻线划出了区域,不许任何人进入,只因他在检查尸体。

    这位老者,陈淮安算是认识,县里唯一的仵作,沈言,也可以叫他老沈头。

    沉默寡言的老头,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是捕头王成双亲至,沈言也绝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更可况是个毛头小子。

    陈淮安也只是站着,看着仵作检验尸体,默不作声,他前世也不是警校出身,对于处理命案并没有什么经验可言。

    目前来看,听听这位沉默寡言的老沈头怎么说,或许可以成为这个案件的突破口。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老沈头终于结束了其细致入微的工作,将工具用清水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拿手帕擦干净,又一件一件放进了自己的青布包裹。

    陈淮安还是看着,没有多做打扰,因为他知道老沈头要给他答复了。

    他虽然没有问,但老沈头会说,这个县里唯一的仵作,除却那怪异孤僻的性格,所剩下的就是敬业了。

    他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对谁都置之不理,但从来不允许有人在旁打扰。

    “死者死亡已约五个个时辰,死亡事件在昨日午时左右,身上仅有前额骨致命伤,开裂五指,颅脑缺损接近三成,眼球爆裂。”

    老沈头看也不看陈淮安,只是又用清水濯洗他的双手,紧接着擦了擦手,指着死去的陆运昌身边的石炕的尖锐边缘,轻声说着他的检验结果,最后得出自己的结论。

    “死者被人抓住后颈,多次砸在石炕之上,这才前额骨碎裂,行凶者气力极大,怨念颇深,或神智似有些不正常,否则也不会在死者死后,仍然动作不停,把他的脑袋砸成这样子。”

    沈言指的是前额骨的过分损伤,已经被砸的稀碎,而在这之前,陆运昌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很明显,这行凶者神智不正常,或者愤恨极大,才在死后不断鞭尸,重复着杀人的动作。

    “不排除武者的可能,怀疑为仇杀或者凶杀。”

    最后,老沈头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扶了扶自己的青布小包,此间事了,不再有他的工作内容,便抬腿便向屋外走去。

    路过陈淮安身边的时候,他却抬头看了看陈淮安的官帽,见到一个面生的少年,似是有些疑惑。

    “沈仵作。”

    听到老沈头的论断,陈淮安并没有表达什么意见,眉心之间的天眼虚影却无声打开,围绕着房间环视了一周,叫住了仵作沈言。

    “嗯?”

    沈老头好奇盯着他,想要知道唤住他所为何事。

    “有没有可能是妖物所为?”

    陈淮安收回了环视房间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白衣老者身上,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言眉头一皱,随即便出声解释,抛出了一个反问:“可能性极低,死者身上的肉量丝毫不少,若是妖物所为,为何不吃光他的一身血肉再走?”

    听到了沈言的分析,单纯从理智上而言,陈淮安也比较认同,因为这种基于逻辑的思考,才更符合侦缉破案的思维。

    可是,凡胎肉眼可能被一些东西蒙蔽掉,继而得出错误的结论,但陈淮安身怀继承自圣树的天眼技能,自然可以看到的其他人看不到的事物。

    虽然那样解释符合逻辑,但是凡事充满着偶然性,不可以放过任何一种解释,因为任何一种匪夷所思的解释,都可能是问题的正确答案。

    圣树天眼这次打开之后,陈淮安便又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房间之中逸散的淡淡红雾,和用来浇灌圣树的妖血颜色相仿,如果非要辩出不同来,那就是颜色略淡,不似妖血般明艳。

    但这在天眼看来,根本就是同一种事物,左右思量之下,只会有一个可能!

    此处有妖物出没!至少有与妖物有关的事物在此出没!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命案,现在看来却是妖物害人?陈淮安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过也随之有着一丝期待。

    毕竟这送上门来的妖物,他不会嫌少,只望它实力不要太低,也让自己看看提升到天门境三重天之后,他可以爆发出怎样的战力。

    见陈淮安只是抛出一个问题,便沉默不语,沈言也不多说,提包便走了出去。

    看着老沈头排开众人走出院门,陈淮安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一名捕快,正是王二宝。

    王二宝此人,在县衙之中便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见了上官保准比见了亲爹还亲。

    如今朱贵倒了,他又对陈淮安心中有惧意,行事便更是殷勤,看出了顶头上司的询问之意,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陈头,这死者姓陆,叫作陆运昌,说来在这附近有些名声。”

    说罢便想起陈淮安也住在附近,就乖觉的不再卖弄自己打听到的些许逸闻,只挑最紧要的信息进行汇报。

    “报案的是死者妻子,张氏,如今正在外屋里哭嚎的便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