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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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她就是阿槐

    “母亲,方才您说见到九枝了,不知您在何处看见九枝的?”

    陆和玉一顿,方才只顾着说自己被宋之舟这小子误会了,还未说自己一转眼就跟丢了九枝呢。

    “宋之舟,今日我在街上看见了九枝姑娘的身影,我就想着跟上九枝去看看,没想到跟到城西的一处府宅处变没了九枝的身影。”

    “说来也是奇怪。”

    宋之舟回想起昨夜里自己也是因为形似阿槐的身影的女子跟着她来到了乐央所在的那处庭院,只是那个女子会武,但与阿槐在淮香阁相处的时日来看,阿槐不会武功,并且身子也要比寻常女子弱很多。

    那人也定然不会是阿槐。

    “母亲一身武力,跟着九枝一个女子也会跟丢,想必那女子定不会是九枝。”

    “母亲定是跟错了人。”

    宋之舟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宋之舟拿起石桌上的糕点,小口抿了一嘴。糕点软糯香甜,绵密中带有丝丝的清香,只是较平日里吃的多了些甜味。

    “母亲放糖了?”

    宋之舟拿着糕点问道。

    陆和玉还未从宋之舟方才说的话回神,宋之舟说自己跟错了人,那人怎么可能不是九枝呢?从身长体型,身姿样样都与自己那日在淮香阁见到的九枝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确实,宋之舟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那日见到的九枝宛然一副弱女子的样子,但今日见到的女子却行步有力,快速迅捷。

    不像是一个从淮香阁出来的女子。

    难道确实是跟错了?

    陆和玉自我怀疑着。也忽略了宋之舟说的话。

    见母亲并未回应着自己,宋之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他也是惊奇罢了,少时母亲将自己一人丢在了京城,父亲与母亲二人远去西境。

    孤独一人在偌大的将军府等着父亲和母亲的归来。

    而那时也恰好认识了阿槐,阿槐知晓自己喜甜,每次都会一人跑到城东为自己买来糖葫芦,但每次阿槐总会说是家里的小厮为自己买来的,多了一串,剩下的给自己。

    但阿槐不知道的是他早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每次都会暗中跟着阿槐买糖葫芦。然后等阿槐回来,再陪她“演戏”。

    阿槐,她,少时一脑子的鬼点子。

    宋之舟轻微的撇了撇嘴,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除了阿槐,没想到经了多年,母亲竟然也会记得自己喜甜。

    宋之舟侧眸看了眼陆和玉,自小他便认为父亲和母亲对自己不甚在意,仿佛他们的眼中只有沙场,整日与武器刀剑作伴。

    倒是又错怪他们了。

    “不可能,宋之舟,今日见到的女子定然是九枝。天下没有长得如此想像甚至是一模一样的人。你说有没有可能九枝姑娘她本来就是会武的。”

    陆和玉内心挣扎着,她好歹在沙场上历练了多年,对于认人这件事她不可能承认自己错的。

    “我是在城西的御史府门口处跟丢了的,是不是九枝姑娘进到御史府了?”

    陆和玉猜测着。

    宋之舟恍然,听见陆和玉口中说的御史府。

    “您说是九枝她去了城西的御史府?”

    “嗯。”

    陆和玉回应道,今日应该跳进御史府内看看。说不定九枝就在府内,否则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陆和玉只顾着自己所想,全然看不见宋之舟此时的脸色。

    阿槐她回来了。

    她,就是阿槐。

    宋之舟心中默想着。

    纵然不知阿槐为何与在淮香阁时不同,不知昨日见到阿槐的功法从何而来,但他此时已然确定就是阿槐。

    御史府位置隐蔽,周围少有房宅。阿槐回去过,那是不是也已经恢复了记忆。

    宋之舟内心也已经控制不住将要喷薄出来的感情,阿槐恢复记忆,那是不是也已经想起了自己,但——阿槐是不是也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想到此处,宋之舟的脸上又增添了些许的落寞。

    就连平日里的剑目也柔和了几分。

    似悲悯,又是心疼。

    “宋之舟,那女子定然就是九枝。但九枝姑娘怎么会短短几日身法就精进到如此的地步?”

    陆和玉想不通,宋之舟也想不通。

    但阿槐平安就足矣了。

    宋之舟低声一笑,随后似是散漫的语气说着,

    “母亲,若是想不通,那便不要再想了。是九枝也好,不是九枝也好,孩儿认定的只有一人。”

    “若是她不喜自己,孩儿也不想强求。”

    “只要她自在便好。”

    宋之舟留下这几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怔住的陆和玉,他怎么有点不对劲呢,但就是她说不上来是哪里的事。

    明月楼处,顾客熙攘着,万声嘈杂。唯只明月楼二楼处,像是与外界隔离般,焚香缭绕,雅静清闲。

    “银枝去往了何处?”

    屏风后的男子平静说道。

    宋宿槐一怔。

    他,知道自己去了御史府宅。宋宿槐心中猜测。

    “主公,属下——”

    未等宋宿槐思量好,屏风后的男子出声说着,

    “银枝,莫不是不相信我?拿到药去往了济世医馆。”

    屏风后的男子轻挑起嘴角,漫不经心说道,

    “银枝似乎是与三年前不同了。三年前可以毫不犹豫地当着我的面饮下七日之绝,而三年后的银枝就连给的缓药都要去济世医馆验上一验。”

    “主公——”

    宋宿槐听着男子的话,不禁的一身冷汗。仿佛屏风后的男子自带气场,或许是下一刻的剑就已在自己的脖颈处。

    “无事。银枝你只要记得你是明月楼的杀手,是为我来做事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是有异心,我不保证下一次的缓药还能否在你的手上。”

    “是,属下知道了。”

    “只是属下想知属下的身份是盐巡御史的女儿,而三年前属下惨遭灭门。不知属下在失忆前可有报仇,又或者是属下的仇人是何人?”

    屏风后的男子一滞。片刻后沉声说道,

    “银枝,在失忆前你最后的一次执行任务是你私自决定的。随后你就消失了。”

    “至于杀的是何人,杀没杀成,我也无从知晓。”

    “只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任务,需要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