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醉春
繁体版

第九章 乐央郡主

    宋之舟的视线太过灼热,宋宿槐无法动弹,似乎下一刻就感觉宋之舟的目光将她吞噬一般。

    宋宿槐见前厅的众人已然陆陆续续来到,她的目的已然达成,便没有继续留在此处的必要。于是,宋宿槐毫不犹豫地,趁着混乱想要跳下树。

    可是......

    她的手却被宋之舟紧紧地拽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之舟的眼尾此时猩红得不像话,眼光灼热,紧紧地盯着宋宿槐。阿槐如今应是在江南安定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阿槐竟会在此处。是有人逼迫她吗?

    明明已经赎身了,阿槐为什么还会以舞女的身份在这里?

    宋宿槐一愣。

    片刻静寂,鸦然。

    与树底下吵闹的喧哗的人群判若两境。

    沉默几息后。

    “这位公子,我们见过吗?”

    宋宿槐说的很平静,没有了作为妓女的温婉娇气,娇声细语和讨好人的谄媚。反而是杀手的冷静淡然。宋宿槐看了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下一刻就从宋之舟的手中用力撤回自己的手。

    宋之舟攥的很用力,但宋宿槐如今已然服下药,功力恢复。

    自然可以撤回手,也是情理之中。

    宋之舟长睫一颤,恍然又有些许惊愕。他没有想到阿槐竟能从自己手中收回手,与阿槐在淮香阁相处的时日,他很清楚的知道阿槐是个弱女子,更没有如此强大的功力。

    她,

    不是阿槐。

    宋之舟缓了片刻,将视线从宋宿槐身上收回,浅眸微动,低声说道,

    “抱歉,失礼了。”

    宋宿槐偷偷瞥了宋之舟一眼,撇了撇嘴。欲要下树,底下的众人这时已然看到乐央郡主与他人私通的场面。

    众人挤在一处庭院中。

    这时,宋宿槐想走也走不掉了。

    宋宿槐长舒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无奈地看着底下的众人。

    乐央郡主,应该是被主公下计的吧。

    宋宿槐心想。屋门一被打开,一股异香飘了出来,顺着风钻进了宋宿槐的鼻腔。

    香味有点重,但却有些熟悉。

    这是,醉海棠。

    淮香阁独有的催情香。宋宿槐一愣,乐央郡主也会用这个?只不过应该不是如今屋中的那个男子,那会是何人呢?

    “表哥。”

    乐央郡主哭声地唤着太子萧钰,此时屋中已是一片狼藉,外衣和着里衣遍布整个房间,除了衣服,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旖旎温香有余,还未散尽。

    明明她出来看到的是宋之舟,为什么现在却成了一个低贱的奴仆?

    自己明明计划着是自己与宋之舟,但完事之后,太子表哥带着前厅的众人看见宋之舟和自己之后,有了众人的见法,生米已煮成熟饭。宋之舟到时候定然不能再如此推脱下去。

    可是,为什么却是这样?

    乐央此时的泪水已然打湿了床褥,不该是这样的。

    萧钰本来也是按照计划行事,可是如今看见那男子不是宋之舟。而众人又看到乐央失贞的局面,当机立断带众人又急匆匆地出去。

    并且警示众人今日之事勿要说了出去。

    计划泡汤的二人,如今已是火烧眉毛。而今日之局的最大胜利者萧砚。

    如平常一样,摇着手中的折扇,沉笑。阴冷的目光转过,似笑非笑。

    皇兄,这才刚刚开始。

    好戏还在后面呢。

    宋宿槐见众人离去,自己也轻声走掉,无一丝声响。

    但却还是惊动了在旁的宋之舟。

    “她,是阿槐吗?”

    宋之舟盯着宋宿槐的背影,沉声自语道。

    可是,为什么那么像?

    宋之舟眼神略过挂着灯笼的屋,有一丝的鄙夷和轻蔑。

    若不是今日侥幸逃过,恐怕今日真的要入了太子为自己设好的局了。

    宋之舟心想。

    浓郁的醉海棠由屋中传出,宋之舟皱了皱眉头,捂着口鼻跳下树向前厅走去。

    上次阿槐点的醉海棠量没有今日这般多,自己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智,若是今日真着了乐央的道,恐怕自己要以死抗旨了。

    宋之舟又回想了一下,这种事情他决不允许出现。

    哪怕到时候自己自杀,也绝不会做违心之事。

    今日的宫宴太子早早就结束了,宋之舟与萧砚也一并离去了。

    “萧砚,今日的舞女——”

    还未等宋之舟说完,萧砚就笑着说,

    “之舟,她是我明月楼的银枝,三年前便在明月楼做事了。你问她,是不是觉得九枝姑娘与银枝长得有相似之处。不知是你觉得,我也是这样认为。”

    萧砚继续说道,

    “记得第一次见到九枝姑娘,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我明月楼的银枝呢。”

    “哎,之舟,你问她,是有何意?我们既为兄弟,兄长我也是可以忍痛割爱,将银枝给你的。”

    萧砚侧身看着宋之舟,以折扇掩盖住他小幅度上扬的嘴角。

    今日,他萧砚可是顺手帮了之舟兄弟。不然的话,如今宋之舟可不能像刚才一般若无其事的问自己宋宿槐的事。

    “无事。”

    “那,今日天色已晚,之舟慢走,我就不送了。”

    二人走到宫门处,萧砚别了宋之舟。待宋之舟的身影离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缓缓转身,萧砚一脸笑颜地看了恢弘阔气的宫门,瞳孔略为一缩。

    太子之位他要定了,日后的皇位也只将会是他的。皇家之争向来残酷,若是自己不争,他人也将会踩着自己上位。

    而此时的东宫之内,屋檐上挂着红色灯笼,如今也早已撤了下来。

    “表哥——”

    乐央啜泣着。

    “乐央,你没看清那人是不是宋之舟吗?”

    萧钰此时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嫌弃,看来表妹这枝他是续不上了。

    “表哥,我——我明明看着是宋之舟的,而且还回应我了。可是——可是——”

    乐央哭诉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声音哽咽。

    “对对——表哥,你把那不知死活的奴仆叫来,我们审问他。”

    “肯定——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表哥——”

    “够了,乐央。此事就此翻篇。今日本宫已叮嘱众人此事,若是再追究下去,对你我都是不利的。”

    萧钰留下这句话,,留下一片狼藉的乐央,便匆忙离去。

    他今日的太子的脸面也让乐央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