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己是空气吗
太阳终于不那么暴虐无道了,他变成了一只秋后的老虎,暖洋洋滴看着人们,一点都不再凶悍!
就像那两个总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坏蛋一样,他们失去了操控他们的木线,就不再动弹了。
陈一的家里进了贼,他毫无察觉。他更不知道:这个贼不止一次光临他家。
今夜他仓皇逃窜,他还发誓,不再来这个房间了。
他放弃了他的任务。
他的目的明确。
但是他从来没完成得明白过一次。
他像一只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一样,在黑夜里东躲西蹿,他慌忙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却一直不在服务区。
他个子小小的,矮矮的,他尖嘴猴腮,两只小眼睛总是贼溜溜地转来转去,他的生活圈子里,只有他自己。
他从来不跟别人打交道。
别人从来不跟他打交道。
他记得,他受雇于一个任务,雇主要求,他跟着他,了解他,恐吓他,最后弄残他!
成功了他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但是他,只做到了:跟着他!
但是他成功潜入了他的家里,他在他家的床底下还睡过好几次觉。
他的理由是,“我又不是神,也需要休息”
对于他的失败,他并不感觉到羞愧,他只怪运气太背。
他记得:他第二次藏在床下的那个晚上,房间里多了一个女孩,她漂亮极了,在他的心中,已经超过了他的女神,她跟这个房间的主人关系亲密,应该是恋人。
他非常庆幸今天躲在床底下。
这天夜里安静极了,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床上的人愉快地聊着天,这寂静的夜里,有点枯燥。
他们没有激情,就安然入睡了。
他有点失望。
慢慢地,他有点困了,他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些,他还是要完成他的工作才行。
一个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只在他耳边环绕,他听得很厌烦。
他觉得没什么意义了,他打算制造点恐慌就离开。
制造恐慌很简单,比如:把他们的拖鞋放到门口去,然后再做点手脚,把一块面包丢在垃圾桶,在墙上写一个“死”字,吃掉冰箱里面的剩菜,等等...
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见床对面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是这个漂亮的女孩,超过他心中女神的女孩。
她手里拿着一把修眉刀,她她的脸在漆黑的夜里,居然隐隐能够看清很苍白,她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半睁开,她像一个鬼一样。
他的心瞬间跌入冰窖,,
她以为她要自杀,他应该去救他。他还可以当一回“英雄救美”
但是,她只是一直用半睁开的眼睛翻来覆去看着她手里的刀子。并没有自杀的倾向。
他又怀疑,她是做给他看的,她老早就发现了床下的他,她没告诉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因为:她要独享他!
而,独享的概念就是,用他手里的修眉刀,轻轻地割断他的大动脉,让他永远躺在床底下。
他如此瘦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她,还是在看她的刀。
终于,他发现床上颤抖了一下,然后,墙上的开关咔嚓了一声,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他知道,床上的人现在醒着,跟他一样诚惶诚恐!
他终于有一个盟友了,他的心里踏实了几分,但是,他又怕他们结盟,他又不能阻止,他的心又忐忑起来。
她一直看她的刀
他一直一动不动
他干脆趴在床下的地上了
当一袭朦胧的亮光洒向大地,钻进屋里,他知道,太快亮了,他有了黎明前的曙光做后盾,他躲过了一劫。
床上的他,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她终于动了,她缓慢起身,把她的刀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她的包里,她跨着猫一样地步伐,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威胁还没解除
他只能静静地等。
顺其自然地,天亮以后,他们离开了房间。
他居然在床底下睡着了,他醒了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急忙爬出来,朝屋里瞅了一圈,他发现地上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苹果,他饿坏了,捡起来用手抹了一下,就吃起来。
陈一醒了,他的头痛的厉害。
他看了看时间,早八点15分′
蓝静没有给他发来信息,
他想给她发一个,但是
他想起来昨天半夜打给蓝静的那个电话,他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化解,他干脆没发。
他打算起床买点早餐,顺便把一天的吃的都买回来,然后玩一天游戏。他不是宅男,他只是不愿意一个人晃荡。
他爬起来,洗了一把脸,在镜子前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大概是昨天多喝了些,他的脸庞消瘦了些,但看起来仍然刚毅,只是略带几分疲惫。他四六分的头发已经盖过了鼻子,有点像个痞子。
他选了一件灰色的衬衫,一条西裤,穿上精神了很多,但是,一双人字拖毁了他大部分。
他给他喂养的乌龟和一只龙虾投放了一些食,它们一下就躲了起来。
他打门的时候,又看见了楼上那个胖胖的女人,她朝下走,她没有看他一眼,他假装墨迹了一下,等待着她先下去。他只是不愿意跟陌生人一路同行。
他看不见她了,应该已经下去了,他关上门,走下去。
可是当他走到三楼,楼梯拐角处的时候,一个大屁股撅的高高的,圆圆扁扁的,一点都不性感,一点都不雅观。
她在系鞋带。
他心里想,你为什么不蹲着系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不优雅吗?
他慌忙把头转向外边,假装看窗外。可是,拐角处没有窗,只有一堵白墙,他只能继续看墙。他打算绕过她,走在她前头。
他依然看着墙
突然,他的脚下一滑,他哐当一声就摔下去了,然后咚咚咚咚直接滚到了二楼的门口,砸得二楼家的门再次发出“哐当”一声。
他当然不再看墙了。
他摔得昏天暗地,天南地北都不知道在何处了。
他动了动,发现他的左腿膝盖以下抬不起来,他使了点劲,仍然动弹不了。他估计这个腿可能断了。
他慢慢地坐起来,背靠着被他砸响的门,两只腿直直滴伸着。
他终于“哎呦”了一声!
很明显,他希望得到帮助
那个女人的鞋带系好了,他直起身来,缓缓地走下来,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二楼房门以上的地方,也是白墙,他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似乎他直起的腿挡住了她,她像一只袋鼠一样,笨戳地跳起来跃过了他的腿。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了,走得很稳当,屁股还是一扭一扭的,陈一觉得现在,她真丑。
她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去了。
就像你走在马路上,路边草丛里面的两只蚂蚁打架,一只被打瘸了一只腿,它哎呦了一声那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陈一怀疑他是一搂空气,所以她看不见他。
那只是瞎想!
而陈一此刻是,思君不见君。
他被这个女人刷新了新观,他试想,如果是他,他最起码应该问候一句:你没事吧?
她却装着看都没看到。
他不生气,这是每个人的选择,别人不是他,他不是别人。
他想了几个名字,都不合适来救他,他决定自己爬起来,爬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