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窍的影子
当你活在影子的世界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影子,当你决定离开影子的时候,你也就离开世界了!
所以,活着就不要做一个影子,即使有影子,也要让它臣服于你,让它知道,没有你就没有影子的存在。
当然,也不要轻易离开,你们,谁也离不开谁!
而葛风的影子也可能摆脱他的躯体,像一搂孤魂一样飘散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它随心所欲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它怀恋那没有观看至结局的电视剧,它嘴巴特别馋,它吃掉了中午没有吃光的榴莲,它今天晚上好像忘记了刷牙,它现在要补上,它在葛风睡着的时候,它就是葛风,而葛风才是影子。
葛风困意彻底散去,他被他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有点怀疑他生病了,精神病!
但是,即使是精神病,也不能解释,沙发处那一道歪歪斜斜,快速闪过的影子。
除非,真的是他自己的影子,或者,别人的影子。它只是迷路了,或者是,它也贪婪那部电视剧,贪婪屋里的某一件东西,某个人!
折腾了半夜,天也快亮了,雨终于停了,洗刷过的城市,干净了很多,空气像是被净化过一样,无比清爽。
一只早起的鸟儿,在树杈上愉快地欢唱,调子优雅婉转,忽高忽低,一张一合,唧唧喳喳,难听死了。
葛风一夜没合眼,他红着眼睛,看了看他的狗,它睡得好好的,看起来安静极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这个夜里,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只是乱糟糟的瞎想了一夜,看来,沙发上那道影子没有回来过,也可能是,它回来以后,实在是找不到遥控器,于是又走了。
他的肚子有些饿,他不愿意出门,于是,他自己打算煮点面吃。他像个年迈的老人一样,吃力地爬起来,今天他太虚弱了。迈出的每一步,都感觉重若泰山。
他又怀疑:他不是精神病了,他现在怀疑,他要死了。
然而,他跨出房门的一刹那,再次头皮发麻,脑袋“轰”的一声,他差点跌倒在地!
电视再次打开了
是的,它自己插上了插头,插上了闭路线,打开了开关,找到那部“我爱我的恰恰哥”默默无闻的播放着,只是它关闭了声音。而葛风把自己跟他的那只狗,死死地锁在了屋里,他们不会轻易出来。它终于总结出了经验,前两次都是因为它打开了电视的声音,所以才被发现,这一次它关闭了声音。
它为它自己的机智,比了个“耶”。
葛风惊慌失措地看着它。
它并不畏惧!
他摸了摸口袋,空空的。
它得意地发出了笑声,继续播放着!
遥控器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清楚得一塌糊涂,他从来没离开过房间,他一刻都没有睡着过,遥控器一直在他口袋里睡觉。
那么,他怎么又不睡了,它是什么时候就溜走的,或者是什么时候被人偷走的?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只狗,它还在睡。它睡下以后,根本就没接触过他的床。
沙发上空空的,他想,屋里肯定有一个人,他只是看不见而已。
为什么看不见?难道是自己瞎了吗?看到的都是幻觉,而现实情况是:沙发上确实坐在一个人,电视根本就没有打开。
他选择相信眼见为实
他再次怀疑他自己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做到,在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他的遥控器,然后来到客厅,麻利地插上插座,打开电视,精确地找到那个节目,这一次他关掉了播放音,因为他对这些台词已经滚瓜烂熟了。然后坐在沙发上,高高兴兴地看起来,他的心里欢快极了。
突然,他发现他自己好像饿了,他猜测,他肯定要起床了。
于是他麻利地跑回卧室,然后假装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的。
这时,他心里想着:起来煮一碗面吃吧!
他返回卧室由于太突然了,以至于忘了关掉电视机和带走遥控器。
于是,就出现了,他走出卧室的时候,发现电视机依然开着,遥控器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的尴尬一幕!
他的脑袋里面的某一根神经,狠狠地痛了一下,他一趔趄差点栽倒。
他心神不定地扶了扶脑袋,感到无比的焦虑,愤怒,辗转不安。他抓起遥控器就砸到地上,发出咔嚓一声,顿时,摔得稀碎,他再次拔掉了电视的电源。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他来到厨房,开始煮面,其实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吃东西,他的脑子里全是疑惑跟惊慌。但是,他担心他现在这个样子,站立都吃力。
不吃,可能会死。
他当然怕死!
他发现冰箱里少了一个鸡腿,他本来打算跟面一起煮的,他想,他应该拿给他的狗吃了。他又无意间看到,鸡腿的骨头在垃圾桶里,尴尬地躺着,他实在是不愿去想了,想太多了,他担心他脑袋里的某一根神经再抽一下。
他开始专心煮面。
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端上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再一次瞪了电视一眼,他太恨它了!
他一口一口嚼起来,很费劲的样子。其实,这碗面,是一碗千年难遇的败笔,它黄黄的,软软的躺在碗里,一根粘着一根早已发胀,仅存的一点点汤汁,已经粘稠不堪,它根本就不配躺在碗里!
像豆腐一样软的面条,葛风居然嚼的很费劲,他或许把它吃成了纸壳,才导致他啮檗吞针般难以下咽。
最终,他只吃下了五分之一,他的胃里空空如也。他蹒跚着步伐,走进卧室叫醒了他的狗,他说:起来吃饭了!它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毫不拖泥带水。葛风又怀疑它了。
原来它一直都在装睡,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在家长没有发现之前,他一直躲着不愿意出来,他忧心忡忡地等待着劈头盖脑的责骂到来,然而,家长还没有发现他做的坏事,还跑过来跟他说,起床啦,我们去游乐场玩,他一下就爬起来了。
显然,它的性质很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