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殡
孤零零的夜里,显得极其的枯燥。林子里,不知是个什么鸟,一直,,咕呜,咕呜,地叫着,叫的这么丧气。
刚刚下过雨的城市,感觉无比的干净,你喜欢的酒吧,夜店,烧烤,仍然灯红酒绿,你想要吸一支烟,你想要高歌一曲,你想要个妞,你想过无比邪恶的梦想,只要在黑夜里,,它们都可能让实现,,那么,你行动吧。
夜里总是诡异的。
被雨水洗刷过的黑夜,格外的清凉,你喜欢这样的环境,你总说-终于放松一下了,。
但是,你只是这个夜里一个无心无肺的普通人。你永远不知道,在刚刚那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在某一个鱼塘边,一只暴露在岸上的鱼,它已经发臭,一只野猫警惕的走过来,嗅了嗅,叼走了它。在一片树林里,一只蝉,它白天知啦知啦的叫了一整天,现在它累了,它与世无争的在一片树叶里休息,突然,一直大鸟像剑一样逼过来,一口就吃下了它,大鸟只是使劲咽了咽喉咙,就成功地剥脱了蝉的未来。蝉何罪之有?一个产房里,一个丑陋的婴儿呱呱落地,爸爸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爷爷奶奶更是飞快的向亲朋好友报喜,是个大孙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某年某月的一个夕阳微微红的晨曦,他们的大孙子被执行安乐死。
你更不知道在另一个遥远的小城里,有一个男人表露出了他的丑陋,他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表现的阳光明媚,他在暴风雨来临之际暴露了他的面孔。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手无缚鸡之力,温柔可爱,为人热情似火的女孩,死在了这个男人的刀口下。
是的,这个壮硕的男人是她的爱人,他却用刀对付了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
这些都与故事无关。
我们的故事在从里开始。
残花凋落
孤路无期
若你离去
泪流两行
2008年4月11
戊子年丙辰月辛巳日
宜:沐浴、斋醮、解除、求医、治病、会亲友、造畜椆栖、栽种、理发、扫舍
忌:开市、嫁娶、移徙、入宅、掘井、安葬
月亮高高的挂起,它温柔得像个母亲一样,呵护着每一个它爱的人,显得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是吗?并不完全是,它可能也有不愿意呵护的人,或许就是你,或许是方笑笑。
杭州城的老百姓都已经入睡,他们并不知道月亮还在惦记着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睡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梦或者噩梦。
方笑笑在12日凌晨6点安葬,这是她逝去的第三天。
陈一来到了现场,人群挤满了她家的房屋,院子。这里充满了悲伤的氛围,大红大绿的花圈,挽联随风飘荡,黑框白花衬托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安乐曲唱的让人心痛,憋屈。正屋中间放着一副黑色棺材,一个小碗油灯,奋力的燃着,方笑笑的照片放在贡台的中央,她仍然笑着。
一个中年妇女跪瘫在地,哭的死去活来,嗓子都哑了,双眼通红,他已经站不稳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旁边那个秃废的中年男子是方笑笑的父亲,他也双眼彤红,他一言不发,他眼角有泪,他更悲伤,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还要撑起这个家,他要继续活着,他并不能像她母亲一样哭的死去活来,他忍住了多次想涛涛大哭的冲动。他是一个男子汉。他必须憋着。
陈一除了悲伤,还要煎熬自责的悲哀,他也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他认为太不公平了,老天在带走方笑笑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灵魂。他自责,他悔恨,他恨那条马路,那辆泥土车,他恨透了自己。方笑笑的父母,亲属,邻居,朋友更是恨透了他。
凌晨5点15分,天有点蒙蒙亮。白司仪出现了,他身形消瘦,大概五十来岁,他披着一件白色的褂子,一朵黑花。他对着话筒,喊道:各位兄弟及亲朋好友,大家准备准备,逝者吉时马上到了,大家准备好,5.40分准时出殡。安乐声就大了起来,震得陈一五脏俱焚。
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早已经分工明确,他们各自负责一个环节,他们有序的走进灵堂,抱起灵柩,扶起棺材,缓缓走出了灵堂。5.35分,司仪开始宣读告白颂:
吾身不是非凡身,手提金瓜重千斤,今有新故亡人……方笑笑,犯了雌雄神煞,一斩去天殃,天神降吉祥,二斩去人殃,万事大吉昌,男凶并女怪,斩破自仙王,天无忌,地无忌,年无忌,月无忌,日无忌,时无忌,普唵弟子斩过雌雄以后,百无禁忌,百事大吉,(点鸡血在大门口),普唵祖师会阴阳,天上地下无忌防,不问你凶神并恶煞,行丧之处永无殃,报告左门神,右门神,大路修后一丈二,小路修后八尺,人要横过,丧要顺行,吾奉普唵祖师急急如律令,惊动天上三台门处此时开,诸煞皆回避,此处出丧来,(谨请天煞地煞出,年煞月煞出,日煞时煞出,麻衣孝士出,白虎定界处),普唵祖师大法王,两边排起八金刚,九牛玄狮排左右,于我托起这架丧,大斧重千斤,佛法显威灵。呜呼哀哉,痛哉,惜哉。
5.40分
“起”
安乐声,唢啦声,鼓声,哭喊声,令人摧心剖肝,哀哀欲绝。
两个似鬼魅的引路人,头戴面具,一善一恶并肩而舞,一跳一瘸一拐朝着方笑笑安葬的地方走去。八个人抬着棺木紧随其后,送葬亲友披麻戴孝,哭得不似人声。
陈一跟随着他们一起走在送葬队形里,只是他没有资格披麻戴孝,别人嘤嘤哭,他大声哭。别人大声哭,他嘶哑着哭。他的心何尝不是碎得支离破碎了。他的痛何尝不是撕心裂肺。
终于,地上又添起了一座新坟!
他把她送到了最后一程,“天堂”
这是方笑笑的最后一场离别仪式,她的人生再无瓜葛,再无灾难,再无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