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做了,才有能耐
“办个刺探组织,首要的事便是对付高衙内,当做练手积累经验,因为和这种人没有和解的余地。”
许松冷静的道:“我们需得掌握高衙内的情况,其出行,其吃喝喜好弱点,等等。
从中寻觅机会,寻找薄弱点,针对性用上手段,令高衙内万劫不复。”
张贞娘美艳如牡丹花开的脸蛋,溢满了惊讶,又浮现出几丝兴奋。
对付高衙内,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却觉得是对的。
林冲不敢如此想,从不敢筹谋,得到的不是高衙内放手,而是肆无忌惮的坑害。
张贞娘毕竟温婉柔善,怯怯的问:“若高衙内遇祸,高太尉不会饶过。”
“掌握了详细的消息,总有法子难寻痕迹。”许松面色沉静:“你柔善是不错,但不代表你真是漂亮温顺的绵羊。
面对切实的威胁,你也可以化身美丽的母狼,对付那些企图蹂躏你的恶狼。”
受到激励,张贞娘柔软的心田仿佛升腾起一股力量。
锦儿兴致勃勃的握拳:“母狼,对的,我和娘子为何甘当绵羊,受人欺凌呢?”
许松一口饮尽碗中酒,声音低沉:“所谓刺探组织,暂且做个尝试罢了,先做些搜集讯息的事,又不犯事,没必要怕。
锦儿可当个报探,一边试着寻觅关于高衙内的情况。”
“行,那刺探组织叫什么名称呢?”锦儿积极性比张贞娘还要高,实在太想打击高衙内了。
许松想了想,笑道:“目前仅仅试水,我们都要积累经验。若能茁壮成长,可叫天地会,天下地上,无孔不入。”
锦儿拍手道:“好呀,好听。”
张贞娘微张粉唇,脑袋晕乎乎的。
刺探组织天地会,听起来满奇怪的。
可是眼前的郎君,沉静稳重,全然不像利用刺探做坏事。
“我加入。”
张贞娘努力鼓足勇气。
且不说别的,仅对付高衙内,她既害怕,又很有动力。
“好,你便是天地会试运转阶段的第一位香主。”许松看着她丰腴绰约的风姿,如高洁玉兰花。
这样端庄柔婉的女子,谁能想到是个刺探组织的探子?
别人难以想到,则很少防范,正是她的优点。
许松认真的道:“你可做兰花堂香主,锦儿在你手下吧。”
张贞娘有种恍惚感,一日之间,从林冲弃妇,竟摇身变成刺探组织天地会的香主。
变化之大,令她仿佛身在梦中。
锦儿却很有新鲜感,问怎么当探子。
许松也没当过,仅仅根据看过的影视剧和侦探剧,说了些大概要点。
无非细致观察,在外面多问讯息,和人攀谈了解各方面情况。
晚饭吃过。
锦儿在收拾桌子。
许松掏出五锭金子,目视着神色有些恍惚,在昏黄灯光下却更添了几分美态的张贞娘:“且当办小报用,不用事无巨细的向我报账,有个大概支度即可。”
张贞娘面容紧张凝重,仿佛五锭金子不是一笔财富,而是给她心里带去很大压力的大石头。
见状,许松打趣的笑道:“贪财者见了,眼睛放光。若你这般温良女子,想的才是如何用好钱。
别紧张,哪怕全亏了,我会责怪你几句经营不善,但不用身子作为赔偿。
当然了,你若非要那样,我又不是太监。”
张贞娘觉得被调戏了,又好像没被,只能白一眼作罢,随即摆起端庄的神色道:“钱我拿着,我自个存着点积蓄,也会拿出来置物。”
“股份方面,你四我六吧。”许松没把办小报的收益看得多重,主要为刺探组织打个基础。
“我仅有百两纹银,两成股已算多了。”张贞娘辩驳着,并没有商业女子竭力搂利益的意识。
许松笑笑:“你这样不好,过于温良厚道了。做生意,该是你的切勿谦让。因为你作为操作者,便是小报总经理,理当有四成股。”
不管张贞娘再怎么说,许松坚持己见,随后来到院子。
仰望漫天繁星的星空,宋时星光落在脸上。
许松淡淡一笑。
在东京城当然凶险。
若逃离东京去了梁山,许松确定自己和宋江那帮人玩不到一块,而且梁山没前途。
前世干销售的,没有庞杂理工种田知识搞科技发明,自立山头种田造反的路也走不通。
当今最好的权利资源就在东京城。
许松只能幻想能与权贵周旋,寻觅生机,踏上权利阶梯。
幻想显达能让人放松,减少忧虑内耗。
听到锦儿招呼,许松跟着她去了寻常她睡觉的偏房。
土夯的墙壁,油灯挂墙。
房里收拾的干净。
看到葛麻绣花被子,许松往床沿坐了下去。
软软的,垫被和盖被都是棉花被。
“王郎君,娘子是良家民妇,我一个侍女,为何你以为我和娘子能做刺探呢?”
锦儿端来了装有洗脚水的木盆,忍不住好奇。
许松并没有把所谓天地会和造反组织联系起来,目前仅当作掌握消息的工具。
混在汴京城,且难以破局,有些事必须未雨绸缪,多少有点作用。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他不会考虑造反问题,连上梁山都没兴趣。
实力真到了那一天,谋取赵家天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可不喜欢当个忠臣顺民,因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是有刺探的能耐才做刺探,而是做了刺探,才有刺探的能耐。
张香主温润娴雅,亲和力极强,容易取信于人,便于和人交谈抓讯息。
而且她不急不躁,心细如发,观察力很强。
锦儿你活泼开朗,人见人爱,探消息准是好手。”
许松脱鞋泡脚,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谈论。
“做了刺探,才有能耐?”锦儿心头若有茅塞顿开之感,不由地多了份自信。
她眼珠子转了转:“你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做什么坏事吧?刺探组织,想想就吓人,官府最忌暗地里的团伙。”
许松严肃的道:“我不相瞒,我要活下去,必须和一些大人物周旋,就得尽可能的掌握消息。
有些事不是想不想,敢不敢,而是到了这地步,不做才铁定是个死,做了即便希望渺茫,好歹是在博取一线生机。
比如高衙内,和他的靠山高俅,我们不想对付也得对付。
否则丢命的便是我,遭受欺压蹂躏的便是张娘子。
你和张娘子若只求别人高抬贵手,把希望寄托在高衙内的良心上,那你们现在就能退出。”
坑害林冲的元凶,锦儿痛恨。
先前被许松煽动的脑门一热,加上高衙内屡屡想要欺压,她和张贞娘就恨不得整死高衙内。
可是仔细想想,她不免后怕。
高衙内背靠手握权柄的高太尉,岂是她们可以撼动的?
“你为何敢去殿帅府?岂不是送命?”
锦儿拿一块擦脚布递到许松身边,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看着。
许松面色平静。
看到张贞娘来到门口,他摆出一股从容镇定的风度,微微笑道:“我去了之后,能否活下去,不取决于高衙内是否挑唆高俅对付我,仅取决于我对高俅是否有用。
若无用,我便是蝼蚁,随时被踩死。
若有用,或者说,让高俅以为我有用,以高俅的段位不至于为了个干儿子,弄死对他有用的人。
那会妨碍他的前程,影响他在官家面前和童贯、梁师成、杨戬、蔡京等人争宠。”
最关键的是赵楷要他去构陷高俅勾结太子。
他只能做,不然恐怕有被灭口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