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怎么成辽王了
繁体版

第四章 脾气大的李纲

    马车顺利从万盛门入汴京城。

    许松坐在车中,恳切致谢:“原来是如雷贯耳的李师师,姑娘美名传遍神州,没想到见了本人,是如此仗义,多谢相助。”

    李师师坐回车座,揉一揉发热的粉红面颊,正色道:“事急从权,委屈你了。”

    眼见许松有些不自在,并没有接近的迹象,她嘴角微微露笑。

    她常年习舞,练出风流妩媚的身子,媚态可以勾走天底下任何男人的魂儿。

    又饱读诗书,养成一身高雅之姿,令男人倾慕她的内在。

    从外到内,她简直无处不美,自然引得数不清的男人垂涎。

    男人对她的心思,那点隐藏的欲望,她一望而知。

    于是她小心的拿捏尺度,既引发男人的好感,又不让人以为能有机会和她进一步的亲近。

    其中尺度的微妙,她拿捏的极好,维护着她的边界。

    除非哪一天,遇到能够破她心防的男子。

    “用不着不好意思,我助你是为了国事,我身为大宋儿女尽自己一点心意,并非私交。”

    李师师会说话的眼眸保持着刻意的冷然,像是在说,和你并非男女之交。

    哪怕许松刚刚藏匿裙下,如此私密如情侣的事,也仅仅是仓促的无奈之举。

    她在守住边界,不许越过。

    许松爽朗一笑:“委屈的是师师姑娘,你乃惊艳人间的天人,在下能委身裙下,实乃三生有幸。”

    帘子被掀开,女车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许松,眼神若要咬死人。

    李师师脸色冷了下去,眼神也泛起冷光,娇嗔薄怒,啐骂:“贫嘴,我可讨厌油滑轻浮的男人了。”

    许松保持一贯理念,女人的话,大抵要反着。

    女人只是不喜欢男人对别的女人油滑调戏。

    帘子被放下了。

    李师师见许松挪到车厢边沿仿佛随时就要掉出去,不禁翘起娇俏的嘴角:“你何必装成如此正经模样?我又不是母老虎,不至于打你。”

    许松轻叹一声:“不愧是李师师,见多识广看人很准。我的确不算正经人,更不是那种满腔正气的刚正之人,也不是一心为了家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

    来送血书,仅仅职责所在,我既入了汴京城,便是期望寻觅机缘,显达自身。”

    李师师眼波温柔:“你若要呈送血书直达朝堂,我倒是通过文墨词画认识几个人,虽不是朝中显贵,但他们可以通达。”

    语声温婉,好像春风轻轻的拂动心弦。

    “周邦彦精通词作音律,以文入仕途,任大晟府提举,交友众多,可为你引荐朝中要人。”

    李师师头戴的金钗挂了流苏,因为马车行走不断的摇动,给她更添了几分动人美感。

    作曲者加上词作者,才情引领当世的周邦彦若引荐,必能见到实权人物。

    但许松轻叹道:“你带我入城,难能可贵。如今的事,你不宜牵扯进来。”

    李师师眨动的眼波闪出狡黠的光泽:“我哪有涉足你的事?介绍词人而已,若你知晓一点词作,可惜你是边军士卒,说你喜好词作很难取信于人。”

    许松笑了笑:“我不会作词,全然不懂。若不幸被人盘查,也就胡诌几句吧,免得让你受牵连。”

    说罢,他掀起马车窗帘一角,观望汴京城中的繁华。

    道路两边和唐代不同,市坊不分,繁华处楼宇街铺林立,古色古香的飞檐斗拱,青砖黛瓦,勾勒出古色古香的生活画卷。

    街市上人流穿行,小摊贩随处可见,兜售着各色手工土特产,糖葫芦,零食蜜饯瓜子,小儿玩具等等。

    茶馆飘香,酒家喧嚣。

    沿路露出一段汴河画面,商船往来密集。

    慢悠悠的游船三两只,供文客雅人、达官贵人坐在船中品茶饮酒。

    这时代的汴京城是充满瑰丽生气的。

    许松心生感慨,世人悠然自乐,有几人看得出不久将来天崩地裂的潜在危险?

    大好汴京,岂能被金人肆意劫掠糟蹋?

    但愿西军真实战情呈达,哪怕起不到多大作用,惊醒朝中几个权贵大佬也算不枉此行了。

    马车过阖闾门,行到内城西大街,没直接停在矾楼大门前,而是从小巷子绕去,从偏门进大院。

    矾楼乃汴京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名妓云集,狂蜂浪蝶蜂拥而来。

    五座楼矗立相连,楼宇之间架了飞桥,厢房百多间。

    马车入了马圈旁边,李师师低声嘱咐几句,便出去了。

    过了会,许松才出车厢,躲入马圈后面的草料堆中。

    天色黑下,夜色渐深,喧嚣散去。

    许松低头出马圈,溜上西楼的二楼厢房琳琅阁,看左右无人,轻轻敲门六下。

    旋即门开,现出李师师明媚的脸。

    她拉扯许松进房,迅速关门。

    厢房不小,前墙边琉璃灯点了两盏,如大家闺秀的闺房,有装点精美的卧房和书琴房。

    “去书房,给你备了饭菜,饿了就先吃,再洗浴换衣服,睡个好觉。”

    李师师努努嘴。

    瞧着她镇定的面容,许松好奇的问:“你让我住你的房中,孤男寡女的,你不怕?”

    李师师温婉的笑:“我只需喊一声,立即便有人过来,我怕你什么?”

    许松不再多言,饿得狠了,进书房狼吞虎咽,全是好肉好菜,却无酒。

    洗浴后,换了干净男衣,躺在藤椅盖上棉被,许松心头不由地生出暖意。

    这个李师师,古道热肠,难怪连宋江的忙都肯帮,有点侠女风范。

    过于疲惫,许松闭上眼一会就睡着了。

    一夜过去。

    上午,许松坐在书房看旧唐书,听到外面传来男声。

    旋即李师师开门道:“我让红萱一早去找周邦彦了,他引荐了一位刚正御史过来,便是李纲李监察。

    周邦彦要进房被我挡住了,这种事他不听为好。

    等见过李监察,你再和周邦彦照个面即可。”

    关于李纲,许松有点印象,靖康年间守卫汴京城。

    旋即李师师领了李纲入书房,她退出去了

    李纲浓眉大眼,方脸阔额,神情疑惑的问:“周邦彦说师师姑娘这里有非常之人,引荐我来见,小哥何人,何事?”

    冠冕堂皇的出入青楼,非大臣们所为。

    但矾楼并非一般青楼,同时也是汴京最顶级的酒家,官员出入不至于给人把柄。

    “在下许松,西军刘法将军的亲卫。”许松指着藤椅请坐,沉声道:“童贯太尉传捷报至京,李监察以为如何?”

    李纲端正的坐上藤椅,沉吟道:“某以为实情或有夸大,多报了战敌数,少报了损亡。”

    说着他看向许松的眼眸露出精光:“许小哥既从西陲而来,莫非受刘将军嘱托,特来传达真实战情?”

    “正是。”许松拿出血书递过去,斟酌着道:“李监察素有刚正贤名,又在御史台可直面官家,我便呈给你。”

    拿上血书阅览,李纲眉头渐渐皱起,脸色变得惊愕,乃至双手发抖。

    读完之后,他已是横眉怒目,拍椅而起。

    “误国!奸佞误国!童贯欺君祸国呐!”

    李纲素来刚烈脾气大,直气的浑身颤抖,眼眸发红,若要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