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察冀小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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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北平初印象

    现在的火车站较刘铭记忆中的保定火车站要破旧的多,脏的多。远没有前世钢筋水泥堆积起来的轩敞、疏阔感,人远没有前世的多,但却热闹的多,大家都在问着、说着,找着,就是一个字,乱。

    现代化的一个标志应该就是条理化,其中的人们各司其职,各走各路。明显现在的人们做不到。

    旅客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车站也明显没提供足够的服务,并且没有觉得应该服务好旅客,到处是呵斥旅客的声音,当然对象都是穿着破旧的三等车的旅客。面对刘铭一行全是笑脸和微低下的头。爬树的猴子,上边的向下看全是脸,下边的向上看,全是屁股。黄渤说未出名时见过太多的坏人,出了名全是笑脸,全是好人,说的都是这个道理。阶层越分明,服务越分化。

    刘铭他们乘坐的这趟客车,是从汉口开往北平的过路车,分一二三等,从火车头开始分别是三等、二等和一等。一、二等还分卧铺车厢和座车车箱。

    从保定至北平永定门车站,三等座是1.3元,二等座是2.5元,一等座是5元。车票是菲利普方买的,六张一等座。但刘铭坚持出了自己两人的10元。

    从前往后走,三等是人挤人,声势不弱于前世的春运。二等座一排两个二人座,共坐四人。座椅均是木椅。提前上车的人们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书、看报,都有座位,井井有条。

    一等座一排两个座位,皮面软座椅,地面铺着地毯,车厢装修的很雅致。

    四人刚落座,就有服务员过来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八颗牙、肩搭雪白的毛巾、微弯的腰,很标准的姿势,与前世比也不遑多让。

    刘铭询问三人后要了四份盖碗茶,好好演示了一把怎么端碗、怎么用碗盖拨茶、小吹一口气、细抿一口,再轻轻放下。保镖就没管了,这是一个讲身份的时代,过于的亲民叫有失身份。

    教的敷衍,学的游戏,乐子不断。李梅拿出准备好的各种小吃与露娜分享,聊着女孩子喜欢的话题。两个男人点着烟,评点着风景、美女,一派其乐融融。

    在前门全聚德饭庄下车时是十一点半,地方是刘铭定的,说是来北平不吃顿烤鸭就不算来过北平。

    从下车伊始,刘铭嘴就没停过,从店铺同治年间始建,七十年才有现在的规模,到为什么要把德聚全改为全聚德。再到焖炉和挂炉烤鸭的区别和各有特色的风味。

    点了包括芥茉鸭掌、火燎鸭心、烩鸭四宝、芙蓉梅花鸭舌等的全聚德全鸭席,酒要的是牛栏山烧锅的二锅头。

    给四人都倒上酒,刘铭逐一介绍各道菜做法、做工好在哪。刘铭考问三人,还少什么。三人苦思良久不得,总不能炒鸭毛吧。

    刘铭说:“没有鸭蛋。”

    三人恍然大笑。

    下午都有事,对酒都是浅尝辄止,尽欢而散。结完帐,接过让伙计代买的三套京八件,递给露娜两套,让他们在去天津的路上吃。

    四人在店前分手,相约及时互通消息。刘铭第一次拥抱了露娜。

    两个姑娘从下楼开始就相拥互诉离愁,更是洒泪而别。

    看着远去洋车上的姑娘背影,刘铭略有惆怅。姑娘对自己不乏好感,但也就限于一段异域猎奇了。谈感情就是太自我了。不知道还能否有机会再见,不知道再见自己能否有机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失的一笑,一个中年人发这种小儿女的感慨,是真的要活回去了?!

    叫了黄包车,谈好五毛的半天包车价,两人相拥着开始了北平一日游。

    沿前门大街先去看看没有伟人像的天安门,没有纪念碑、纪念堂、大会堂等的广场,下车转转,看着略显空落、破旧的四周建筑,发一通李梅不明觉历的历史感慨。

    再沿着窄的多的长安街到复兴门,转转梁思成念念不忘的古城墙。

    穿胡同、过大街,在以人力车、畜力车为主流的车流中穿行着,看着身边络绎不绝的骆驼,想象着前世这里是什么样,那里那片破旧平房区是一座参天大楼,所谓恍如隔世,刘铭明白了

    在距清华园不到300米的一个新建高档宾馆开了间贵宾房,将行李放下,稍微梳洗下。

    坐车到清华西门下车,打发了车夫,拎着京八件走进清华园时,已经快五点了。

    按着三婶给的地址找到了张轶的宿舍楼。熟悉的男人免进的宿管大妈,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刘铭。好在有李梅在,提着点心上去找她下来。

    短发、灰色短款大衣,黑裙子、黑色带袢布鞋、一条白色围巾在胸前飘动,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灵动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好一个飒爽女学生。曾经的邻家女孩长大了。曾经的秀玉妹子,在进了这座大院后也就成了张轶同学。

    两个姑娘结伴下楼,但气氛明显不是很和谐,刘铭这种直男都感知到了那份疏离感。

    张轶见到刘铭紧走几步,想亲近但又拘谨的停下,笑着喊了声:“小哥,你来啦。”

    刘铭抑制住自己想去摸摸少女头的冲动,只是微笑着说:

    “我们妹妹大姑娘了,真漂亮,这得把那群臭小子们迷成什么样啊。晚上有时间吗,哥请你吃顿饭,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

    张秩对他的语气明显一楞,但也释然一笑:“好啊,想尝尝我们食堂吗?”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那就走着。对了,需要叫上你的舍友吗?”

    这就更象哥哥来看妹妹了。

    张秩说:“她们都有安排了,就咱们三个吧。我带你去尝尝我们学校的小食堂。那儿的涮锅不比东来顺差。”

    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英挺少年,一个大波浪、浅蓝色旗袍外罩蓝色短大衣的高挑少女,一个学生装外罩灰色短款大衣的女同学的三人组合,男帅女靓,实在不由人不注目。

    三人闲聊着校园景色。走过足球场,正好有学生在比赛。停在球场边的一个女生正在指点场上哪个是熊大缜。顺着她的指点看去,一个短发、高个的帅小伙正在带球向对方球门杀去。

    你好啊熊大缜。

    地雷、地道才是刘铭坚信自己能在八年抗战有有所作为的底气所在。而地雷能否想要多少有多少,就全看这地雷战三剑客了。

    刘铭之前有想过这次就结识一下地雷战的三剑客:熊大缜、汪德熙和门本忠。但考虑到当前的大环境,实在不是以抗日名义感召这些天之骄子的时机。

    还是等吧,等明年一二九之后,那时北平是西北军主政,学生们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抗日也成了人心所向,自己也有了足够的资金供他们研究。

    关于熊大缜的冤案,刘铭看过网上能收集到的所有资料。这个人的一生简直可以当做传奇故事来看。

    官宦家庭出生,入读国内最好的学府,入学就受到老师提携,毕业即留校。人长的帅,还是体坛多面手,校草级人物。依据东拼西凑的材料,拍摄出了国内第一张红外线照片“清华全景图”。

    抗战军兴,勇敢投入抗战条件最艰苦的冀中战场。位居旅级供应部长,领教授级工资。后又因一封后世看来很正常的公开送来的信和一段与来客的英语对话被判定为特务,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还是同案犯中惟一一个被杀的。可能是因为那个保卫干部的弟弟死于熊生产的实验地雷出了事故。

    一个流星般耀眼的人物。一个悲剧人物。刘铭基本判断,这是一个爱国者,一个才华横溢的书生。只是因站在了不合适的位置才成为悲剧。如果他不是在冀中,是在杨司令的晋察冀一分区,悲剧大概率不会发生。吕司令自身都处于嫌疑之地,怎么会有能力保护他。

    截胡地雷战三剑客,是刘铭八年规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刚走到食堂门口,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中年人提着个装着馒头的纸袋向外走。不时有学生和他打招呼:“吃了吗?阎老师。”

    他也微笑点头回应着:“回家吃,你们也来这吃啊。”

    刘铭见过他的照片,阎裕昌,在冀中战场化名门本忠。原是清华校园内的杂工,因性喜动手,对科学有浓厚兴趣,经梅贻琦和叶企孙的提携,成为清华大学化学实验室的实验员。掌握了丰富的炸药知识。

    受熊案牵连被逮捕、审查。释放后马上又投入工作,是冀中地雷战的主要推手之一。最后因推广、教授农民地雷战法被捕,牺牲。

    他的事迹之悲壮、传奇远超文学作品所能描述。

    是个真的英雄。

    再等等,阎师傅。

    火锅开了,菜上齐了,端起酒杯,刘铭对张轶说:“妹子,你是新人类,接受不了包办婚姻,想追求自由,哥能理解。我前两天去你们家了,和叔婶都说好了,咱们俩的娃娃亲解除了。别着急,等我说完。为什么我一定要来北平,亲自来和你说呢。就是不想因为这事留下任何疙瘩。我还想要这个妹子。行,该你说了。”

    “小哥,我不是......我就是不喜欢包办婚姻。”

    “理解。小哥没上大学,书还是在看的,婚姻自由我还是懂的。放心吧。来,咱们三干一杯,为了理解万岁。”

    一杯啤酒下肚,张轶咳嗽不止。李梅坐过去帮她抚背,递水。

    张轶喝了口水,转头望向李梅:“姐,你们多长时间了?”

    李梅脸一红:“就是前几天的事。”想想也真是挺羞耻的,这才几天哪就让人骗成这样了。

    “祝福你们,来,再干一个。”

    在刘铭的强力镇压下,张轶没实现借酒......

    看着远去的二人背影,张轶浑身无力,看到一个路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很迷茫。

    两人同岁,刘铭大两个月。

    三年前暑假初识刘铭,是在她随妈妈刚到运城爸爸军营那天下午。一个黑炭头少年提着两尾鱼刚进屋就被正和善的和她说话的刘伯母拿着笤帚疙瘩追着揍。说是他又不听话跑河里游泳捉鱼去了。那次她才知道,在乡下,判断一个男孩子是否去下河游泳了,看他是否晒黑就足够了。要是再在手臂上划一道,就更明显了。

    那少年一边跑,一边嘲笑刘伯母打不着。母子两人游戏般的相处模式让她非常羡慕。妈妈在家总是要求她要做好这个,不能做那个,一不如意,就冷暴力。爸爸和哥哥们常年不在家,家于她是个感觉很冷的地方。

    他很忙,早晚要陪师傅练功,上午要跟着部队操练。只有下午才能带着她这个城里来的妹妹玩,想去哪去哪。

    他很厉害,多高的树都能爬上去,多深的河水都敢跳下去。

    他对她很好,想要什么都能帮她拿回来,包括山崖上的花和营门口卖的小饰品。为给她找蜂蜜,敢点火把去熏马蜂窝。

    她知道他和他师傅晚上常出去干私活。他也知道她知道,时不时会分享些其中的惊险刺激故事。每次都会送她些姑娘喜欢的零食、小零碎。

    他会为她和更大些的孩子打架,而且每次都能打赢。

    她有两个哥哥,但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疼到骨子里的感觉,是刘铭给的。

    暑假结束,她是哭着走的,只有她知道,她是为他哭的。她也看到了他的恋恋不舍。

    寒假前的一个月她就开始期盼,放假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再次来到运城。

    那个寒假、那个春节好快乐,她第一次吃到了杀猪菜,他做的,连部队里的东北籍士兵都说地道。

    她放了无数的鞭炮,那是她在小女孩时都没敢做的事。炸雪块、炸土块、甚至炸......她感觉她还很小,还有太多的事想尝试。

    也是在那年的初一,双方父亲定下两人的婚事。女孩子懂事早,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他懵懵懂懂的,也装作不知道,仍随着他在外面疯。穿着军队的棉袄,戴着棉帽,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姑娘。那也是他为她准备的。

    两人相约暑假再会。但她未能履约。一是父亲离开了一线部队,将家安在了北平。她没理由再去部队。二是母亲明显不喜欢这个婚事,一直在劝说父亲退婚,并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两方门第的差距,分析着女强男弱的家庭的不幸。

    一年多时间,两人只通了五封信。出于少女的矜持,她只是说了说学习情况和家里的变动。对方的回信也没有带来惊喜。从第一封信的五页纸,到最后一封的一页纸。两人好象都没有太多的话说了。

    刘伯父受伤住院,父亲本要她随行去探病,姥姥身体不太舒服,母亲让她去代她尽孝,她未能成行。

    高一开始她就住校了。高中毕业那个暑假,她本来是要去刘家探病的,母亲劝说她陪父亲出国考察,说是长长见识。

    去年秋天一次回家,她才听说刘伯父去世了。遗体经停保定时,母亲还和刘伯母处的不太愉快。

    按理,作为有婚约的儿媳妇,她是必须要参加葬礼的,但家里根本没给她消息,她当时就知道,她和他的婚事是真的没有了。

    扪心自问,她对他也是并不太满意的吧。毕竟一个过世的中校营长的儿子,和她一个少将的姑娘,并不般配。看到身边西装革履的各家少爷们,她羞于提起她有个在乡下守孝的未婚夫。没去探病,有母亲的因素,但自己是不是也在逃避?

    见到来找自己的那个漂亮姑娘,她就知道她与他是真的结束了。心放下了,但为什么还这么空呢?

    就这么结束,不也挺好的吗?就当多了个哥哥好了。

    张轶,你要过的幸福啊。

    小哥,你也要幸福啊。

    说了该说的,做完了该做的,刘铭终于放下了这段感情,青梅竹马的感情,两世就只有这么一段,有点甜,有点苦,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看着身边的姑娘,还是我的国王好。

    用胳膊碰碰,小声问:“亲戚走了吗?”

    李梅真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在大街上问这样的羞人问题,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

    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的问,没办法,只好点了下头。

    男人大笑着拉着她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她也只剩下兴奋了,莫名的兴奋。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走的不是回宾馆的路。

    看着她充满疑问的目光,刘铭问她:“看过朱先生的《荷塘月色》吗?”

    “看过,怎么了?”

    刘铭明白了,这篇文章于现在的学生而言只是一篇不错文章,远不是前世的学生课下必须背诵的课文。

    所以刘铭能张口就来:“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这是刘铭恢复记忆后一直想做的事,这是他前世最喜欢的几篇文章之一,曾经也在月下走过,但环境变化太大,根本没感觉。

    但现在走的这条路可能就是七年前先生走过的路。默念着:“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刘铭感觉要飞起。

    李梅很莫名其妙。刘铭只好改默念为低声吟诵。当念到“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李梅感觉对他的评价还得再拔高一层,她好象看到的是一个儒雅中年在那感怀身世。

    李梅搂住他的胳膊,听着他的吟诵,感觉自己的心也静了下来。

    当听到结尾处的“北京清华园”,见刘铭停步静静注视着前方,若有所思时,李梅摇摇他的胳膊,“要不,明天咱们去拜访下朱先生?”

    刘铭笔着摇头:“鸡蛋好吃,没必要一定去看看鸡长什么样。”

    忽然听到有人说:“小伙子,不错,活的够通透。是啊,鸡蛋好吃,没必要一定去看看鸡长什么样。”

    回首看去是一个身穿长衫的中等身材的瘦削身影。夜色很暗,看不清长相,但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刘铭略变腰示意,“没看到先生在此,小子无状,打扰先生了。”

    中年人示意没事,“我也是路过。我得告诉佩弦一声,他一定会喜欢有个你这样的知音的。”

    说完摆摆手就离开了。也是一个书生意气人物。可能是哪位大师也说不定。

    刘铭没打算过和这些大师们打交道,水平差的远,交流起来都不舒服。远观就是。

    无论交友、婚姻、办事,都是俯而就之易,仰而求之难。平等只存在于差不多的人之间。既然想活的肆意些,就离这些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远着点。

    冯小刚的经历不是谁都能复制的,那需要大智慧。

    放下了包袱,完成了宿愿,又是陌生的环境,回到宾馆,刘铭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这具身体远好于前世。快感也达到了前世没敢想的高度。

    李梅完成了少女到少妇的转变,心也终于定下来了。不管将来什么名份,跟着他走就是。他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期望。差的就是一个盛大的婚礼了。在意乱情迷时,他也答应她了,会让她成为最耀眼的新娘。

    她很幸福,只是无人可诉说。只好趁机狠咬了他一口才喊出了自己压抑许久的兴奋。

    两人起的很晚,吃了让服务生送上来的早餐,要了把剪子,李梅红着脸剪下了那朵红梅,收藏进箱子里。

    看着他给了服务生一元小费,退房、叫了人力车。

    李梅一直低着头随着他走、上车,感觉所有人好象都知道她昨天干了什么。

    听到坐在身边的人笑出声来,李梅狠狠推了他两下,自己也扑哧笑出了声。

    现在去的是北平行的第三站,卢沟桥。

    在宛平城西城门处下车。这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城内不设大街小巷,不设钟楼鼓楼,也没有集市广场,只有两座城门,东城门和西城门。全城东西长640米,南北宽320米。居永定河东岸,正临卢沟桥,直扼京畿咽喉要道。

    史书上的评价是“局制虽小,而崇墉百雉,俨若雄关。”

    1934年的宛平远没有三年后重要。离这最近的日军军营还在北平至天津的铁路沿线。经其后三年蚕食,至1936年日军占领了丰台,从东、南、北三方包围了北平,这里才成为北平惟一的与中国其它地方自由出入的通路。卢沟桥事变的本质是日本要困死北平,彻底压服冀察当局,也就是宋哲元为首的西北军,从而达到蚕食华北的目的。

    事后看西北军应对事变磨磨唧唧,给了日本人很多机会。但刘铭作为一个亲身经历了西北军从在晋南朝不保夕,到绥远艰苦求存,最后在长城以热血沃中华完整过程的人,是真的能深刻体会这个团体对保住这份家业的那份执着的。真的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想放手。仰人鼻息真的太难了。

    但一个有点私心的英雄仍是真英雄。抗战八年,冯治安、张自忠为首的西北军骨干仍是中国脊梁一般的存在,他们无愧于他们牺牲在各个战场上的弟兄们。

    作为一个穿越者,刘铭希望在那个大事件中小出一把力。但扭转大局什么的,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大势所趋。

    日本一定会继续侵华,但中国绝不会允许日本逐渐蚕食中国核心区。这是谁也解决不了的矛盾。两个拳手都早已准备多年,差的只是个火花。

    站在城墙上向外看,四处全是坦途。冷兵器时代的坚城,在飞机大炮肆虐的现在,守卫难度可想而知。三年后,在这里,中国的热血男儿将打响中国人全面抗战的第一枪。

    曾经也设想过,如果当时中国继续忍让呢?因为自长城抗战至七七事变的近四年时间,中国是退了无数步的。所谓蚕食,就是一方一再进逼,一方步步后退。那份憋屈,是后人难以想象的。

    但站在这,才明白,西北军是真的到了忍无可忍之处了。再退,就只剩下投降了。中国人终于从此地始发出了那最后的吼声。

    刘铭很庆幸自己能有机会参与这段中国人的触底回升历程。

    努力,干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