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会想，只要张文不变心，甚也能接受。

    她最怕的是，张文哪一天会忘记她。

    女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必然会带来生活中的麻烦。

    只不过麻烦事出现之前，往往是预料不到的。

    杨金娥十分感谢张文，感谢张文既没忘记她，又非踢不离打不散。

    杨金娥思谋了半天张文后，身材魁梧、干活儿一个顶俩的队长赵宝跳入了她的脑海。

    赵宝是杨金娥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男人，赵宝给她和李发的照顾是谁也比不了的。

    原来，解放以后，李发虽然先分了些土地却不会耕种。年方四十岁的无儿无女的赵宝甚条件也不讲，就热心地帮李发耕种起地来。

    李发后来虽然学会了种地，可是因为干农活儿不抗硬（力量不强），在加入互助组的时候，没人愿意跟他组合，赵宝领导的互助组就把他收下了，同组有些人不同意，赵宝硬是说服了他们。

    进高级社的时候，赵宝见从来没下地劳动过的杨金娥操上一双小脚实在是不能劳动，就替她想了个办法，叫她买上一台缝纫机给人做衣裳。

    杨金娥把手里存下的银元卖了一部分，让赵宝帮她买了一台飞人牌缝纫机。

    买下缝纫机的第二年，杨金娥去前滩跟教堂神父学了一个月，回来以后就给人们做起了衣裳。

    小杨村虽然人少，再加比较穷，做衣裳的不多，但还是断断续续地有人拿来布料叫她做，偶尔也有外村的人来做。

    最初，赵宝一直都非常关心杨金娥，真心帮助她，但就像一个亲大哥似的，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不要一点儿回报，就是叫杨金娥做衣裳也从来不少给一分钱。

    然而帮的时间长了，杨金娥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就跟赵宝表达了。

    她对赵宝说：“成天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咋报答你。”

    赵宝小时候得麻疹，留下满脸疤，有一只眼睛还是蓝眼，面对杨金娥这样的绝美女人，只是心里羡慕，不敢开口。

    他见杨金娥说想报答，眼睛痴痴地盯着杨金娥的肚子说话。

    杨金娥那时肚里怀着不满三个月的孩子，肚子微微隆起。

    痴痴地看着杨金娥的赵宝，渐渐凑近杨金娥，伸出了他粗壮的手。

    杨金娥见赵宝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没有阻止。

    就这样，他们两个有了第一次，此后又接二连三地苟合了几次。

    不久，杨金娥小月了。

    自从杨金娥小月后，赵宝感到非常内疚。他帮李发帮得更多了，但再没有跟杨金娥提出过要求。

    直到杨金娥又怀上孩子，肚子微微隆起后，赵宝才又产生了想法。

    杨金娥没有拒绝赵宝的抚摸，继而又与赵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为了几次过后，他又一次小月了。

    连续两次小月，赵宝和杨金娥你知我知，都很后悔，此后便没再有肌肤接触。

    对比张文，赵宝说话做事是有一种样子。

    张文为了杨金娥，下过很大赌注。

    那是杨金娥刚学会做衣裳也是第一次小月的第二年初秋，榆柳村唱了一台戏，张文的全家人欢欢喜喜地为他备办婚礼。

    开唱的第二天，张文到戏场里看戏，无意中碰见李发和杨金娥两口子正往戏场里走。

    张文十来岁的时候就认得李发了。那时李发经常担着货郎担来榆柳村卖货，他曾买过李发卖的糖块、果丹皮等小食品，对于杨金娥，他虽然听说过，却是第一次见。

    榆柳村有见过杨金娥的人说，那个女人倒三十来岁了，皮肤嫩得跟大闺女差不多，可不大大的两只小脚脚，走开路前头晃的两圪蛋，后头撅的一圪蛋，腰一扭，胳膊一摆，忽颤忽颤，圪摇圪摇的真好看，年轻后生见了也爱。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文亲眼见了以后，顿时垂涎三尺，六神无主。

    因为知道杨金娥是个裁缝，张文不失时机地追上去问杨金娥会不会做妆新衣裳。

    杨金娥先没回答他能不能，却问他是哪个村的，是谁的儿子。得知他是张贵成的儿子后，杨金娥说她做倒是能做了，肯定不如前滩教堂的神父做得好。

    张文当时甚话没说就走开了。第二天上午，他怀着激动的心情，骑上自行车，拿上布料，来到杨金娥家冠冕堂皇地做妆新衣裳。

    那时杨金娥一个在家扎衣裳，李发到生产队里干活儿不在，李青青到大杨村念书去了，也不在。

    杨金娥还是对张文说她做是能做了，肯定不如前滩的神父做得好。

    其实她这样说不是不敢承揽，而是为了抽一抽稳。

    张文见杨金娥说话娇声娇气，很会圪呲（撒娇），心下暗喜，为了多来跑一趟，故意说他还得跟大人商量商量才能决定做不做了。

    他嘴里这么说，却坐下不走，东一句西一句地问这问那。杨金娥十分乐意回答他，令他十分兴奋。

    杨金娥先只回答，渐渐地也问起了张文。两个人越拉呱话越多，还互相逗笑起来。

    那时的张文正好20岁，已经有了与陈倩倩母亲郝杏花和他未婚妻甄琪琪的经历。

    他们先叨拉的话题都是村里奇闻异事，渐渐地，张文就夸起杨金娥长得好看来了。其倾慕之心溢于言表，杨金娥看得分明，虽知张文有不良之意，却喜形于色，这令张文欲望更浓，并做出结论——只要舍得花钱，想得到这个女人手到擒拿。

    他们一直叨拉到快晌午的时候，张文说他先把布料放下，回去跟大人商量了再来确定做不做。

    杨金娥满心喜悦，一脸妩媚，一直把张文送到院门外，瞭得看不见才回去。

    张文吃了饭，没骑自行车步行上来了。

    那时候，杨金娥和李发刚刚睡起来，张文忽然心生一计，捣了个鬼说：“我爹出门不在了，还得等一等。”

    李发看出张文心里揣着兔子，恼汹汹地说：“你为甚不等跟你爹商量了再来，白跑腿是为甚？”

    张文听罢，神秘地对李发说：“我想来耍钱，不是就没骑自行车。我叫算卦的算了一下，说我耍钱的时候有个助阵的才能赢，没助阵的肯定输。叔叔你要不跟给我助阵吧，你先把这个拿起。”说罢就从衣兜里掏出两个银元给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