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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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交换

    古黄真人苦笑道:“傅仙友,你还是不明白其中关键。那古丹就相当于我师兄弟几人的第二条性命,只要不是在外身死道消,只要留着一命回到无量山,便可靠这丹药救回一命,我无量山虽是执牛耳者,但也因此被太多人觊觎,想打我们注意的大有人在啊。”

    傅山露出不屑神色,冷笑道:“我并非不知。无量山是正道魁首,古禅真人更是宗师身份。当年出于各自的目的,正魔联合,数千人追杀我夫妇二人,人数太多,我夫妇不可能一一记得,但却记得,无量山六位却是没有对我做出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事。我傅山一向看不起那些所谓的正道,但对无量山确是非常钦佩的,想不到也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真要涉及贵派的利益,却也和那些人一样。”

    古黄真人面露难色,古禅真人也是久久无语。

    寂静无声

    傅芷玉忽然用她童稚的声音求道:“古禅真人爷爷,我娘亲说过,您是好人,七大剑派掌门里您是最好的一个。我娘亲肯定不会骗我的,求求您救救苏哥哥吧!”

    古禅真人望着苏芷玉,微微叹口气道:“傅仙友教训的是,但贫道虽为一派掌门,对于此事却真的无能为力。就算我力排众议,拿出一粒古丹,可是其他几位师弟我又怎么说动他们?”

    古黄真人立刻道:“大师兄,别人我不道,但只要大师兄一声令下,师弟愿为附骥!”

    古禅真人唏嘘道:“四师弟古道热肠,我怎么不知晓,二师弟外冷内热想必也不会反对,三师弟为人沉默寡言但也是性情中人,但其他几位师弟就未必好说了。”

    古黄真人叹道:“是啊,谁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古禅真人却是感叹道:“都想着靠古丹救命,就这几颗,又救的了几次,修仙本是逆天而行,还是得靠自己啊。”

    听到此话,陆颖知道机会来了,立马说道:“我们也知此事让古禅真人为难,但还请真人成全。此后无量山若有任何差遣,我夫妇必当全力以报!”

    这个承诺让古黄真人心动了。傅山的境界和古禅真人相当,也是炼虚后期,当然,还是差了古禅一点,古禅真人已经准备闭关冲击合体境了,但放在当世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而陆仙子之前是金霞阁阁主的嫡传弟子,是有望执掌金霞阁的,要不是为了傅山,被逐出金霞阁,如今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得到他们二人的承诺,不下于一颗古丹。

    可古禅真人却不为所动,捎带歉意的道:“能得二位的承诺对我无量山的确是大有裨益,但贫道终究没有丝毫把我说动其他师弟,更不能拿门派基业做儿戏,请两位原谅!”

    陆颖见古禅真人还是不肯答应,黯然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古禅真人摇头,长叹一声没有开口。一旁的古黄真人面露难色,低头无言,目光也不敢再看傅山夫妇一眼。

    傅山突然大笑道:“好,好,无量山不过如此!从今以后我傅山与你无量山再无半点情面可言。”说罢,便起身要走。

    陆颖一把抓住要起身的丈夫,双目凝视古禅真人许久,缓缓道:“我们夫妇的面子不行,那,那副图呢?”

    此话一出,古禅和古黄二人脸色巨变。

    古黄真人深深吸了口气,抬头与古禅真人对视一眼,问道:“陆仙子说的可是那副《三世灵图》?”

    陆颖点头道:“不错,就是它!”

    古黄真人的诧异神色渐渐褪去,说道:“《三世灵图》还在二位手中?”

    傅山神色傲然道:“若不是它,当年正魔两道数十门派,数千高手又怎么会联手追杀我?不过这图终究还是在傅某手里,如今只为救这少年一命,傅某愿意与贵派交换!””

    古禅真人声音平和,缓缓问道:“两位的话当真?”

    傅山心里暗暗道:“什么名门正派,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比起灵鹤观那几个,这老家伙也好不到哪去。”

    他心头一阵厌恶便没有开口,陆颖回答道:“当着真人的面,岂敢胡言乱语?”

    傅芷玉是在场几人里唯一不知道《三世灵图》是什么东西的人,此时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刚还在讨论救苏哥哥的事,怎么现在却讨论起什么画了,但来之前爹娘再三叮嘱,不能随便插话,所以也只能胡乱听着。

    古黄真人问道:“此图在贤伉俪手里至少一个甲子,不知其中奥妙是否参悟?”

    陆颖苦笑道:“倘若参透此图,我夫妇二人早就修炼得那半卷神章,又何必来求古禅真人您。”

    古禅真人知道陆颖所言无虚,已傅山的脾气,他如参悟,此刻觉不会那么好说话。

    沉吟半晌道:“《三世灵图》是上古恩泽,其中更藏着唯一能解释天道为何的半卷《天经》。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它抛家舍命,为祸天下。贫道与本派却对此毫无窥觑之心,却惟恐落落入恶人之手,到时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杀孽。当年此图在傅仙友手中,贫道其实很是放心。因为仙友虽出身魔门,”

    听到此处,傅山眉头微皱,刚想张口反驳对方,自己的手就被妻子抓住,还轻轻的捏了捏。

    古禅真人见状悠然一笑,知道对方误会,继续道:“但是贫道深知傅仙友为人,虽被称为魔头,却也不过是行事有些率性而为罢了。《三世灵图》在仙友手里也无不妥,若是仙友能参悟此图,相信你也不会藏私,最终受益的还是芸芸苍生。故此贫道力排众意,阻止门下所有长老弟子参与追杀。”

    听到此处,傅山心里舒服了一些,神色也是缓和了不少,说道:“古禅真人,你说了那么多,那到底是交换不交换?”

    古禅真人微微而笑,问道:“换,但老道我还是想问清楚,如何换?”

    傅山此时却爽快的很,简单答道:“一图换一命。”

    古禅真人道:“救那少年需先让他服下神机古丹,然后我师兄弟六人合力以真气在他体内运转中孚心法,化开古丹,替他梳理经脉,运转周天,这样的话他体内必然留下我派真气,待他完全恢复,凭着残存的药力,修炼起中孚心法却是比一般弟子能快许多。”

    傅山淡古禅笑,说到:“古禅真人好像已经把他当做门下弟子对待了。实不相瞒,我本来也是动了收他为弟子的想法,不过既然古禅真人既然开了口,那我傅山就卖真人个面子。”

    笑着说完,却又表情一变,严肃道:“如若救了他,却不好好教导,浪费了他大好资质,又当如何?”

    古禅真人哑然失笑道:“既然本派耗费古丹又用中孚心法助他,自然要将他好生栽培,怎么会慢怠?中孚心法在我无量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修炼的。”

    傅山摇头道:“那可说不好。”

    陆颖心知丈夫肯定是不放心,怕无量山得了宝图,就对苏岭不上心了,当下微笑不语。

    古禅真人苦笑道:“若是信不过本派,却叫贫道如何是好?”

    傅山胸有成竹道:“我们两人不妨打个赌。”

    古黄奇道:“何赌?”

    傅山一指苏岭道:“就赌他十年之后能不能胜过我的女儿。如果他胜了,我便将《三世灵图》交给他;如果输了,自然是你们无量山没有尽心,那图你们就别想要了。”

    古禅真人怔了下,他料到傅山不会这么轻松就把《三世灵图》交给自己,却没想到提出的是这般条件。当下不禁苦笑起来:“原来傅仙友打的是这般主意。”

    “比试的内容由我们俩边十年后在商定。”傅山继续说道:“玉儿虽然早修炼了几年,但苏岭经过药力以及中孚心法,加上丹药对他前期的助力,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以无量山的六位,尤其是古禅真人冲击合体期的修为,只要肯尽心教导苏岭,苏岭的将来绝对不是玉儿可比的。

    古黄当然明白师兄的担忧之处,于是问道:“那万一这个孩子输给令爱,那我们怎么向其他师兄弟们交代?”

    傅山微笑道:“所以你们才要想办法用十年时间把这个孩子培育成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如果怕时间太短,给你们二十年也行。”

    “十年够了,”古禅真人思考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傅仙友的建议果然别开生面,阁下的良苦用心,贫道也是非常佩服。不过事关重大,非贫道一人可以决定,可否容我等师兄弟间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傅山凛然一笑,说道:“还请古禅真人速与几位师兄弟商议,这个孩子的伤势实在撑不得太久。”

    古禅真人颔首道:“这个贫道省得,贫道这就召集师弟们前来商议,还请傅仙友,陆仙子稍等。”

    只见古禅真人左手持拂尘一挥,一尊青铜小钟便出现在大家眼前,右手凌空虚弹一下,青铜小钟发出清脆的一声,“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