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让我裁撤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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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落难王子

    河东郡,平阳。

    胡琴悠扬。

    宽大的帐篷中,坐席以圆形布局,上面摆放着金银酒器。

    南匈奴须卜骨都侯单于拿起小刀,割了一块烤焦的羊肉,塞入嘴中。

    一咬下去,油脂四溢,唇齿留香。

    拿丝绸手帕擦了擦嘴,须卜一边嚼着羊肉,一边欣赏眼前的舞蹈。

    匈奴有两位单于。

    其中一位便是这位须卜骨都侯单于。

    这一年他起兵反叛汉朝,攻杀羌渠单于,夺其位。

    舞女露着肚脐,摆动纤细的腰肢,腰间金银流苏哗哗作响。

    喝了一口葡萄酒,须卜看向不远处的坐席。

    坐席上,一位谋士眨着小眼睛,欣赏眼前的舞女。

    倒不是喜欢美色,只是看她们一身的金银首饰,难免有些心动。

    “子远先生,我们匈奴人喜欢交朋友,你是我们的好朋友,喜欢哪个阏氏,尽管说出来。”

    许攸被喊了一声,才想到今日来还有正事。

    刚刚坑了丁原,得赶紧办成点别的事,要不就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单于,你可知崔宜之弄出个什么计策,要对付你们吗?”

    须卜命令歌舞散去。

    众位陪同的贵族一起坐正,倾听许攸带来的消息。

    “秋守春战。”

    闻言,须卜一惊,作为南匈奴的首领,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此计的凶险。

    许攸继续给其他贵族解释。

    “所谓秋守春战,就是秋天防御,春天进攻,避开你们势头最强的时候,打你们最虚弱的时候。”

    贵族们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崔祺此人,阴险毒辣,他若盯上你们匈奴,一定年年来攻,不死不休。”

    须仆笑了笑。

    “你一个汉人,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我们这里来,说出你们的谋略。”

    许攸拱手:“匈奴和汉朝世代交好,已经两百余年,只因朝廷中有宦官作祟,你们才不得不反叛,这一点,大将军是知道的。”

    “崔祺是宦官一党,心狠手毒,诸位的首级,在他眼里都是功勋,诸位的部众,在他眼里都是奴仆,诸位的妻子,在他眼里都是贱婢,他曾誓言要灭了匈奴,让昆仑神再无血食。”

    匈奴贵族闻言,一个个面色铁青,不少人已经开始拍桌子了。

    “要断了昆仑神的血食,此子竟然如此大胆!”

    须卜一抬手,让众人停止言语。

    “子远,早闻崔祺号称‘嫖姚’,专打匈奴,我已经派出两路大军,征讨崔祺了,可崔祺坚守不战,我也没办法。”

    许攸叹息道:“这就是秋守春战的毒辣之处,来年春天,匈奴牛羊马匹产崽,粮草不足,他若杀来,汝等如何应对?”

    须仆呼了一口气。

    “子远先生,且说说,该如何办?”

    “崔祺此子虽然毒辣,却有妇人之仁,单于不是攻下了冀县吗?”

    “那里有无数贱民,可驱赶至阳阿城下,今日杀五人,明日杀十人,逼崔祺出战。”

    “阳阿外,是一条山道,可以伏击,待灭了崔祺的主力,大军便可取了城池,长驱直入!”

    须卜笑了笑。

    “先生说话却也奇怪,一边说崔祺毒辣,一边说他妇人之仁。”

    “不过,我喜欢先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你们这种人掣肘汉军,恐怕匈奴早就不存在了。”

    “至于你说的办法,过于残暴,我一個匈奴人都看不下去,我们想割据自立,而不想和整个大汉结仇。”

    “前线兵马久攻不下,可见崔祺的实力不可小觑,匈奴人仰慕强者,崔祺真打来,我率众投降就是,先生请回吧?”

    许攸被请出单于大帐,暗自怒骂。

    来到营地外,袁绍的外甥高干领着一队护卫前来。

    “子远先生,为何如此生气。”

    许攸轻轻咬了一下门牙,前后一搓,冷冷道:“须卜不识时务,我们去找於夫罗。”

    高干拱手:“於夫罗才几个人?能和崔祺抗衡?”

    许攸笑了笑,小声道:“你如此做,必然能让他派上用场。”

    ……

    是夜。

    月黑风高。

    於夫罗的营地周围,喊杀声四起。

    於夫罗单于,乃羌渠单于之子,此人一直助东汉讨伐黄巾。

    羌渠被杀后,於夫罗自立单于。

    匈奴国人被须卜挟持反叛,担心被朝廷报复,支持於夫罗的较少。

    於夫罗于是率领部众留在汉地。

    南匈奴叛乱,於夫罗也被牵连,遭到孤立。

    因缺乏补给,只能四处劫掠,和叛军无异。

    猛然惊醒,於夫罗掀开兽皮被褥,去寻弯刀。

    身旁的阏氏,被这陡然的寒冷惊醒,大叫一声。

    於夫罗掀开帐篷,闪烁的火光照在他健硕的肌肉上,同时也散向阏氏雪白的肌肤。

    “快跟我走。”

    “我还没穿衣服。”

    於夫罗焦急地等了一会儿,阏氏披上一件外衣,赤着脚走到身边。

    两人刚一出去。

    一个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杀来,於夫罗一个踉跄,阏氏被那人掳上战马。

    “单于的女人,果然美貌,哈哈哈!”

    “伱们是什么人?”

    於夫罗举刀对准马上的骑兵。

    “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须卜骨都侯的部下。”

    “须卜骨都侯!”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单于,不要怪我们。”

    骑兵将於夫罗的亲卫杀尽,一起围了上来。

    “单于快走。”

    “真是聒噪。”

    骑兵拿刀柄锁住阏氏的咽喉,猛一使劲,只听咔啪一声,阏氏便没了动静。

    “啊!我杀了你们!”

    於夫罗正要上前,忽然几支羽箭飞来,两个骑兵中箭落马。

    “不好,有援军,快撤!”

    骑兵扔下阏氏,匆匆离去。

    於夫罗上前两步,看着阏氏的尸体,欲哭无泪。

    “哥。”

    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人背着弓箭,停在於夫罗身前。

    “哥,我听说须卜要杀你,特来相救!”

    於夫罗看见弟弟呼厨泉到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悲痛却再也压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呼厨泉翻身下马。

    “哥,将嫂子埋了,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於夫罗抱着阏氏的尸体,久久停不住哽咽。

    “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呼厨泉自幼仰慕汉学,说起话来,会经常用汉人的俗语。

    “匈奴抛弃我们了,我们往哪儿去?”

    “去投奔朝廷!”

    埋葬了阏氏,於夫罗跟随弟弟,策马远去。

    两人假扮商旅,过了冀县,又绕过阳阿,来到泌水水畔。

    扔下重装,牵着战马,两人泅水过河。

    “呜!”

    汉军暗哨发现两个鬼鬼祟祟之人,立即吹响了号角。

    泌水东岸的汉军大营中,汉军出动,将两人团团围住。

    不多时,两人被押往中军。

    镇守此处的是崔广。

    见到是匈奴人,崔广问道:“你们可是细作。”

    呼厨泉道:“我们并非细作,我是匈奴王子呼厨泉,这位是单于於夫罗。”

    崔广一听,整个人愣住了。

    自己居然一下子抓到两个匈奴勋贵,怎么可能?

    “休要胡言!”

    “我等以昆仑神之名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崔广深深吸了两口气,这事太大了,得把府君请来,验一验真伪。

    快马赶往高都。

    崔祺正领着一众文人,在蔡琰家听曲做赋,畅叙幽情。

    “府君呢,紧急军情!”

    护卫见,传信兵背着三面小旗,军情一定十万火急。

    “在里边。”

    传信兵直愣愣跑来。

    “府君,匈奴单于於夫罗,王子呼厨泉,前来投奔!”

    刚喝了一口茶,崔祺差点没被呛死。

    文人们和蔡琰一起呆呆地看着崔祺,眼神里满是讶异和崇敬。

    这波装得有点太大了吧!

    “诸位,军中有要事,某便不久留了。”

    崔祺和文人们告辞。

    “府君慢走。”

    出了蔡琰的小院儿,崔祺问传信兵。

    “你从哪儿来的?”

    “泌水河畔?”

    “你确定是这两位来投?”

    “他们是如此说的,这两人虽然狼狈,但他们目光如炬,身材矫健,一看就是贵人。”

    “人呢?”

    “在泌水军营严加看管。”

    崔祺急忙上车去郡府,喊上刘节、邹方,一起去看看。

    两人听到两位匈奴王子来投,也都觉着不可思议。

    来到大营,崔广早早在等候。

    “人呢?”

    “刚吃饱,一个人在哭,一个人在劝,也不知为何。”

    崔广领崔祺来到关押两人的营帐。

    “二位,我是本郡郡守,崔祺。”

    呼厨泉起身手捂胸口:“在下呼厨泉,汉名刘泉,拜见府君。”

    於夫罗缓缓起身:“单于於夫罗,拜见使君。”

    崔祺看了一眼刘节,刘节点了点头。

    “看他们如此精壮,头发光鲜亮丽,应该是匈奴勋贵不假,看身上图腾,是王室。”

    “二位免礼,为何来此?”

    看於夫罗还有些恍惚,呼厨泉道:“我们兄弟二人被权臣须仆骨都侯追杀,特来投奔,我哥的阏氏被杀,所以有些精神恍惚。”

    崔祺吐了一口气:“我可不敢留下你们二人,这就送你们到雒阳,朝见天子。”

    闻言,於夫罗正色道:“府君,匈奴人都知道你的大名,我们兄弟二人愿投奔帐下,求你帮我们摘了须卜的脑袋。”

    呼厨泉道:“府君,我二人的父亲羌渠单于,也死在须卜手中,此贼倒行逆施,天人共怒,听闻府君有意北伐,我愿做帐下一小卒,为父亲和嫂嫂复仇,请府君务必答应。”

    “这。”

    呼厨泉见崔祺犹豫,单膝跪地。

    “府君在上,呼厨泉愿效死命!”

    刘节在一旁道:“有这二人助力,攻打匈奴事半功倍。”

    崔祺扶起来呼厨泉:“王子,快快请起。”

    “你二人还是要先去雒阳,我上表请陛下给你们封赏,再说让你们随军北伐。”

    ……

    “陛下,大喜事!”

    雒阳北宫,德阳殿。

    脚步声急促。

    张让快步穿过走廊,走到门槛处,被绊了一下,猛一踉跄。

    被一人扶起,张让抬头一看,正是皇帝。

    “阿父,何事如此高兴,连路都看不清了?”

    “陛下!”

    张让捧着奏表。

    “崔祺以秋守春战之策对付匈奴,匈奴恐惧不已,已经分裂,已故老单于之子,於夫罗单于、呼厨泉王子,来雒阳朝见。”

    “你再说一遍。”

    “於夫罗单于、呼厨泉王子,来雒阳朝见。”

    皇帝想出寝殿,想到身上穿着睡袍,急忙让宫人更衣。

    “阿父,传诏,起大朝,接见匈奴单于、王子。”

    ……

    於夫罗、呼厨泉二人,身穿华丽服侍,来到德阳殿前。

    雒阳皇宫的规模,让二人叹为观止。

    殿阁层层叠叠,复道穿行于空,晃若仙境。

    两人按照崔祺的提醒,身穿华丽服侍,一股趾高气昂之势。

    崔祺听曹操说过,世家公子,就是要嚣张跋扈一些,否则没人看得起。

    因而花重金把这两位落难王子打扮好。

    两位王子乘坐华丽马车,由一百骑兵护送,穿街过巷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这种人物来朝见皇帝,也能提升朝廷的威望。

    雒阳百官齐聚。

    黄门官请两位王子上殿。

    上殿之后,两人环视一圈,睥睨着朝中百官。

    随后两人看像皇帝,立即恭顺了起来。

    “臣,匈奴单于,於夫罗。”

    “臣,匈奴王子,呼厨泉。”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爱卿免礼。”

    皇帝对于这种场面,甚是欢喜。

    於夫罗手捂胸口:“陛下,匈奴权臣须卜骨都侯,倒行逆施,杀我父亲,欺我国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求陛下调集重兵,攻入平阳,将此贼挫骨扬灰。”

    呼厨泉跟着说道:“陛下,臣愿效力军前,招募旧部,助陛下平定叛逆。”

    皇帝点头。

    “朕封於夫罗为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为左贤王,即日调集重兵北伐,助你们重夺旧地。”

    “多谢陛下。”

    ……

    雒阳,大将军府。

    袁绍走进厅堂,忽然一卷竹简飞来,落在袁绍脚边。

    袁绍躬身拾起。

    “大将军,为何如此生气?”

    “南匈奴分裂,老单于两位王子来朝,给陛下赚足了颜面,可气的事,办成这事的是崔祺,现在宦官一方,更加嚣张了!”

    袁绍笑了笑,来到何进身前。

    “大将军,岂不知这两位王子只身来投,匈奴实权还在须卜的手中。”

    “哦?这二人为何如此光鲜?”

    袁绍将竹简摆好。

    “那都是崔祺崔宜之的手笔,故意吹嘘自己的功绩。”

    何进怒道:“他欺瞒陛下,我要参奏他。”

    袁绍挥手。

    “大将军不可,你怎知陛下不知道这是诈术,方今天下大乱,陛下太需要这种朝见仪式稳定人心了。”

    何进点头:“本初所言极是。”

    “那就任由崔祺此子胡作非为?”

    袁绍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胡马,焉知非祸?”

    “朝廷既然册封了於夫罗,须卜就没有什么退路了,只有和崔祺纠缠到底。”

    “而崔祺终将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代价。”

    为了给读者大大们留下好圣孙,把呼厨泉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