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黎明前清醒·聆听鸟儿啼鸣」与她的回忆……其八
“唔,嗯……”
泡在入梦池里度过了平淡的时间,星已经把手机里的物件整理好,然后发现自己的信用点只剩下“点”了。
身体伏低,星从大贝壳边缘探出脑袋,发现知更鸟正站在门口看手机。
“那个……”
刚刚起头,天环族少女的耳羽轻轻翩动,紧张地贴近门口,掩住门口的认证锁。
不敢看向这个虚伪之人的眼睛,知更鸟低着头。
“不可以。”
能让我出去采个信用点花萼吗?
“哦……”我还没说出来。
略感委屈,星缩回入梦池,虽说是池子,但是没有弄湿衣服,拨拨池子里的“水”。
天环族……能感知思绪吗?
开拓者感到很无聊,给自己持续挂水。
入梦池里的液体没什么吸附性,捧起来可以得到许多荧光柔和的小液滴。
让小液滴在手掌里滚来滚去,星开始思考知更鸟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客房里。
大明星迫于排演压力出逃游玩?
外面已经被戴着墨镜的保镖和图谋不轨之徒包围了?
为了躲避追捕,知更鸟就躲进我的客房里了?
嗯,很有道理!
星说服了自己,而后又思索另一件事。
话说,梦里的客房为什么是敞开的……等等,我第一次抵达现实的客房时,房门也是没有锁上——被砂金打开了。
*乐!**难过!**呵呵——*
头上顶着一粒水球,星冒出入梦池,好奇地问。
“你认识我吗?”
斟酌片刻,知更鸟选择稳妥的答案回应开拓者:“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歌者(…)/“同谐”(猩红字体)回到你的梦里(…)/交出你的发声器官!(猩红字体)
“不对……”
共振/歌喉。不可/止息!
“我的真实身份是……”
突如其来的杂音侵袭听感,眼前的开拓者扭曲、崩裂成臃肿的七色,向她延伸。
“钟表小子的新同伴……”
不属于她的恐惧决堤,不属于她的悲戚上涌,不属于她的嫉恨翻潮,不属于她……
“浣熊球棒侠!”
不是我……不属于我……
耳羽颤抖着掩住双眸,天环族少女脸色已然苍白,却仍然挡在门前,不肯让步。
门后……是一座囚笼,里面无处不存在视线,藏匿于梦境的倒影监视着流放之地(匹诺康尼)的一切。
梦境已在持续的坍塌中沦为囚笼,将生命的梦想囚禁于虚幻。
此处……杂乱的嘶声重叠临近的脚步声,天环族少女沉默不语。
“……”
此处亦是囚笼,将她囚禁于虚假中。
虚弱、无力,喉间干涸,晕眩涌入眼眸,突如其来的灾异让这位名盛寰宇的天环族少女摇摇欲坠。
她有些疲累。
于是向地面倾坠。
可却落入一片柔软,如婴孩般安静入眠。
无名客•开拓者•星•浣熊球棒侠•致使天环族少女昏迷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快步移动到少女身前,累的气喘几声后。
星接住知更鸟,然后被天环族少女娇弱的身躯压得脸色涨红,差点摔倒。
费了好长时间,好大精力才把沉眠的少女移至沙发,壁炉暖暖燃烧着,开拓者累趴趴的。
她觉得自己空空的,好累,趴会。
氤氲的柔辉弥散这间客房,壁炉散发的暖流安抚着憩息的少女,猎犬雕像不知何时离开了。
……“咔嗒”……
壁炉暖暖燃烧着,将暖和的光推过栅栏,推向休憩的少女。
只是游荡在廊道外的人们,没办法享受暖流的安抚了。
“忆者,你的占卜还是没有结果吗?”衣饰浮夸的茨冈尼亚男子抛起一枚硬币,浅淡的金色发丝飘逸,动作娴熟,脸上的裂纹破坏了他的矜贵气质,只余下暴露在外的奢靡。
当他伸出手要接住硬币时,下坠的硬币却突然向一旁偏去,划过一条诡异的线,落向远处。
砂金无奈的拾起炎枪,枪尖燃起火焰,砂金将其刺向地面,巩固了此处的空间。
而那枚硬币受到紊流影响,没有以正反面落下,而是立着滚入某个小小的梦境缝隙里,消失不见。
真倒霉。
“打开这扇门,我们能够遇见彼此都非常熟悉的人。”黑天鹅从随处可见的梦泡里取出一张塔罗牌,牌面是“记忆”星神。
“熟悉……在这座怪诞的梦境中,我们所知晓并且熟悉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位。”
“希望我们不会遇见最危险的那一位。”
砂金提着炎枪,走近得出卜测结果的门,门缝倾泄微光,接通了另一段长廊,砂金满不在乎地推开。
手握炎枪,这座梦境中能与他对抗的无非那么几人。
“记忆的愿景会指引我们相遇。”黑天鹅认为门后会是……开拓者和愚者,其他人的可能性会很小。
好吧,猜错了。
一位英姿飒爽的游侠,有些木讷,她伸出手似乎想推开门,可门却被先一步打开了。
确实处于占卜范围内。
黄泉收回手,语气迟疑:“你们,有见到开拓者吗?”
黑天鹅保持着温柔的笑意,温和地说:“抱歉,亲爱的,我们同样与开拓者失散了。”
黄泉的视感蔓延向砂金手中的“基石”(炎枪),她握住刀镡,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你曾经说过,这是筑城者的劣石。”
砂金不甚在意,违背出口的话语,就视为编织的诡计。
“没错,这枚基石确实是来自雅利洛—Ⅵ的劣石,劣质粗糙,正如冰雪世界放弃了“存护”的筑城者本人——一文不值。”
“可是,这枚基石被人拾起,“开拓”,你应当听见了,“开拓”与“存护”已经在这枚基石内回响,任何一名存护命途的行者,都能借此“开拓”存护。”
“我承认,“开拓”的无名客——他们永远是高尚的存在。”
砂金瞥了一眼身旁偷听的忆者,忆者的脸色凝重,而砂金的视线外的游侠亦是如此。
“你交易了开拓者的“基石”……”黄泉似乎在犹豫。
“不用质疑我得到基石的合法性,我是在琥珀王的注视下与开拓者完成了公正的交易。”
“那他还能够使用“存护”吗?”
“几乎不——你什么意思?”
“我本想切断开拓者与愚者的空间,但,他疯狂地追逐刀光,翻越破碎的空间,阻止愚者的离开他的身边。”
“他疯了吗?!”砂金演绎了十分正确的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黄泉,他的眼瞳色彩迷幻,一层又一层的漩涡吞没理性,将他装饰为惭愧的疯子。
“就为了那句不知真假的帮助!?”
“赌徒不会相信假面愚者的良知,更不会不假思索地听从假面愚者的一面之词!”
“他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值得假面愚者向他俯首称臣,献出真心?”
“就凭那看得过去的容貌,抵得过欢愉给愚者带来的快感,谁知道酒馆里那些愚人为乐的恶劣之徒会为了“欢愉”做出怎样离谱的事?”
“砂金先生,请冷静下来。”身旁传来能宁静心绪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就像舞台的灯光顷刻间消失,演员陷入黑暗,一切的演绎都无法表露。
或许公司代表只是纯粹的表演?
砂金看向黑天鹅,眼神平静,这位忆者似乎染上了歉疚的神色,看来是被他的演技欺骗了?
不可全信,但运气站在我这一边。
思绪散成绒丝,浸入“虚无”,怅然的声音仅唤醒一人。
漆黑的海面扭曲光线,吞噬世间意义的黑洞投下阴影。
白发红眸的令使向手持炎枪的砂金说:“那位忆者暂时无法探视我们。”
砂金露出笑容,先前的气愤好似与他无关,脖颈的裂纹隐隐迸出火星:
“所以,你要和我来一场博弈?”
沉吟,直到体内奔涌的潮声被漆黑的海面吞没,黑洞被耀眼的白芒填充,黄泉开口:“是的……”
“那么,押注吧,游侠。”
“不久的“过去”,我会拔出这把刀,倾尽所有,斩断口口。”
“你必须挡下刀光余晖,不让匹诺康尼消散在这片星空。”
黄泉平淡的一句话,换来砂金异常凝重的神色,他迟迟没有回应。
“你……不愿意?”
“不,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令使,我们都在终点前的夹缝里,寻求更多的筹码,赢取新的道路,为此,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砂金郑重承诺,并将炎枪刺向漆黑的海面。
“一切——献给琥珀王!”
梦泡散发氤氲的光辉,照亮凝滞的长廊,
“以他的状态,估计已经被那个没有底线的愚者扔给“死亡”蹂躏成残滓了。”
“事已至此,我与他的博弈结束了,这枚“基石”归我了,我无意怠慢二位女士,但我要回到现实处理别的事务,先失陪了。”
黑天鹅目送砂金气愤的离开。
黄泉越过她的身侧,迈入另一扇门扉。
“……”
光洁的梦泡倒映长廊,空无一物。
模因不被人在意,似乎也就不存在了。
似乎也不必流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