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批判型御史,朱元璋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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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此时,台上的老者正说的起劲,底下的人正沉浸在这奇幻的世界之中

    突然,惊堂木重重地拍下,令众人从梦中醒来。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老者抱拳行了一礼,笑呵呵地说道:

    “各位稍等片刻,人有三急,小老儿去去就回。”

    “这老头真是的,一说到起劲的地方就去上厕所,这。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呵!年轻人,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就是酒馆的高明之处,一本书不全部讲完,好让咱们多掏几个子。”

    “都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耐心还想听书?毛毛躁躁的。”

    听众们聊了起来,可等了好一会儿,老者还没有回来,众人已经有点不乐意了。

    “这说书人坏了规矩了,这时辰已经过了不少了。”

    “怎么还不来?这老头难不成死在茅房了不成。”

    “再不来,咱们可就走了,这应天城里酒馆大大小小的也有不少,这书哪里听不得?”

    底下的人都群情激愤地吼了起来。老头这才出现,快速地掀开帘子,着急地来到台上,躬身谄媚着解释道:

    “各位久等了,刚刚实在是突发情况,小老儿在这里赔罪了。”

    “行了行了,赶快讲吧,你这一章停一下,一章停一下,能不能痛快点。”

    “就是,就没见你把书讲完过,这《古镜记》也没多少了,今天把它讲完吧。”

    老者苦笑地说道:

    “不好意思了各位,《古镜记》说不了。刚刚有位贵人点书。”

    众人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这是个有钱就是大爷的世界。自己白听书也没得说,只是有点垂头丧气的。

    老者赶忙安慰道:

    “不满各位,刚刚小老儿在下面待了那么久,就是在温书,我敢保证,这书啊,比《古镜记》精彩的多。”

    这老者不愧是说书人,仅仅一句话就把大伙的兴趣又勾了起来。

    众人又把头抬了起来,老者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

    “砰!”

    “有道是枝在墙东花在西,自从落地任风吹。枝无花时还再发,花若离枝难上枝。”

    “这四句,乃昔人所作《弃妇词》。言妇人之随夫,如花之附于枝。枝若无花。逢春再发;花若离枝,不可复合。劝世上妇人,事夫尽道,同甘同苦,从一而终;休得慕富嫌贫,两意三心,自贻后悔。”

    “话说故宋绍兴年间,徽州虽然是个富庶之乡,书礼传家,其中乞丐的,依然不少。那丐户中有个为头的,名曰“团头”,管着众丐。名曰金老大”

    故事开始了,不多一会儿,女主人公就出场了。

    “金老大年五十余,丧妻无子,止存一养女,名唤玉奴。那玉奴生得十分美貌,怎见得?有诗

    为证:“无瑕堪比玉,有态欲羞花。只少宫妆扮,分明张丽华。”

    “金老大爱此女如同珍宝,从小教他读书识字,到十五六岁时,诗赋俱通,一写一作,信手而成。只可惜后来金老大重病身亡,玉奴无力支撑家业,被奸人卖到了青楼。”

    “太平桥下有个书生,姓莫名稽,年二十岁,一表人才,读书饱学。只为父母双亡,家贫未娶。相传也是年少成名,奈何追仲永之迹,屡试不中。后每日借酒浇愁,留恋青楼。”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两人在青楼一见如故,私定终生。”

    老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其相识后资助其进京赶考的故事娓娓道来。

    “后来,莫籍高中后,衣锦还乡,街坊上一群小儿争先来看,指着他说完:”

    “金家女婿做了官了。”

    “莫籍听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心想:”

    “早知今日富贵,就不该情定青楼,即使今后养出儿女来,也还是妓女子孙罢了,被人笑话。”

    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震惊。没想到这莫籍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受人恩惠,飞黄腾达之后却嫌弃起人家的出身。

    老者接着说道:

    “于是他转身就走,不愿与其相认。以家贫无银为由,拒绝为其赎身”

    “可怜金家玉奴,望穿秋水却望不到眼前人,更何况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一等就是整整五年。”

    不一日,莫稽到吏部听候选派,被授为都察院经历,登长舟赴应天任职。金玉奴知道这个消息后,散尽家财。

    老鸨知道此事后,也没有阻拦,反而雇快船送金玉奴。这才使得两人在江上相遇。

    听到这里,底下的人已经坐不住了,大骂道:

    “此人真是无情无义,还是个夫子,没想到满口仁义道德,内心禽兽不如。”

    “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那老鸨放人雇船,可比这个莫籍好太多了。”

    “就是,这帮子所谓的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天天靠着人家孔圣人的名号,来做这些脏事。人家要是泉下有知,不得弄死这帮子烂人”

    老者轻拍下惊堂木,有些不满地看着说话的几人,那几位也知道自己坏了规矩,闭口不言。老者接着讲道:

    金玉奴指着莫籍骂道:

    ““薄幸贼!你不记得宋弘的话么:‘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当初你空手定情,亏得我家资财,读书延誉,以致成名。我原指望夫荣妻贵,不想你忘恩负义,就不念结发之情。”

    “一气之下,拿起船上的长棒,狠狠地锤了莫籍几下,投江自尽。”

    “后人有诗说:

    只为团头号不香,忍因得意弃糟糠,

    天缘结发终难解,赢得人呼薄幸郎。”

    “后来此人自知无处可去,只好来到应天,投靠权贵,改头换面,更改姓名。”

    “听到这里,想必诸位也明白了,书里虽是故宋,真人却在今朝。”

    “有道是三里不同路,十里不同天。这厮虽然已在南直隶坏了名声,但在这应天城里却是无人知晓。且因这个,这人反而精神了起来,混得风生水起。”

    “不仅如此,这厮明明自己害死了金玉奴,却愣是给自己填了一个忘颜人的雅号。人称死者为大,可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诗言说:“忘颜人官拜都察院,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老者又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淡淡地说道:

    “现在诸位可以畅所欲言了。”

    与之前相反的是,这次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刚刚的故事里。

    沈尤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留下一片无声处。

    夕阳落日,沈尤悠闲地走在路上,他知道,很快,这个故事就会传遍应天城。而这,就是我作为御史弹劾他人的方式。谁惹我,我就写本书。以墨为舌,歌尽天下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