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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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意外来得太突然

    在异国他乡被心爱的人求婚,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此刻,幸运和幸福环绕。向见证的国际友人一一道谢后,我和郑忆卿手拉手走出了教堂。

    郑忆卿问:“心意,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我:“我不想办婚礼,只想和你一起去看遍这世间的青山,完成我们的青山之约。青山之约,还记得吗?”

    正当我完全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此时笑容满面的自己时,我的思绪一下子中断了,眼前的郑忆卿一下子不见了。我看到的只有蓝天白云,然后身体在下降,再然后就是脑部的一下重击,前所未有过得重,世界停顿。

    等我醒来,睁眼看见的是一大片的白,那种瘆得慌的白色。一个外国人的脸,胡子拉碴的,很严肃地出现在这片白的前面,然后叽哩哇啦几句英语,我没听懂。随即他拿着手电筒看看我的眼睛,听诊器听听我的心脏,拉拉我的手,但是我不想拉他的手,就挣脱了。最后,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对一个女的外国人叽哩哇啦了几句,走了。

    我的脑子像是电脑C盘满了一样地卡顿,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郑忆卿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停地眨眼睛,思绪里的记忆碎片很乱,我像是一直刷新的旧电脑,希望尽快恢复正常。

    此时,又一个中国面孔出现在这片白前面,是一个中国女孩,她说:“姐姐,你醒了吗?我是这个医院的志愿者,中国人。”

    我终于听懂了她说的,像是找到了北斗七星一般有希望。我张了张嘴,嗓子感觉很干,只说了一个字:“水!”

    中国女孩会意,过来扶我起来,把水喂到我的嘴边,我好像行走了整个沙漠一般地缺水,一饮而尽。

    一本水让自己好像是活了过来,终于想起来问那个中国女孩: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中国女孩:“这里是医院,您和先生遭遇了车祸,被人送过来的。”

    我的思绪这才得以正常显示,听到她说“先生”,那是我对郑忆卿的唯一称呼。

    赶忙问:“先生呢?他怎么样了?我要看见他。”

    中国女孩忙过来按住我:“姐姐,别着急,听我说,您的先生现在还在ICU没有醒过来,暂时还不能过去看他。你的腿受伤了,也需要治疗。”

    我此刻根本按耐不住情绪的激动,挣扎着起来非要去看郑忆卿,但是刚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就将我击垮在了床上,那一刻,眼泪蜂拥而至,整张脸地来。

    正当我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郑忆卿公司里的张景来了,我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求着他带我去看郑忆卿。

    张景蹲下来很认真的跟我说:

    “嫂子,嫂子,您听我说,郑总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咱们先等等他,他一定会醒来的,您也保重好自己要。我会和医院方面沟通好,尽快让您过去见见正宗,放心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抓着张景,近乎哭诉地央求:

    “你跟他们说,我就看他一眼,他不醒我会叫醒他的,他不能就这么躺着,我们还要结婚,还要去看山...”

    张景两眼通红,不停地拍着我,叫我不激动,不激动。

    缓和了半日,我觉得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只看见张景进进出出,不停得打电话、接电话,我想问他,可是插不上话的。

    终于,张景推了个轮椅跑过来,忙着告诉我:

    “嫂子,嫂子,我来带你过去看看郑总。”

    我比前几个飞来旧金山见郑忆卿时还要开心,因为那是重逢,而此刻是生死再见。

    再次见到郑忆卿是隔着医院的玻璃的,他距离我有七八米院,我几乎是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的。他更像是睡着了一样地很平静地躺在那里,侧脸依旧书卷气。那是我经常告诉他的话,说“先生的侧脸很有书卷气”,此刻,他就这么一直这样对着我。

    真正见到了郑忆卿,我反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疯一样地哭喊。我只是无声地将脸贴在玻璃上流泪,我要安安静静地,因为郑忆卿说过,最喜欢我俩都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呆着做自己的事情,随时可以聊几句,也可以什么都不聊,想念的时候回头就能看见。

    张景在旁边向我说明着郑忆卿的情况:

    “嫂子,这里的医生说郑总醒来的时间还不能确定,可能三五天,可能几个月,也可能...”

    我不看他,只是回了一句:“没可能的,他会醒的。”

    探视是有时间规定的,每天一个小时,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刚开始几天,都是张景陪我来的,后来我可以自己来了。

    一天张景过来,拿了张纸对我说:

    “嫂子,这是之前郑总按照旧金山这边公司法律的规定,每位法人需授权委托一位亲友作为自己工作或者财产的处理人,以备意外发生时出现无人接手事物时使用。郑总一来旧金山就签了,委托了你全权处理。这是文件原件。另外呢,你之前工作上的事情,国内国外的都是郑总的得力助手,所以...”

    我:“我来做,那就麻烦你暂时先把公司的事情让我放在医院里处理,我想每天都能看到郑忆卿一个小时。”

    张景:“这没问题。”然后他就立刻去办事情了。

    我知道郑忆卿的,工作上一丝不苟是他一贯的作风,既然委托我处理,我绝对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里,病房像是我国内的家里,我让自己全心投入到公司的事情里去,也是让自己转移痛苦的方式。我每天还是准时去玻璃前面看郑忆卿,然后像在国内时每天的视频通话那样,把工作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都告诉他我对他的思念,告别,回到病房继续工作。

    我这样日日如此,那位外国医生感动地说:

    “Happinessisnomatterwhenandwhere,thataperson'sheartwillalwaysbewithyou.”(幸福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那一个人的心永远与你贴在一起。)

    没有工作的时候,我会到医院的花园里去走走,带回几朵鲜花一起去看郑忆卿,然后一直自顾自的告诉他我在花园里看到一对白头发的爷爷奶奶的故事,爷爷得了癌症,日子所剩无几了,但是他们不会用最后的时间哭泣,而是一起晒太阳,一起笑着看花,一直从朝阳看到日落。

    我还给郑忆卿讲了一个我的小秘密,我现在每天都给他写一封信,我在写我定义的顶级浪漫,1000封信的顶级浪漫。我说,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个可以沟通的灵魂,有相同的爱恨格局和眼界,还有别人不能赋予的安宁!有才情,有爱,有写作力,便就静待花开。

    同样,我在等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