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刑官,分身异界斩邪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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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忽向破檐残漏处,见君诗在柱心题

    仵作死了!

    裴豫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记住仵作的名字,现在他记住了,杨连生。

    “他出了什么事?”裴豫内心虽很是震惊,但不动声色道。

    “裴大人,是这样的。昨夜,杨连生在家里和妻子怄气,出门去找人喝酒,到了深夜才回来。回来时,他妻子已经睡下了,只听到杨连生开门进了院子,然后听到响了一声。过了许久,也不见杨连生进屋,他妻子便出门去叫,走到院子里才看见,杨连生倒在猪圈旁,想来是喝醉了酒,摔了跟头,头撞到了猪圈旁的石头上,一下子就死了!”

    裴豫听完周德的话,心里着实有些不信。

    这也未免太巧了!

    “朱大人,县衙派人去看过没有?有仵作验过尸没有?”裴豫道。

    “裴大人,杨连生的死讯今日一早就传来了县衙,县尉还去看了。不过他是在家里摔倒死掉的,他妻子可以作证,又不是死于殴斗、凶杀,没人报案,也就不用动用仵作验尸了。”周德道。

    裴豫想想也是。

    “周县令,请问杨连生家住哪里?”裴豫道。

    他此时已动了心思,杨连生的死不搞个明明白白,他放心不下。

    “在城西五里,杨家庄。”周德道。

    裴豫点点头,起身行礼告辞。

    杨连生一死,县衙里的案牍也就没必要查了。

    毕竟,查案牍只是为了让杨连生回想起他何时见过那种绳结。

    而尸格上,是不会详细记录绳结的样式的。

    裴豫出了县衙,看看天色尚早,下定决心,去杨家庄杨连生家里走一趟。

    他匆忙回到家,换了一身便服,又让春杏快快备了一些祭奠用的白布,来到耳房里,让吴彦去牵马过来。

    “老爷,你要去哪里?是出城么?”吴彦看裴豫拿着白布,便问道。

    “是,要出城。”裴豫急匆匆道。

    “老爷,小人去借一马来,陪你一起去吧。”吴彦道。

    “那,老爷要去哪里?夫人问起,小人好回答。”吴彦道。

    “哦,是城西的杨家庄。……你快去牵马来,我有急事。”裴豫催促道。

    吴彦去马厩里牵过马,看着裴豫骑上马匆匆往西走了。

    他转身回家,让另一个男仆老刘看大门,自己往坊里走了。

    他放心不下,决定还是去借一匹马,跟在裴豫后面,以防万一。

    裴豫骑马出城,向路人打听了杨家庄所在,便策马奔驰,不一会便到了杨家庄。

    他在村口找了一户人家,打听到杨连生家所在,便牵着马去了。

    走到村子中间,他看到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白幡,门口站着两个少年,头上都戴着白色丧帽,有人来吊丧,便领进家里去。

    裴豫看了片刻,确定这家就是杨连生家,在对面找了棵树将马栓好,走到了门口。

    “请问,做丧事的主家是姓杨,名连生么?”裴豫向两个少年道。

    少年回道正是,便接过裴豫手里的白布,将他领了进去。

    杨连生家的院子不大,裴豫一走进去,便看到院子西南角是猪圈,旁边有一块已经不用的巨大青石猪食槽。

    若周德多言是实,那杨连生就是撞到这块青石上死的。

    正房已当做了灵堂,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屋子外挂满了白布和白幡,屋里烧纸钱的烟气缭绕着。

    少年把裴豫领进了灵堂,裴豫见里面守灵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两个年轻人,一个少妇,都穿着丧服。

    见有人来,便开始大声啼哭。

    他们就是杨连生的家眷了。

    灵幡后面的床上是一具盖着麻布的尸体。

    裴豫接过家眷递来的纸钱,跪下来在盆中烧了,拜了三拜,待纸钱燃尽,才站起来。

    “这位先生是……家父的朋友?”两个年轻人中年长的一个问道。

    “在下裴豫,杨令史生前,曾和在下有交。”裴豫道。

    他不敢说自己是来查案的,也不敢说自己是大理寺的人。

    若杨连生并非死于以外,他自报家门可能会打草惊蛇。

    “杨令史春秋正盛,猝然离世,真是……嫂嫂和侄儿节哀!”裴豫行礼道。

    杨连生的儿子见裴豫不但仪表堂堂,谈吐也非寻常,连忙把裴豫让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让妻子倒茶。

    “不了。杨令史遭此劫难,我与他交好,也是悲痛万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看杨令史遗容最后一眼,已了我二人情谊,不知可否……我猜若杨令史泉下有知,也想再见老友一面吧!”裴豫唉声叹气道。

    虽然杨连生的家人从未听他提起过,有一个姓裴的朋友,但裴豫赠送了一匹白布做奠仪,这在寻常百姓家看来已是十分丰厚,加之他声情并茂,哀痛溢于言表,杨家人哪里怀疑的起来。

    当下杨连生的家人便一起陪着裴豫,来到尸体前。

    “连生啊,裴先生来看你了!”杨连生妻子被儿子和儿媳左右架着,哭道。

    杨连生另一个儿子掀开了麻布。

    一具已经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孔露了出来,真是仵作杨连生。

    裴豫仔细看看杨连生的头上,果然左边太阳穴上凹陷了进去,和周德所说相符。

    裴豫又假装唉声叹气一番,说了几句思念告慰的话,便让杨连生儿子把尸体盖上了。

    “我见过老友遗容,心愿已了。嫂嫂也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只是……杨令史好好的,怎么会出事的?”裴豫道。

    杨连生的妻子听闻,又大哭天抢地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该和他吵!早知道会这样,他摆弄那些绳子,我为什么要管他!老天爷啊!”

    杨连生妻子哭嚎着,儿子和儿媳连忙劝慰。

    裴豫心里一凛。

    摆弄绳子?

    他是在打绳结?

    难道他已想起来在那种绳结的打法?

    “嫂嫂,杨令史在摆弄什么绳子,可否让在下看看?”裴豫道。

    “在这里,裴叔父请随我来。”杨连生大儿子道。

    他虽疑惑裴豫为何会对绳子感兴趣,但裴豫是来吊丧的客人,既然问起,他也不好拒绝。

    他带着裴豫来到院子的墙角,拿起地上的一根木头。

    裴豫看到,木头上赫然打着一个十分精妙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