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烟大概是没有想到齐慕和秦雅会住到宾馆当中来。

    所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她们两人还是很惊讶的。

    齐慕笑着跟许如烟打招呼：“昨晚家里来了客人，住不下，所以就只得来住宾馆。”

    “今天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如烟姐！”

    这句话是昨天晚上凌锋送她来宾馆的时候跟她说的。

    现在用在了许如烟的身上。

    许如烟今天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头发难得一风地披着，黑长直，还留有青春，又有青春中难得一见的成熟。

    齐慕和秦雅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心里也是颤了一下的。

    至少在她们的印象当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许如烟这样的打扮。

    她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破天荒的装扮让两个团里的小姑娘看到了，许如烟多少有些尴尬的。

    打扮得美美的，就是为了今天见凌锋。

    齐慕说是家里来客人了，恐怕也是故意住到这个地方来，为的就是今天接待我吧？许如烟心里嘀咕着，有些无奈。

    本以为可以和凌锋单独相处，这下子变成了四个人，都可以开一桌麻将了。

    等三个人走到早餐厅的时候，发现凌锋也带了一个人过来。

    嚯！

    这下子热闹了。

    这年头其实很难见特别漂亮的姑娘。

    主要是因为穿着与打扮的原因。

    但是当齐慕、许如烟、秦雅这三个女人同时走早餐厅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客人不论男女一下子都被抓住了眼球。

    他们有的人可能在说话，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

    还一部分说着说着就忘记了自己说的是什么！

    这也证明颜值，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吃香的。

    李东来记得凌锋跟他说过，眼里要有活。

    撅着屁股愣了那么两三秒的时间，赶紧把人从椅子和餐桌之间给挪出来。

    笨重又滑稽。

    他急忙将两张椅子给挪开一些，方便她们入座。

    又从别的桌子前再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服务员在旁边都傻了：事全特么让你做了，我做什么？

    齐慕坐下时说着“谢谢”，看了凌锋一眼，还在想，他怎么把李东来叫来了？

    许如烟的目光轻飘飘地在李东来的脸上瞟了一下，然后朝凌锋抱以微笑。

    凌锋出门带秘书吗？挺有腔调的……许如烟的笑容当中带一丝欣赏。

    秦雅坐下时把李东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又从下到上看了看，也笑了笑。

    凌锋挺会装腔作势的嘛，出门还带个傻乎乎的跟班，这是要在齐慕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秦雅觉得挺好玩的，以凌锋现在的地位跟齐慕他们家一比，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这么努力的表现，无非也就是为了攀高枝，然后借齐家的势来给自己的事来铺路罢了！

    秦雅认为自己不会看错的。

    而在李东来的眼里，他只看到了一件事情，这两个姑娘都在对我笑。

    完了，我被选中了，还是两个，她们好像对我都有意思，那……我该怎么选呢？

    李东来好纠结啊！

    凌锋看了看面前的搭配，人多了，处理起来就要简单得多。

    “齐慕是地道的湖城人，对周边比较熟悉一些，今天由她当向导，我也可以偷个懒！”

    这话是凌锋对许如烟说的。

    许如烟认为凌锋这是刻意安排她们俩的相处，可是拉近彼此的距离，大概是因为齐慕的出现，无奈做出的选择吧！

    许如烟拉住齐慕的手，笑着说：“那今天可要麻烦你这个地主了。”

    齐慕瞥了凌锋一眼，和许如烟聊起西湖周边的景点来。

    李东来赶紧起身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水壶来给他们把水倒上。

    凌锋都愣了一下，我让你眼里有活，你也用不着抢服务员的活吧？

    不过凌锋也没顾得上提醒他。

    李东来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他记得锋哥的话，眼里要有活，对了，还要注意吃相。

    早餐上来的时候，大家开始吃饭。

    李东来却一动不动。

    凌锋扭头问他：“不吃点？”

    李东来摇头笑笑：“你们吃，我不吃！”

    凌锋：……

    许如烟心说，凌锋带过来这个秘书挺懂事的，手脚麻利，还有礼貌，官场上那一套吃得挺透，看来平常凌锋是经常带他出去历练的。

    秦雅心想，没想到凌锋这个人官架子还挺大的嘛，这就对了？

    齐慕觉得李东来今天怪怪的。

    李东来呢？他心里慌得很，完了完了，她们又在看我，看来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我该怎么选。

    年纪稍大的许如烟，成熟，内媚，特别有气质味道，看人一眼，骨头发酥。

    年轻的秦雅，青春靓丽，眼角带俏，嘴唇薄薄，还喜欢笑，她已经看着我笑了好几次了，明显对我更有意思。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李东来记得锋哥说过，永远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要把别人带到自己的节奏里来，还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于是李东来拿出了他带来的那本《机械原理》开始翻看起来。

    噗……

    凌锋被呛到了，吓了齐慕和许如烟一跳。

    凌锋一边擦嘴一边骂，装逼的李东来这是有病啊！

    李东来只是看了凌锋一眼，然后又沉浸在装逼的快乐当中。

    他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当然注意他的人只需要许如烟或者秦雅就够了。

    但是李东来的眼珠子又不敢乱动，只敢死死地盯着书看，书上讲的什么不知道，反正看着认真就行了。

    现在只需要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只要两个姑娘感兴趣，一会就跟会跟他提问。

    比如：“东来，你看的什么书？”

    “机械原理是什么？”

    “你能跟我们讲讲吗？”

    “哇，机械原理原来这么有趣！”

    “东来，你给我们多讲讲呗！”

    可是，李东来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大家对机械原理感兴趣的那一刻。

    不过倒是跟他说了不少话。

    比如许如烟对李东来说：“小李，你去看看前面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比如秦雅对李东来说：“小李，帮我们提一下东西！”

    “小李，找个地方给我们接点水……”

    “小李，这里有水果替我们削一下……”

    “小李……”

    这一天，李东来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问号。

    没有车的代步的年代，其实时间是很不够用的。

    一天能去的地方非常有限。

    不过一汪西湖水，就算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腻。

    真的十雨了，烟江南的好风景有了即视感，也许如烟感叹不嘘此行。

    在齐慕和凌锋的带领下，看看玛瑙坡，走走西冷桥、六一泉、四照阁……

    凌锋是真的佩服这个年代的人，走路那是真的厉害。

    不像二十年后，三步路都得开车，去景点爬山，才到山脚下，半条命都没了。

    许如烟对风景感兴趣，对人也感兴趣。

    凌锋表现得很安静，一般不怎么说话。

    但是也有惊艳的时刻，如乘船游湖时会来上一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的诗，应个景，顿时就更加有味道了。

    许如烟觉得凌锋是个懂生活，有腔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沉闷。

    不过今天唯一的遗憾是齐慕和秦雅在场，让她没有能和凌锋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觉得凌锋也是刻意让她和齐慕有更多的时间相处，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凌锋认为齐慕首席替补的身份可以再往上挪一挪？

    晚饭的时候，许如烟不时地会打量一下齐慕。

    主要把这几年齐慕在团里的表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如果说业务水准的话倒也是达标的，只不过资历欠缺了一些。

    如果要上位还得等待一个契机才行。

    有这样的机会，许如烟当然可以顺手推齐慕一把。

    除了凌锋和齐慕的事，许如烟还记住了一个人，那就是李东来，这个年轻从早到晚都在看书，看来挺爱学习。

    应该是家里有点条件，找了关系塞到凌锋手下学学本事。

    眼里倒是有活，只不过太过沉闷。

    不过当个小秘书也足够了。

    当然，李东来在这个时候依旧满脑子的问号。

    她们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被我的专业气质所吸引？一个专业问题都不问，这是为什么？

    凌锋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放了筷子：“原本打算明天送你们去金陵，不过我刚回来，有些事情也要及时处理。”

    “不过等两天，我会去金陵办事，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在金陵聚。”

    齐慕当然相信凌锋是在暗示她，心说，谁想跟你聚。

    许如烟觉得这句话是凌锋对她说的，心想，他是觉得今天有多余的人，也觉得遗憾吧？只是，他为什么要当着她们的面来约呢？

    许如烟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凌锋说：“东来，一会替我送许老师回宾馆。”

    李东来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锋哥给机会，谢谢锋哥。

    李东来激动地站了起来：“好的，你放心，我会把许老师安全送到的。”

    这样的反应有点过头了，不过在许如烟和秦雅的眼里，看起来就更像跟班了。

    难怪了……原来是让秘书送我，所以才当着她们的面来约，至于凌锋为什么不送我回宾馆，大概是因为齐慕和秦雅在场，凌锋他为了顾及我的名声吧……许如烟对凌锋的安排很是满意。

    晚饭过后，李东来去送许如烟，刚出餐馆的门，秦雅就追了上去。

    “小李！”

    李东来扭头看秦雅在跟他招手，他有点激动，她怎么追出来了？

    李东来忐忑地来到秦雅的面前。

    秦雅倒是特别直白地说：“小李，你送完许老师，赶紧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东来心跳开始加速，口干舌燥的。

    她是真的看上我了，知道我要去送许老师，怕我和许老师生出情愫来，她就没机会了！

    李东来重重地点头：“好的，我送完就回来，你也别急，机会对大家来说都是公平的。”

    李东来潇洒转身的时候，秦雅歪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脸不解：“机会公平？什么鬼东西。”

    李东来觉得一路上如果不说话，肯定会冷场，那该说什么来让许如烟更加了解我呢？

    他还没开口，许如烟先开口了。

    “你一般跟着凌锋都做些什么工作呢？”

    “凌锋在你们单位是不是表现很出色？”

    “你还挺年轻的，以后肯定前途无量的。”

    “对了，凌锋他们家几口人呢？”

    “他弟弟妹妹人怎么样呢？”

    李东来开始感觉哪里不对了，一边回答一边把许如烟送到了楼外楼。

    许如烟转头对李东来说：“小李，辛苦你了，给凌锋当秘书也是不容易的，好好干，秘书这个岗位可能像打杂的，可也是领导最亲近的人。”

    李东来：“我……”

    李东来眨巴眨巴眼睛，我特么怎么成秘书了，合着今天你把我当打杂的？

    卧草……李东来快断气了……

    不气不气，还有秦雅，她是真的对我有意思，许如烟误会了也好，反正她年纪比我大这么多，我妈肯定也不同意。

    秦雅，我来了……

    李东来一路飞奔回秦雅的身边，凌锋已经送齐慕回家了。

    李东来可以和秦雅享受二人时光。

    刚才被误会的尴尬一下子全都不见，李东来有些激动又有些克制。

    他害怕刚才送许如烟的举动让秦雅误会，她会不会生气？

    正当李东来不安的时候，秦雅问：“刚才许老师没跟你说什么吧？”

    看看，这是紧张吃醋了……李东来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一路都没说话，她能跟我说什么呢？”

    她把老子当打杂的……李东来翻了个白眼吐槽。

    秦雅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在李东来看来，是了，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疑神疑鬼，我妈就是这样对我爸的，李东来的信心越来越足了。

    秦雅突然说：“你经常跟在凌锋的身边，他和许如烟之间如果有什么，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等等，等等，你让捋捋……李东来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有点跟不上秦雅的节奏。

    秦雅没管李东来的呆滞，继续说：“齐慕和你们领导是一对，我们许老师好像也喜欢你们领导，你身为凌锋的跟班，得时时刻刻地替他着想，他和齐慕才是最般配的，你说对吗？”

    李东来半张着嘴，他们配不配，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和你……

    秦雅说：“我是齐慕的好姐妹，你是凌锋的跟班，以后凌锋要是和许如烟有半点联系，你都要告诉我，你得尽心为凌锋办事，以后才有前途。”

    “对了，以后别拿本破书看，机灵点，勤快点……”

    李东来：……

    凌锋送齐慕比较快，都走回头路了，看到李东来像个行尸一样跟在秦雅的身边，不过很快秦雅往前，他愣了三秒转身往回走。

    凌锋等到他过来的时候，叫他：“东来，你怎么了？”

    “别烦我，我想静静……”李东来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