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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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

    白灵蛊形状类似于白色的丝线,它缠绕包裹屋檐,将一层层的白浪繁杂地铺在青砖地板上,极为诡异飘动的触手显示出某种神秘而无法言说的恐怖。

    一般人自然看不到这随处可见的蛊虫,蛊师,这与巫者修行体系完全不同的诡异能力者,却能够看到蛊虫。

    蛊师的能力越强所能够看见的蛊虫就越发的繁多,直至观测到一切诡异的根源,那沉睡的初幻化成的蛊虫—天道。

    事实上并不只有蛊师才能看到蛊虫,绝大多数体系的高阶战力都能直视到这种诡异的生灵,但也仅仅只能看到这世界蛊虫的冰山一角。

    李淼并不敢一直注视着某只蛊虫,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蛊虫在看他,这不禁让他毛骨悚然。

    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人才能观测到如此多的蛊虫,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他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的蛊虫,他“看”蛊虫并非是用眼睛而是类似于感应,和蛇类的热能感应差不多,所以只能大致地观测到蛊虫的形状以及位置。

    如果长时间凝视一只蛊虫,便会观察到一些极其细微的东西。

    当他将自己的感知移向天空时,他确切地“看到”了某种存在,。

    那东西是如此的虚无缥缈,散发着诡异的红紫色光束,影响着蛊虫的行为。

    当他把感知附在左手上时,那只沉睡的蝴蝶周身散发着赤红色的光束,似乎在抵抗着天空中自亘古永存的庞然大物,两道光束在交叉处形成白光。

    李淼再一次意识到了蝴蝶的神异,但是关于蝴蝶的来历他还没有任何头绪,他隐隐意识到蝴蝶将会是他撬动世界的契机。

    李淼并没有学会关闭观测状态的方法,总是看到这些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生灵让他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恶心亦或是痛苦还是疯狂,单单是注视着它们就让他逐渐失去理智。

    自己是从何时起看到蛊虫的?大概是自陷入昏迷醒来的那一刻起。

    他看到灰黑色的虫子在身边舞蹈,如果他一睡不醒的话大概率会被它们吃掉。

    它们就像世界的清道夫,他就浅略地把它们命名为往生蛊,如同其名字一样,送万物至往生彼岸。

    物质的生物的肉体毁灭了,被其他生物吞噬殆尽化为养料,残留下来的白色灵魂则被灰黑色的虫子消化。

    他曾亲眼目睹了这些看起来人畜无害小巧玲珑的灰黑色小虫钻入被宰杀的鲜鱼体内,拉扯出一块白色的团状物。

    随后瞬间围成黑色的屏障,将白团吞噬,不留一点残渣。

    灰黑色小虫在饱食后似乎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动作,震动翅膀围绕着尸首旋转一圈,不停地上下来回颠簸,发出奇怪的音节。

    李淼听到了,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但不知为何旁边的任何人都没有听到这死亡交响曲,对此置若罔闻,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李淼逐渐开始了自我怀疑,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世界疯了,借用前世里某部小说人物的一句话大概是“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

    当然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被派往了外寨光荣地成为了村长,这也对得起他低微的实力。

    他也算极为幸运的一个人,至少拥有一转初期的实力。

    虽然他的窍穴炸裂开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勉强可以发射月刃,有着些微的自保能力,强过那些在兽潮之下丧生的凡人村长。

    舅父也提出过通过花钱让他免除在外寨受罪,事实证明舅父还是挺疼爱他的,但却被他拒绝了。

    无外乎以下几点,虽然舅父一家待他极好,但是舅母已经明确表示了对舅父行为的不满,他也不太好一直赖着舅父。

    其次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迫切需要一个提升实力的机会,他想借助去外寨当村长的机会研究蛊虫。

    李淼也曾想过去询问关于蛊虫的信息,不过那位和蔼可亲的胖教习才坚也明确表示了家族并没有收录关于蛊虫的任何典籍,同时表达里对李淼的惋惜。

    李淼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在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一个南疆犄角旮旯里的偏僻山头上的不入流家族能够藏有蛊虫的典籍似乎也不大可能。

    既然他的侥幸心理被打破了,那就必须找到接触并了解使用蛊虫的方法。

    他左手背上的蝴蝶很明显也是蛊虫,蝴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恶意,但他仍不能对此放松警惕。

    蝴蝶可以当做底牌,用的好是一把利刃,同时也是悬挂在他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并不确定蝴蝶能否与他交流,但这大概率是行得通的。

    面前要走的路很清楚,再次开通窍穴走上修行之路,他在冥冥中有着某种感觉,他的修行之法大概率与蛊虫有关。

    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前途茫茫,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如此相似。

    他踏上了去外寨的路。

    外寨与内寨的交界处隔着一堵石墙,不算高,但也足足有三四个成年守卫的高度。

    通过横在石墙中央的木门,李淼便看到一片开阔的平地,沿着平地一路向上,就可以瞟见纵横相接成阶梯状分布的田地。

    金色的稻浪连绵不断,漫山遍野似乎都闪烁着金光。

    农人的住宅房屋也三三两两地随意分布在麦田相交之处,并不算密集。

    走上狭窄的田间小路,热情的山歌灌入耳内。

    东坡倒来靠西坡

    茅薭倒来靠秧坡

    妹唱山歌首来首

    哥扯东坡盖西坡

    李淼听着呦呵的山歌,渐渐陷入了沉思,不自觉抬起来头。

    他看到了那悬浮在稻田之上的黄色诡异生灵。

    它有着稻草人的外貌,不过杂草编织的黄色破竹篮子显得极为陈旧。

    它的骨杆是细竹枝,它的肌肤是隔年的黄稻草,脸上除却尖刺般戳向远方的鼻子便一无所有,没有手指却握着一把破扇,破扇随着风摇啊摇。

    稻草人周身被青灰色的气团缠绕,但却能够看清稻草表面的纹路。

    李淼盯着稻草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全身肌肉紧绷,手里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稻草人诡异地伴随着山歌摆动,幅度极大。

    它在笑,我没听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东西?

    稻草人转过头正对着他,发出锐利刺耳的笑声,李淼只感到头晕目眩,逐渐失去了知觉,稻草人似乎在靠近,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