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在遇见莫名其妙的两位学妹之后，我们将其带回学生会室，询问她们请求协助的缘由。

    她们是经过公告板看见浅藤高中现任学生会成员的工作照，在寻找学生会室的过程中碰巧发现我们。

    两位女生在进行自我介绍的过程省略了，绝对不是我没把她们的话当回事，没有听到的原因。

    至于她们为什么找学生会成员，又为何称呼我们为前辈，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就是她们两个收到浅藤志宇高等学校的保送信，学校方面在信中称，她们报考浅藤高中无论成绩如何，可直接入校就读，享受与正常考生同样权利。

    所以她们打算先到浅藤高中实地考察，在决定是否同意校方的保送协议。

    当然，她们现在的成绩有希望考入重点高中—私立采燕学园。

    据说，天之梦优渥的成绩在私立采燕学园算不上出众，甚至有些家伙比天之梦和名智音厉害的多。

    “首先，由这位学长确认两位保送信的真实性。”真希指向我，“在确认的时间内，我来带领你们四处游玩，校庆在下午六点收场，现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原来今天是校庆啊，怪不得外面好多小摊！”两位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任务分配完毕后，真希笑嘻嘻地带领保送生们离开，我则是在学生会室内继续歇着。

    要去哪儿询问保送信什么的呢？一点头绪都没有。

    于是我给天之梦发了条信息，希望她能帮帮忙。

    天之梦估计在摆弄电脑，消息回的很迅速，让我去拜托拜托阳之老师。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

    我站起身，朝阳之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xxxxxx

    走到阳之老师的办公室门口，祈祷她能安静的待在办公室内，否则只能给她打电话了。

    “星野，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呢？”

    “哎啊！”我猛然回头，阳之老师就站在身后，周围顿时升起浓烈的烟草味。

    “让开，我要进去。”

    “我有事找您。”

    “进去说吧。”

    我打开门，出于礼仪，让阳之老师先进去，她也不拒绝，直接穿过抵着门的我。

    跟随阳之老师抵达办公室后，她随手将桌面的文件叠在一起，相对整齐一些。

    “星野，有什么问题吗？”阳之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说道，“随意坐，你左边的办公椅就可以坐，我和她很熟的，她上课去了，暂时回不来。”

    “现在还有课吗？”我疑惑地问道。

    “给尖子生开小灶。”

    原来如此，毕竟他们撑起的是整个学校的脸面与学部录取率，开小灶也无可厚非，即便部分同学心中感到不公平，只能怪自己没有能力，给自己开小灶也改变不了成绩的惨淡。

    “我来询问一下，最近学校有往外发放保送信之类的吗？”我坐在左边软软的办公椅，惬意地问道。

    “有的。”

    “刚才有两个学生，称收到学校寄过去的保送信，我来核实真实性。”

    “这样啊。那两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是两个女生。”

    “有保送信吗？”

    “没有。”

    “她们人呢？”

    “真希带走耍疯去了。”

    “......你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给你查？”阳之老师苦恼地说，“看来我要单独给你开小灶了。”

    “请不要，我会得肺癌的。”我边说边捂住口鼻。

    “别装的很排斥我，好吧，我因为在办公室抽烟被领导骂了，于是便在厕所抽了。”阳之老师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怪不得身上烟味浓郁，看来是刚从厕所回来。

    “戒烟吧，对身体不好，还影响她人。”我诚心得劝导道。

    阳之老师仿佛一朵即将迎来冬季的枯萎花朵，低头喃喃道：“我一天只抽两盒，也不多。”

    “请立即去医院检查。”我站起身，“您现在就是移动的尼古丁毒源，在您没有彻底戒掉烟草之前，请在戒毒所听从工作人员安排。”

    “没这么严重。”

    “您明明是个老师，怎么会过度依赖香烟呢？”我表示不解。

    阳之老师莞尔笑道：“以前给你们解释过缘由。”

    “解释过？”

    “好了。”阳之老师站起身，“我去打印保送名单，你到时候递给那两位同学，找找自己的名字在不在上面。”

    “哦。话说咱学校居然有保送。”我惊讶道，“可从没听说过。”

    “一直都有的，不过名额较少。收到信的都是学习成绩优秀的孩子，他们的成绩在重点高中的边缘，却能够百分之百考入这个学校，校领导因此牺牲部分利益作为条件，并定期做家访，给他们洗脑，提升他们的危机感，促使他们选择浅藤高中。”

    “学校好心机。”我不由感叹，可怕的能力至上政策。

    “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利于团结的话。跟我去主任室。”

    “好的。”

    “离我近些好吗？”

    “不要。”

    “你居然对老师冷淡了！”

    “您白大褂上都在冒着致癌的毒气......”

    xxxxx

    “名单打印出来了。”阳之老师将还热乎的名单纸递给我，“不要让主任知道。”

    “为什么？”我接过名单，疑惑道。

    “因为保送人员名字属于绝密文件，不可以随意翻阅......”

    “阳之老师您胆子真大啊......”我不禁咋舌。

    阳之老师抱着胳膊，目中无人的态度真是令人钦佩。

    “谁让主任小气，不允许我在办公室抽烟。”

    “我认为他是对您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负责，同时保持着学校的形象。”

    “星野，你的意思是说我影响学校形象了？”阳之老师皱起眉头，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首先把您非法获得的跑车换成普通轿车，普通老师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跑车吧。”

    “没有的事。”阳之老师轻易地挥挥手，“你回学生会室看看吧，说不定她们已经逛完在等你。”

    女人逛街是很恐怖的事情，我认为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需要的名单也已经到手了，话说从刚才起，阳之老师散发的尼古丁味就使我的嗓子瘙痒难耐。

    “阿秋！”

    果然是忍不住的。

    “你怎么了，想感冒吗？”阳之老师关心地凑到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额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体温挺正常的。”

    “您有的时候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在聊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之后，我往学生会室走去。

    在路上，由于无聊，我便瞅瞅名单，本来就是打发时间，可上面竟出现一个不得不提起精神的名字——星野纱织。

    纱织收到学校的保送书了？她从来没说过，再着凭她的成绩，考入何特学园（近年来录取分数线最低的高中）都具有诸多不确定性。

    说到底，我的成绩也不足以考入浅藤高中，可我还是收到录取通知书，入校之后曾找过阳之老师询问，她给出的解释是——我的国语成绩异常优秀，所以破例录取。让我不要再深究此事，既然考上了就正常上课。

    或许，只是碰巧与纱织同名吧。

    很快抵达学生会室，推开沉重的大门，果不其然，真希和两位女生不在学生会室。

    “来参观学校的保送生呢？”天之梦坐在桌子前捣鼓着笔记本，瞥我一眼，眼神又回到笔记本屏幕上面。

    “我们能处理好的。”我回答道，“真希带她们出去玩了，估计马上就会回来。”

    我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天之梦，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樱花瓣已经飘扬，散落一地，即将迎来落幕，暑假也即将接踵而至。

    “这是？”天之梦合上笔记本屏幕，望着名单表，疑惑问道。

    “我拜托阳之老师打印出来的，今年学校保送名单，呆会儿让那两位学妹找找名字，确保真实性。”

    “原来如此。”天之梦说道，“我们在暑假要抽出时间进行公益活动。”

    “容我拒绝，我要去打工，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要给纱织凑学费。”

    “我当然知道。”天之梦露出意味深长地浅笑，“不要太累，你公益活动可以不去，好好照顾家里人。”

    “拜托请不要突然变得温柔，我很害怕。”

    “我是看你还有点责任感，明白吗？”

    “有责任感的满大街都是，怎么没见你也对他们温柔？”

    天之梦在外面始终保持着阴沉脸，高冷的形象似乎已然成为她的默认。

    “我偶尔还有正常女孩的一面。”

    “你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我模仿阳之老师，将手放在天之梦的额头上，却被她一把打开。

    “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星野先生。”

    “好的，莫名其妙的天之梦小姐。”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和天之梦之间的关系相对以前熟络许多，她终于不是整天板着脸的形象，时而开个玩笑，大抵是跟真希学的。

    自然，中间没少被真希揩油。

    在她打开我的手之后，学生会室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半晌儿，我张开嘴。

    “谢谢你。”

    “谢我什么？”天之梦把名单放在左手边，掏出手机。

    看手指的动作，似乎在发信息。

    “帮我推掉公益活动的事。”

    “没必要道谢，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即使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天之梦回答完，又寂静许久，我的手掌心由于紧张已经蓄满汗水。

    面对生活的压力，总有低头的时候。

    “星野，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感觉你紧绷绷的样子。”

    未等我开头，天之梦率先问道。

    “啊，算是吧。”我深呼吸一口气，眼神直勾勾盯着诧异的天之梦，说道，“请允许我到你家去工作。”

    说罢，天之梦眨眨眼，仿佛不懂我话中的意思。

    “你可以去找名智音，她肯定会给你很好的工作。”

    “我不要嗟来之食。”

    其实是担心被名智音家人发现，因为名智音肯定把我安置在她身边。

    如果我是名智音父亲的话，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贫穷又没本身的男人在一起。

    而天之梦可以将我安置在其它的岗位，即使被她父亲发现了，也会认为是天之梦的善心吧。

    天之梦父亲在黑山先生一案中与我相识，尽管中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可他作为大人物，应该是不会与我见识的。

    天之梦的眼神经过短暂的缓存，逐渐变得震惊：“不敢相信，我本以为星野是希望被包养的男模。”

    “......我在你心中是这种不堪的形象吗？”

    我才不会告诉你，你猜对了。

    天之梦点点头：“既然你觉悟性如此之高，为何要非法挪用学生会资金进入自己的口袋呢？”

    “不要相提并论，人是多面性的，就像你，其实是有正常女孩的一面的。”

    “你是在说我以前不正常吗？”

    “不是你刚才说自己也有正常女孩的一面吗？”

    天之梦撅起嘴，不再与我争辩，转身看向窗外粉嫩的樱花。

    “总之，拜托你了！”

    “你学历不够，虽说我能给你分配岗位，可你不食嗟来之食。”

    “拜托您了！”

    “请不要对我用敬语，还没说好呢！”

    “我们回来啦，给你们带来的烤肉！”

    随着大门推开的响声，熟悉的声音打破我和天之梦的谈话。

    xxxxxx

    经过两位女生的查看，名单上的确有她们的名字。

    “太好了呢，山下，优希！”真希欢呼雀跃，对着两位保送生又抱又亲，“明年我就是你们光明正大的前辈了！”

    不要太过激动啊，会把她们吓走的。

    “真希学姐......不要亲我脖子......不对，你在吸啊，喂喂，学姐不要......”

    其中一位奋力推开发情的真希学姐，满脸羞涩地擦拭着真希留下的口水。

    “其实，我们并不打算留在这里。”另外一位女生略带歉意地说道，“经过走访，我认为我们并不适应这里。”

    “为什么？”真希震惊地问道，口吻蕴含着伤心。

    “可能有些难听......”女孩用手指挠挠脸颊，眼神四处飘移，“贵校的学习氛围有些差，我们的目标是东京大学，需要长久的自律与优秀的教资......很抱歉浪费前辈的时间，当然，如果我们没能考上私立采燕学园，还是会选择来贵校的。”

    “私立采燕学园也没有那么好，悄悄告诉你哦，我们大名鼎鼎的天之梦月瑶会长，以她的成绩，即使是在私立采燕学园，也绝对是级部前十的水平，还有另外一位成员，你还没有见到，她也是开挂般的......”

    “好了，我明白你和把她们留下的心情。”天之梦走到真希的旁边，拍拍她的肩膀，“选择未来三年的学习地点，可不是小事，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可是，月瑶，我好不容易有两位可爱的学妹。”

    “暑假之后你会有更多可爱的学妹，请不要自私。”天之梦重新坐回会长位置，对着两位女孩说道，“很荣幸你们能够参观浅藤志宇高等学校，如果你们选择来就读的话，我们会很高兴。既然两位的最终目标私立采燕学园，就请努力到最后时刻。”

    “嗯，谢谢前辈！”两位女孩站起身，由衷地鞠了个躬，随后转向我们，“谢谢前辈们！”

    在她们道谢的瞬间，我竟然透见纱织调皮的影子。话说回来，她们与纱织是一样大的年纪，神情上相似也是无可厚非。

    在暑假后，迎来第二学期，我会有许许多多的可爱学妹吗？

    或许不会，在国中时期当了长达两年的学长，依旧孤零零的。

    还是趁早将毫无希望的火苗扑灭吧。

    “真希，你负责送她们离开校园。”天之梦说道。

    真希应了声，起身带着学妹离开。

    待她们的脚步声消失于走廊的尽头后，天之梦翻开笔记本，自顾自地下达任务。

    “星野，你去想办法制作招生海报。”

    “现在制作太早了吧？”我诧异道，“而且有柚木同学，为什么要我去做，我对设计软件不是很精通。”

    关于常见的Ps、Pr、PPT之类的，我只稍微接触过，毕竟生活中几乎用不到。

    “一直拜托柚木同学不太妥当。”天之梦将手抵在下颚，仿佛在思索什么。

    “你应该会吧？”

    “我要去筹备后续的宣传工作，倒不如说，制作海报是里面最简单的工作了。”天之梦说完，朝我投来轻蔑的眼神。

    真是令人火大，可我真的不会！

    天之梦也许是看出我的窘迫，轻声淡写道：“正是考虑到你可能遇见困难，所以才提前开始工作，给你充足的时间打磨自身与寻找灵感。多学一个技术也不是坏事，对吧？”

    可恶，我竟顿时哑口无言。

    “好的，我知道了。”

    “报告厅的卫生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干净了。”

    “那么，现在就开始学习吧。”天之梦说完，抱起笔记本，离开学生会室了。

    看来我要去请求柚木同学了。

    xxxxxx

    计算机社团内，成员们个个都激情四射，据说计算机技能大赛快开始了，前三名可获得高额奖学金。

    果然，金钱才是驱动人前进的动力。

    “你在干什么？”柚木同学朝在门口呆站的我走来，“校庆结束了，想必没有事情拜托我了吧？”

    “不是学生会的事，是我个人的请求。”我回答她，“我想请求你教我制作海报。”

    “海报？”

    “没错，我们在准备宣传工作，期间要做一张精美足够吸引人的海报，让更多学生注意到我们，增加招生率。”

    “那不还是学生会的事吗？”

    “怎么说呢，严格意义上是学生会的事，但目前这项工作由我负责。”

    “我明白了。”柚木同学茅塞顿开，继而想到什么，嘴角扬起某种坏坏的弧度，“如你所见，我们在备战半个月后的技能大赛，很抱歉，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请见谅。”

    “没关系，是我不请自来。”

    总不能强迫人家，更何况他们还人多势众。

    “不过。”柚木同学补充道，“名智音会制作海报，她国中时制作的海报获得过大奖。”

    “我回去就把任务推给名智音。”

    “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柚木同学稍稍有些凌乱，但很快恢复平常口吻，“把工作推给女孩子，你是人渣吗？”

    我盯着柚木同学的眼睛，盯着，盯着，盯着，盯到柚木同学无法直视我的眼眸，终于选择避开。

    “技能大赛在三个月前就开始报名了吧？怎么前几天的校庆有时间，教我学习便推脱呢？”

    “性质不一样，校庆是每个同学都应尽到力的东西。”柚木同学有些语塞，吞吞吐吐地说道，“总之，请你体谅我们，去找名智音吧，你和她很熟的。”

    于是，我被柚木同学推出计算机社团的大门。

    没关系，下次再多拿点分配给计算机社团的资金吧。

    心中正在想着给他们留多少资金，手机不合时宜地发出清脆的铃声。

    “莫西莫西，亲爱的星野清泉同学。”

    是美姬打来的，估计是兑现承诺。

    “是来问我的账户号码吗？”

    “好直白......分成已经打入你的卡中了，据说你爱贪污资金，为了保障学生会其他成员的利益，我特地和天之梦学妹商讨，公平分配。”

    “我的名气已经臭到如此不可直视的地步了吗？”

    “好好享受吧，祝你平安......莉子，那是我的冰淇淋！”

    电话挂断，同时，屏幕上方收到醒目的入账短信。

    14万円！收入大大超出我预计的范围，想不到，学校内卖货竟然如此挣钱。

    等到以后举办什么活动，我也开始卖货好了。

    名智音还在收拾残局，等到放学再联络她吧，以免影响到她工作。

    在返回教室的途中，手机又发出铃声。

    这次不是美姬打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极其离谱的豹子号。

    “星野清泉，听说你在暑假需要工作。”

    “请问你是？”

    莫非学校内有专门窃听学生对话的监听器？

    “我是月瑶的父亲，你见过我的。”

    “原来是您啊！”

    我的口吻瞬间调到尊敬模式，看来天之梦有在帮助我，真是感谢这个可爱的丫头。

    “你希望应聘什么岗位？”天之梦父亲在电话那头问道，语气有股耐人寻味的感觉。

    “什么岗位都可以，流水线上的工作也可以。”

    “还有其他要求吗？”

    “可以接受加班、两班倒，心理抗压能力强，能吃苦受累。”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道：“你来别墅见我，可以直接去坐伊玉玉的车，跟月瑶一起回来，我有更适合你的岗位。”

    “别看我瘦巴巴的，我力气很大的！”

    “我是在说，凭你的能力做流水线的工作太屈才了，具体的等面谈。”

    说罢，将电话挂断。

    听天之梦父亲的意思，他是在上次认可了我的能力，准备让我去做领导之类的工作吗？

    总之，先去找上课吧，具体的等见到天之梦父亲才能知晓。

    xxxxxx

    课程转瞬即逝，我本来不知如何向天之梦开口，她率先一步说道：“你跟我去见父亲大人。”

    “谢谢。”

    “不必道谢，等你入职后，要改口叫我天之梦大人。”

    “你们家生活在17世纪吗？”

    “不愿意改口就淘汰你，有的是人干。”

    “我错了，天之梦大人。”

    看见我认怂的模样，天之梦露出复杂的表情，像是苦笑。

    “果然，人是会改变的，仅仅一年，你就习得能屈能伸的普通人真谛。”

    “我一直都会能屈能伸。”我叹息道，“那么，天之梦大人，据说老板都是坐在右后驾驶位置上的，我就坐在副驾驶上吧。”

    “可以，不过，还是改回来吧，你叫的太别扭了。”

    “好的，天之梦小姐。”

    “请称呼我为天之梦。”

    “好的，天之梦。”

    开车的并不是伊玉玉，她年龄不够，没有驾驶证，是一个专用的司机按时接送天之梦和伊玉玉上下学。

    “星野君，你是来应聘岗位的吗？”后驾驶上的伊玉玉问道。

    我点点头：“也许有点早，可天之梦父亲在电话中让我今天过去。”

    “请不要抢我的贴身女仆岗位。”

    “我绝不会抢......”

    伊玉玉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石头落地般地呼出口气。

    汽车行驶约莫半小时，终于抵达天之梦家的豪宅。

    “让伊玉玉带你去吧。”下了车，天之梦对我说道。

    于是，我便跟随着伊玉玉来到天之梦父亲的书房门前。

    “我要去更衣，倘若天之梦老爷不在里面的话，请稍等片刻。”

    “我知道了。”

    伊玉玉每天回来都要换上极具诱惑力的女仆装，明天早上又要换回校服上学，真是幸苦啊。

    目睹伊玉玉进入角落的某个房间，我轻轻敲敲书房的门。

    “请进。”

    得到允许，我才推门而入。

    门绝对是由稀有的某种树木为原材料制作的，我平生首次摸到这种质感的大门，甚至名智音家的门与之相比都略显逊色。

    无论是表面鬼斧神工的雕刻技术，抑或是光滑洁净的表面，都透漏出它的珍贵性，并且有人在按时清洁，延长使用寿命，爱惜方面可见一斑。

    天之梦父亲庄严地坐在门对面，而他的身后是一整个大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均是各种世界名著，至于我爱看的二次元轻小说，反正现在没寻觅到它的身影。

    整个房间的布置相当简朴，纯棕的色调，甚至连窗帘都是。

    家具也只有一张偌大的木桌与两张相配套的木椅。

    “不必拘谨，毕竟是月瑶的朋友，请坐。”天之梦父亲伸出手，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

    “其实我不算天之梦的朋友，她从来没认同我。”

    我坐在天之梦父亲的对面，或许是对面的人具有与生俱来的霸气，我的心脏竟有些大幅度的颤抖。

    桌面上只有天之梦父亲正在阅读的书籍，茶杯什么的统统没有，倒是显得十分简洁。

    “我看书的时候会很专注，不允许任何人的打搅，中途也不会饮水，以免影响注意力。”

    伊玉玉肯定知道天之梦父亲的习性，还把我往这里带，我甚至在怀疑她换服装是走开的借口。

    天之梦父亲看出我的不安，哈哈笑道：“不必担心，因你不懂规矩，特此网开，入职之后可要记住。”

    “我会记住的。”我回答道，忽然又想到什么，“我以后该怎样称呼您？”

    天之梦父亲摸摸下巴，笑着说道：“随便你，我对称呼什么的没有感觉，是他们非得叫我天之梦老爷。”

    好奇怪，我面前的天之梦父亲和当初的天之梦父亲简直判若两人。

    仔细想想，我对天之梦父亲了解的不够通透，简单来说，我只眺望到他性格的山尖，他整个为人深埋在冰冷的海水之中，不靠的太近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当然，上次紧急的状态也是很大的因素，或许天之梦父亲是神经绷的太紧，显得格外威严。

    “您是打算给我什么岗位呢？”我将对话拉回正题。

    “问的真是直白，你肯定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天之梦父亲先是说些客套话，随即说道，“你的工作不固定，就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酬劳也是一单一结。”

    “该不会整个暑假只有杂碎的几件事，我得到的酬金也少的可怜吧？”

    若是这样，还不如去当保安。

    天之梦父亲合上面前的书籍，放到后面第五层的间隙，说道：“我像是耍你的人吗？老朽已年过半百，话语皆非玩笑。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签署协议，保你获得最低利益。”

    “我相信您。”我急忙回复道，“只是，我想赚更多的钱。实不相瞒，我家很困难，生活相当拮据，明年，我和妹妹都要交学费，中间还有生活费......”

    “若是差的太多，我可以资助你们兄妹。”天之梦父亲重新摆正坐姿，双手放在桌面，以及其认真的眼神直视我的双眸。

    “我若是无法承担您分发的工作......”我说出自己最大的顾虑，“您届时会不会撵我走，毕竟我是个高中生，能力相当有限。”

    “真无法胜任的话，我会将你分到简单易上手的流水线上去。”

    “那么，我要什么时候入职呢？”我问道。

    “暑假之后，手机保持通畅，有工作我会立即联系你。”

    最后，天之梦父亲与我谈谈无关紧要的事，中间几次说要资助我和纱织，但都被我委婉拒绝，毕竟像天之梦父亲这种老谋深算的角色，尽量不要受其恩惠，以免后续要以大于恩惠几倍的代价偿还。

    聊完，天之梦父亲安排司机送我回家，他甚至还送我到门口，看着我乘坐的汽车走远才放心离开。

    莫非，天之梦父亲是个体恤人民的优秀企业家？

    总之，挣到钱满足日常生活是我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