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宿命
冒着如同牛毛的小雨,在不远处望见光滑寄语的招牌。
招牌闪烁着绿色光芒,在阴暗的黑夜,外加细细小雨的衬托,宛若恶魔的双眼。
我很快抵达,推开大门,将雨伞抖落干净后放在角落处,环顾四周,发现柜台竟没有人,整个店铺内看不见一个人,到处都是空旷旷的。
“你来了。”
我在疑惑当中,永山本从楼梯处缓缓走出来。
“这是我经营的店铺,不必拘谨。”
怪不得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在开业。
“可以给我泡杯热咖啡吗?”我随便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
永山本缓缓走过来,关闭大门,摁动几个按钮。我望向窗外,发现直射近处的几抹绿光消失不见。
“还有热水,先喝点暖暖身子。”
“我来的比较急,导致衣服都变得湿漉漉的。”
甚至黏在皮肤上,凉飕飕的,估计明天会感冒。
“没有时间给你吹干衣服。”永山本递给我一杯温水,“那个混蛋尾随我,在交易完成后,扎破我的汽车轮胎,趁我换轮胎的时候,将副驾驶位置上的钱悄悄拿走,骑着摩托车飞驰而逃。”
“你怎么没有关紧车窗?”我质问道。
永山本坐在我面前,懊恼地用手扶住额头,往常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我大意了,在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后,才看见松村英一提着装钱的黑盒子溜之大吉。”
“所以你就在原地坐以待毙?”我的口吻稍微有些激动,毕竟箱子里还有我的4万美金。
“车轮胎被扎破了,单凭普通人的时速怎么可能追上马力全开的摩托车。等到我换好轮胎,人早就逃之夭夭。”
“那我的钱是没了吗?”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内心深处愤怒的火苗却愈发旺盛。
我冒着蹲监狱的巨大风险参与偷窃古董案,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们合作,是能够找到人的。”
“现在连人逃到哪儿了都不清楚,怎么找?像只野猩猩满城市乱窜?”我叹息道,杯中的温水仿佛也在这尴尬的瞬间变得冰凉,“你给另外两个人说了吗?”
永山本谨慎地摇摇头:“没有,我担心他们会杀了我。”
我将眼神移向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眺望外面漆黑的天色,玻璃上时不时多出的几滴雨点,远处忽隐忽现的灯光。
或许我真的不是富贵命,天生与贫穷片刻不离。
“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尽管心中知明白,永山本存在补救的心理,可基本没有找到人的可能性。
“钱装在两个箱子里,松村英一只偷走一个箱子。”
“你的意思是?”听到钱还在,脑子顿时来了精神,“我的4万可一分都不能少。”
永山本神秘地摆摆手指:“目前只剩10万美金。”
“你该不会让我放弃2万美金吧?”
报酬折损一半,我是绝对不答应的,交易是永山本的任务,他执行任务时出现差错,责任应该由他承担。
可在执行任务时,他给我安排了最轻松的任务。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硬要说的话,我仅仅是承担出现意外的风险。
“我可以让出一万五千美金,毕竟多亏了你,我才能如此轻松的得到这笔巨款。”
“请听我说完。”永山本的脸上又勾起熟悉的微笑,“很高兴你愿意做出让利,但你完全不必这样做,先收起心疼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
在某种方面,我和永山本出奇的一致。
“我们平摊10万美金。”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那另外两个人怎么办?”
我心里清楚,永山本选择和我分摊的原因。
我们是一个班级的,整天整天的见面,他甩掉谁都甩不掉我,并且多给的1万报酬,就是在后续被那两个人追来讨债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分担他的责任。
永山本的聪颖超出我的想象,看来他早就将钱财被偷列入计划范围内,并且选择照顾我,让我欠他人情,最终导致我骑虎难下的局面,这笔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感觉他们会甘心让出一半的利益吗?”永山本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
“钱在哪儿?”我问道。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我选择收下,比起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困难,我现在更需要钱。
“跟我来,为了避免中途再次出现意外,我将钱放在了隐秘的地方。”
永山本起身,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他去往店后面的车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你得到这笔钱,打算干什么?”永山本启动车辆,打趣似的朝我问道。
“我们先想想要如何去应付另外两个人吧。”
想起以后可能时不时遭受来历不明的麻烦,心中的愁闷愈加浓烈。
“日本治安相当安全,不要担心有性命之忧。”
“法外狂徒请不要说这种话。”
“你不也是吗?法外狂徒的朋友。”
我盯着来回摆动的雨刮杆入了神,最近总是发呆,脑海中空空如也,却提不起精神,没有干劲。
“路程还有多远?”我问道,“前面好黑,就连车灯都无法驱散。”
我很确定,正在行驶在某条小路,视野前方几乎看不到任何点点缀缀的光明。
“手机在震动。”永山本提醒我。
手机在上次窃取古董之后便保持静音状态,我并没感觉到微小的震动,永山本估计是瞥见了口袋透出的屏幕光。
我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是纱织打来的电话。
“速度要快些了,我家妹妹喊我回家吃饭。”我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即给纱织回复消息。
永山本微微笑道:“你真是个好哥哥。”
“亏你能笑得出来,我们现在的处境和逃亡没有区别。”我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并调整一下坐姿。
“我们的报酬可是由原来的4万美金涨至5万美金,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呢?”
“是的,我们的钱变多了,用一个混蛋的爆笑和两个可怜虫的辛苦费换来的。”
“放轻松兄弟,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望着永山本满脸惬意的表情,我甚至怀疑他打算将所有的责任扣在我的脑袋上,所以才会轻飘飘的。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转移话题。
“大概三个钟头。”
“什么?”我惊讶道,“你把钱放在哪儿了?”
“放在很安全的地方,你放心。”
“我的主要问题不是钱安不安全,而是在问你为什么把钱放在其他城市里?”
“没放在其它城市。”
“脚下的城市可没大到能够使汽车行驶三个小时。”
“开玩笑的,马上就到了。”
“你还真是让人不爽。”我吐槽道,“取回钱之后,还要拜托你送我回家。”
“没有问题,会安全送你到家门口。”
之后的路程中,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话。
车窗外,天色阴沉的厉害,此刻,乌云笼罩了整座城市,将远处隐隐约约的灯光也一点点啃食殆尽。
整个行驶过程中,没有见到除我们之外任何活的东西,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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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后,车辆速度逐渐减缓。
“到了。”永山本把车停靠在墙壁旁边,扭头看向后座,“不好,忘带雨伞了。”
“你今天真是异常的粗心。”我摇下车窗,把手伸出去,掌心仅仅感受到丝丝绵绵的细雨,“雨势很微弱,不影响,下午拿钱吧。”
永山本听罢,直接打开车门,整个身体暴露在外面。
我看他没有过激的反应,也一跃而下。
月亮突破乌云的重兵壁垒,显露在天空之中。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清面前是一堵残墙,而周围则是一大片墓地。
数不清的坟头如同层层叠叠的山峦,阴森恐怖,令人不由得倒吸凉气。
“这是公用墓地吗?”我颤颤巍巍地朝永山本问道。
永山本在玩弄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答我:“乱葬岗,公用墓地会有人天天朝拜的。”
怪不得来的时候要走小路,路程上看不到任何活人,永山本胆子还真是大啊。
“全程一个半小时的长途,不是打算让我来给自己物色地方的吧?”
“我也来给自己物色个地方。”永山本浅浅笑道,“跟我来。”
不知为何,看到他刻意装作的笑容,心中就冒起无名火。
跟随永山本穿过数个坟墓之后,接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来到一处洞窟前。
“进去吧。”永山本指着深不见底的内部。
“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吗?”我疑惑道,打开手机电筒,照明洞窟内的部分景象。
洞窟内部极其潮湿,也许和这场大雨有关。
“里面该不会有几副棺材吧?”我踩向如同橡皮泥烂糊的土地,摸索着慢慢前进,“里面好冷,从深处源源不断地吹风。”
“里面环境怎么样?”永山本机械式地问道。
“给死人住还好。”
永山本或许是冻傻了,口吻竟然如此冰冷。
“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话说越往里越窄了,你把箱子直接扔进里面......哎哟!”
有什么东西朝我后背踢了一脚,力气不大,倒是不疼,但地面太过滑润,我没把握住重心,狠狠摔在地面上,脸上全是泥土,手机也滚落远处,微弱的灯光照耀了大半个洞窟。
“你在干什么?”我甩甩脸上沾染的泥土,朝身后望去。
永山本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人得志般的阴险,随着出口处闪过几道雷光,在他的背后,站着四条人影。
“我本以为你会很谨慎的,看来是我多虑了。”永山本冰冷地说道,“你还有遗言吗?我们或许会帮你转达。”
“你什么意思?”我朝永山本问道。
其实不必他开口,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因为在他身后站着的正是盗窃古董时合作的三人,包括松村英一。
除此之外,多出来一个人,相貌长的像外国人,可并不像法国人。
“还真是冷静。”里面唯一的女人说道,“明明快死到临头了,却没有大喊大叫抑或是求饶,值得钦佩。”
“再冷静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外国人操着别扭的口吻说道。
“永山本,为了抓这么个小孩,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吗?”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听声音像是松村英一。
“他虽然年纪小,心灵却狡诈奸猾。”永山本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对吧,星野同学。”
大动干戈?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的。
仔细想想,从刚才开始,疑点重重,数不胜数,我却被金钱蒙蔽双眼,丧失警惕。
时间拨回到我和永山本在饮料机前相遇的情景,他邀我加入的理由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从人选上就有极大的问题,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有犯罪的想法。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端倪,不过,太后知后觉了。”永山本说道,“自古以来,坏人总死于话多,你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携带麻醉剂与毒药,放弃抵抗,能减轻你的痛苦,倘若执意抵抗,可要吃点苦头。”
永山本说罢,看看身后的四个人,眼神在对我传达“你不可能胜过五个人”的讯息。
现在大概是深夜,并且还位于人迹罕至的乱葬岗,响声恐怕吸引不到人,说不定还会将可能过往的行人吓走。
他们选了个好地方啊,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我直勾勾盯着永山本,问道。
“你不必知道......”
“告诉他吧,可怜的孩子。”女人打断永山本的讲话。
“时间在不停的流逝。”
“讲完能耗费多久呢?他的手机在地上,无法进行任何联络。让他死个明白又有何妨?”
“总有一天,你的圣母心会害了我们。”永山本叹息道,眼神重新移到我的身上,“托梦冴小町的福,你可以多活半个小时。”
“短话长说吧。”我做出手势。
“你冷静的可怕,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看开了吗?”外国人说道。
我没有回复他,在十几秒后,组织好语言的永山本开始娓娓道来。
“我和你在饮料店前完全是偶然碰见,虽然我的确打算去找你。古董盗窃完全是我们一手策划的,而我身后的犹太人,也正是那家古董店的老板。我原本以为你会察觉到,古董店的警备设施极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偷到。”
“我太容易信任别人......”
“你不是相信我,你是相信钱。”永山本继续说道,“可你并没有发觉到......废话有些多了,至于我们为什么杀你,因为你高额的悬赏金。”
说起悬赏金,记得之前有个家伙说我在暗网被人以20万美金的天价悬赏。
“谁会悬赏一个高中生?”我问道。
名智音已经拜托她父亲处理,按理说不会再流通才对,除非是名智音父亲没有处理干净。
“我们也奇怪,但你就是被悬赏了。为了保险,才做了好几环的计划,生怕你是隐藏的天才,可事实是,你远远不值48万8千美金。”
“多少?”我的耳朵或许出毛病了,再次询问道。
“48万8千美金。”永山本冷漠地回复,“据说你之前的悬赏金额是20万美金,但遭到某些黑客的攻击,暗网上关系到你的问题全都荡然无存,只得口口相传,最终让我们得知。”
看来名智音父亲帮助我了啊。
虽然可能不帮我的话,悬赏金额不会涨这么高。
“48万8千美金,太离谱了,绝对有夸张成分。”我继续拖延时间,让自己多几分生机。
“这已经是打听到的最低金额了。”永山本耸耸肩,“还有人说你的脑袋值300万美金呢。”
“真值这么多钱,我自己就去找买家了。”
“既然知道了,那你就安心去死吧。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会从你的悬赏金额中抽出百分之十给你的妹妹。”
“你照顾的很周全,不过,你话说的太多了。”我摇摇脖子,看向女人,“谢谢你的圣母心,否则,我就要死了。”
“你终于是吓出幻觉......”
随着最后面的外国人沉闷倒下,他们才发现危机。
可惜已经晚了。
“永山本。”我喊住惊魂未定的他,阴险地说道,“还记得在车上吗,我手机的震动?”
“莫非?”永山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懊恼。
“没错,我给纱织回完消息之后,给名智音发了求救信,让她速来救我。”我伸展伸展手臂,“要怪,就只能怪你没关好咖啡店的门。”
“你通过门缝看见我们的计划了?”永山本诧异道。
“是的,贴在墙壁上的图纸太好懂了。”
在我的名字上画个大大的叉,太幼稚了些吧。
“永山本,没想到害清泉的人居然是你。”
名智音缓缓走到永山本的身后,我们两个前后夹击他。
“他们四个人......”永山本低头,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地下躺着静止不动的四人,圣母心的女人眼球突出,脖子处如小水流般汩汩流淌着鲜血,与大自然的积水容为一体。其它三人也是。
“你将他们杀了......”永山本的声调明显在颤抖。
“原本想把他们敲晕的,可他们非要喊叫,便失手杀了。”
“我可没听见任何声音。”永山本擦擦脸颊上的雨滴,也可能是汗珠。
“大概是我用湿手帕捂住了他们的嘴。”
“那不就......”永山本打算辩驳道,忽然像是响起什么,看向我,“你父母死于火灾,我知道关于火灾更多的线索,你想听吗?作为交换,要放我走。”
听到火灾的字眼,我心中猛地一震。
在许久之前,永山本就在商店中对我提过火灾之类的话题。
“什么线索,有用的话,我就会放了你。”我答应他。
“我能相信你吗?”
“我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我注视着永山本满是慌乱的眼眸,“你现在还有其它选择吗?”
“我相信你。”永山本深呼吸几口气息,平复心情之后,张嘴说道,“悬赏你的人就是当年火灾的策划者,也就是害死你双亲的人,尽管不知道他为何放火。”
“你还知道什么?“
我的脑海中想不出更多的话语,我现在的心情无法用任何词汇表达。
我和纱织本该有幸福的家庭,无法斩断的羁绊,可他害我们流浪街头,在悲剧中成长为人。
“他是中东地区的人,你知道的,中东地区的部分国家常年战乱与政权更迭,据说他就是从什么什么政变中逃出来的。”
“没了吗?”
“没了,没了。”永山本举起双手,“以上全都属实。”
看着他诚挚的表情,我绕过他,走到名智音旁边,永山本大概是认为自己不会死,在大口喘着粗气。
“杀了他。”
“你不讲信用,我操你......”
请不要怪我绝情,我言而无信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怪就怪你轻信敌人的承诺。
永山本闷哼几声,在地上挣扎几下,便彻底没了呼吸。
匕首的刀刃从他的脖颈径直贯穿而过。
“他们要怎么办?”名智音拔出匕首,指着地上的尸体,朝我问道。
我们现在踩的不是水坑,而是血流。
“不要问我,你这个杀人魔,太可怕了!”
我捡起手机,避开尸体,朝出口走去。
说实话,我的心脏依旧在扑腾直跳。
我曾和天之梦干掉某个富豪并烧掉他的别墅,但同时救出几个小孩,还总归能带着残缺的灵魂生活下去。
可眼下是五具尸体,尽管他们打算杀死我。
“我可是救了你,话说他们到底怎么办?”名智音跟在我后面,继续追问。
“正常人都会避开晦气的乱葬岗,即使有人路过,很难发现这个洞窟。即使有人碰巧发现并进入,他们估计也会变成白骨,路过的人会把洞窟当成塌陷的坟墓。”我边说边走,“雨愈下愈大,雨水会冲刷掉我们来过的痕迹,来时的路上也不存在监控。”
“看来他们的选址在最后帮助到了我们。”
“关于永山本,总不能让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知道的,他是个孤儿,没人会在意他。我会联络相关部门,出示退学材料。”
“孤儿?”我疑惑道。
从来没听说过,他的模样也不像孤儿。
“他父母出去旅行时出车祸而亡,届时永山本才五岁,靠着政府的救济才活到现在。”
“那就拜托你了,还有另外四个人。”
“不要拜托我,人是我杀的。”
“不来救我的话,你会杀人吗?”
“关于火灾......”名智音原本想提刚刚听到的火灾的事,或许是看到我阴沉的表情,转移话题,“我们开永山本的车走吧。关于他的所有东西,交给我处理。”
永山本没有拔车钥匙。
“你是怎么来的呢?”
“直升机空投,只可惜来的太过匆忙,燃料不足,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他们真是放心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还是在深夜。”
我负责开车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名智音沉默不语。
先去她家,随后她派人送我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要抽个时间去见见月野千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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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很轻松的举行,报告厅各个社团的活动,总体来说,比较顺利,至于是否精彩,我不敢评价。
美姬她们贩卖的是一些小物件,包括手机壳、挂饰在内的实用小物品,的确不是违法乱纪的东西。
报告厅的表演结束后,校庆的高潮过去,即将步入尾声。
我在报告厅收拾烂摊子,看着满地的垃圾,总感觉电视新闻上播放的日本人民总体素质上升具有可疑性。
“先歇歇吧。”真希不知在何时走到我身旁,“你什么节目都没有看呢,是不感兴趣吗?”
“是啊。”
前几天过的如此惊心动魄,自然是兴致全无。
“我们学生会可是有观看所有节目的权力。”真希自豪地挺直胸脯,貌似对加入学生会很满意。
老板最喜欢珍爱工作的家伙了。
“你有喜欢的节目吗?”我随口问道。
地面上除了各种零食袋,还有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变态太多了,全身一群衣冠楚楚的禽兽。
有必要提议对全校学生进行思想工作。
“怎么说呢。”真希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道,“音乐社团自创的纯音乐挺好听的,好像是叫......是叫什么澜缘。”
“《永恒之源》吧?”我补充道。
“清泉,你不是没有观看节目吗?”真希惊讶道。
我瞥了她眼,无奈道:“不是有节目单吗?”
“我......我当然知道节目单,我只是恰巧忘记了而已。”
你完全是不知道有节目单这东西吧。
“外面还有卖东西的,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真希兴致勃勃地提案道。
“垃圾如果不尽快处理掉,会发硬发臭,届时处理起来会很艰难。”
真希听完我的话,低头看向地面,面露难色。
“月瑶她们都有要事在身,空闲的只有我们两个,就连贝贝都在帮忙售卖东西。”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凭借我们两个人,短时间内很难打扫干净。
“看来我们要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我找个大义凌然地理由安慰真希。
那知真希并不买账。
“不可以,你如果留在这里打扫卫生的话,岂不是没有参加任何关于校庆的活动?校庆零体验?”
“情绪这么波动嘛。”我望着真希渐渐涨红的脸,便找理由敷衍过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太热闹的活动,安安静静干活更符合我的风格。”
“比起热闹,你更不喜欢的应该是工作。”
怎么说呢,热闹和工作我统统不喜欢。
“不管你怎么说,起码跟我去逛逛街。”真希朝我伸出白皙的手。
我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垃圾,心中也别无他法。
“找找帮手吧。”我说道,“去找木村帮忙,他是个热心肠。”
“木村?”真希疑惑道,片刻后,恍然大悟,“木村拓真悠?你和那个人渣关系这么好吗?”
“你们不是很了解他,对他的人品还停留在欺负月野身上。以后有空的话记得提醒我,我把他的事情讲给你们听。”
“我不想听。”
“好吧,我联络他,他肯定会来帮忙的。”
最后,来到不仅仅只有木村,还有现充男一伙。
现充男一伙来报告厅寻找丢失的蓝牙耳机,过程不详细概述了,总之感谢他们的帮助,在短短一小时内便使整个报告厅焕然一新。
将不属于报告厅的物品放到学生会室后,真希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与我逛街的机会。
我难不成在女性当中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外面的活动也没有新意可言,到处是无聊的杂剧和表演,闻腻的小吃与糖量超标的甜品。
售卖的也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发饰和纪念品,感觉不如看几集动漫要有意义。
更重要的是我们迎来新的麻烦。
“两位,你们是学生会的吗?我有困难,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
某个没有眼力见的男人,在小吃街堵住我们。
“你有什么困难呢?”真希问道。
“我父母离异,父亲给我找了个继母,可继母的女儿竟然是我的女友,请问我要怎么办,会不会涉及乱伦之类的?”
“你应该去找律师,找事的话明显找错对象了。”我残忍地避开他,徒留他一人在身后哀嚎。
这年头的女孩子不看重性格吗?
路上遇见几个真希的小迷弟,原来真希在男生当中挺有人气的。
由于和她相处太久,和她变得熟悉,我不小心忘记,真希乐观可爱的性格是大多数男生梦寐以求的,更何况她长相出众,温柔的语调让许多男人萌生“她不讨厌我”“我能追到她”“有戏”的错觉,真是单纯的男孩子,在追人家之前请先看看自己能否配得上好吗?
原本以为枯燥乏味的逛街马上就能结束,直到遇见真的麻烦。
“两位前辈,请帮帮我!”
前辈?我和真希疑惑的对上眼。
现在是一年级的尾声,新生还未开始招募才对吧。
“两位学生会的前辈,请帮帮我们!”
大概不是新生吧,否则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呢?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