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6小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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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无外财不富

    说话间,小玲端出一大盆温水,胰子盒里放着一些碱,让大家洗手。

    这时候农村哪有什么洗衣粉和洗洁精,连胰子都很珍贵,一般都用碱洗手,洗碗,洗衣服。

    如果在野外没有碱,就先把脏手打湿,抓把土揉搓一会,再用水冲洗,也能洗干净。

    邓宝明叼着烟:“叶亨,干麻将不?”

    “干。有人吗?”

    虽然重生了得学好,但叶亨认为打麻将小玩怡情还是需要的,只要不痴迷就行。

    突然之间烟不抽,麻将不打,从倒油瓶不扶到啥活都干,违和感太强。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眼里逐渐只剩下金钱,朋友们也都各奔前程,多年后大家再聚首,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纯真。

    实际上老叶并不反对他打麻将,叶元下雨天没事也会打打麻将,放松放松。

    男人嘛,偶尔打麻将、打扑克玩玩没问题,但整天整宿不回家,耽误干活赚钱,那就不行了。

    “你,我,等会再找新民和刘超就够了。昨天晚上三缺一,我就想去找你的。”

    叶亨一拍大腿,责怪道:“那你怎不去找我?”

    “我刚要去找你,许大宝来了。不过那家伙牌品不行,两圈打下来赊账,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一分钱没带,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的。”提到许大宝,邓宝明有些来气。

    “这样的人以后别跟他玩,他输了跟你赊账,他若是赢了,你少给一分钱他掰你纽扣。”叶亨记得许东大宝的牌品跟人品一样垃圾,善于空手套白狼,打牌前牛逼轰轰拍拍口袋都是钱,输了各种理由赊账,隔天百般抵赖。

    邓宝明抬头看天:“这搞搞弄弄都十点多了,要不这样吧,咱们吃好中饭干麻将?”

    “行。人齐了你去俺家找我。”叶亨斜眼看天,刚才逮猪,消耗蛮大。

    这时候半个月不吃一次肉,肚里没有什么油水,被邓宝明这样一说,真有点饿。

    他,邓宝明,刘超,冯新民,还有田启文,五个人处的很好,田启文高中没上完就辍学去县里学厨子,这几天也该回来了。

    邓宝明不乐意了:“不干,我去找你,你爸又要熊我!”

    “他吃好早饭就出去给人打家具了,不在家怎么熊你。”

    “那行。”邓宝明说着转脸,对正在跟几个小妇人说悄悄话的方静道,“方静,走家吃饭,下午打麻将!”

    方静不知人已够,连声道:“算我一个……”

    “哪有两口子坐一桌打麻将的,再说就你那牌技,俺家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输的。”邓宝明笑道,他事事都依着媳妇,但打麻将两口子一桌不合适。

    “你就吹吧,你那牌技又好哪去?昨晚不是我替你胡几把,输的连...你妈...都不认。”

    方静故意把“你妈”说的非常突出,她结婚两年半没有怀孕,邓宝明他妈天天阴阳怪气,没事就指桑骂槐,咒鸡撵狗的说:“不生蛋的鸡,留着干嘛,白浪费粮食,不如杀了吃,要不拿去街上卖。”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那个死老马子,经常故意抓母鸡,吐口唾沫在手指上,伸进鸡屁股里试蛋,并扯着嗓子说:“倒头母鸡,喂你这么多粮食,却连个蛋也不下,要你何用”,然后骂骂咧咧的把鸡扔出墙外。

    母鸡被惊吓,发出“咯咯哒”叫声,死老马子最后来一句:“不生蛋的鸡,说你两句还不服气……”

    (注:这里的“老马子”,农村特指年龄较大的妇女。贬义词。如果在前面加个“死”或“倒头”,那就带有骂人的意思了。“倒头”就是死的意思)

    邓宝明他妈指桑骂槐,方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气,的确也是自己肚子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邓宝明是个拉秧瓜,上面四个姐姐,末端结了他这个瓜蛋子,全家宝贝的要命,都眼巴巴等着她的肚子开花结果呢。

    其实方静和她娘家妈,私下也怀疑,过是不是邓宝明不能生养?

    但在这个还略带男尊女卑的时代,不能生娃都被认为是女人的事。

    想到这里,方静眼睛瞄着叶亨,心里有了计算:他媳妇怀孕五个月,他年富力强的,肯定憋的不轻……

    叶亨回家,远远就见奶奶和周玉彤,站在门口大路上朝这边张望,他快步走过去:

    “俺奶,天这么冷,你不在门口晒太阳跑这干嘛?”

    周玉彤挽着老太太的胳膊:“俺奶怕你没逮过猪被猪伤到,不放心非要在这等你回来。”

    叶亨内心一热:“俺奶,我长大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以后啊,我走哪你豆把心放肚里。”

    老太太上下看了他几眼,确定完好无损才放心:“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好好歇歇,奶奶给你藏了一块油沓子。刚才我看见,猪贩子拉着廖小二家那三头猪路过,个个都跟小牛犊似的。”

    “俺奶,今天抓猪时他们个个夸我,要是没有我,他们都能累惨!”叶亨眉飞色舞的把逮猪经过讲了一遍,高兴得老太太半天合不了口,拉着他的手往家走。

    “俺奶,哪天我去医院问问,看看给你配一副假牙,以后你就能吃干煎饼了。”叶亨挽着老太太说道,奶奶牙齿掉的多,吃煎饼都是泡软的,煎饼干吃才香。

    “我都是一只脚进棺材里的人了,要什么假牙?瞎浪费钱。”老太太这样说,仍为孙子能想到自己而高兴。

    “看俺奶说的,你长命百岁,将来还要看到子枫娶媳妇生子呢!”叶亨想起老太太为大哥的早逝哭坏了眼,半夜起床摔坏腿,数月后离世,内心猛地一揪。

    “能吗?”老太太显然也想看到,自己膝下能有四辈人。

    “能!”

    周玉彤和叶亨同时说道。

    回到家,叶亨把衣服换好,周玉彤拿去后院井边洗,他想泡一杯茶惬意一会,结果是家里翻遍也没找到一片茶叶。

    无聊的打开黑白电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台,都是些老掉牙的,看过几遍的电视剧,找到一个战争片拍的比神剧还要雷人,实在看不下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央妈五套,只有央妈,想看足球也没。

    叶亨头大。

    重生的时间点太靠后了啊!

    这么漂亮的老婆也只能调戏不能睡,想想还得忍大半年,叶亨有点头大。

    每天抱着这么漂亮的老婆睡觉——煎熬啊!

    啧啧~幸亏还有麻将。

    庄稼人除了农活的时候一天三顿饭,到了淡季都是一天两顿,中午饿了就吃煎饼卷大葱,撒几颗盐豆,外加一碗白开水就对付过去了。

    当然了,这说的是成年人,家里有小孩,老人和孕妇的又另当别论。

    中午,叶母做了手擀面外加四个鸡蛋,周玉彤怀孕吃面和两个鸡蛋,老太太和叶子枫各一个鸡蛋加面,其他人一碗热汤泡煎饼或煎饼卷大葱。

    桌上的菜就是盐豆和大葱。

    吃好饭,叶母和童苏云用刷锅水烧开兑猪食,刚生崽的母猪一天得喂三顿产奶,童苏云家的猪崽早已断奶,也得一天三顿追膘,过年卖个好价钱。

    像廖老二家喂的那些大猪都是一两顿,所以叶母说喂大猪省事,喂母猪操心。

    逐渐没有妊娠反应的周玉彤脸色渐佳,饭后要去拌猪食被叶母拦下,坐在墙织毛衣晒太阳,老太太回屋打个盹,叶利和叶贞搬着个小桌子做作业,叶子枫腰里别着木枪,带着他的小狗,随奶奶和妈妈去后院喂猪。

    他这个年龄,跟一只小羊羔都能玩半天。

    叶亨拿了一张旧报纸,坐在周玉彤身边翻看。

    这个时候还没有网络,没有彩票,也没有股票,想一夜暴富简直是痴人说梦,至于拆迁就更不要想了,那是二三十年后的事,就他们这个村,二三十年后拆迁,还得自己添钱去镇上买安置房。

    他前世对做生意一窍不通,而且当下国家还没有完全改革开放,目前还是摸着石头过河,做生意赚钱也是五六年后。

    过年后,先把兽医学会才是正道,后世的经验告诉他,想靠种稼家致富发财是不可能的。

    种地只能解决温饱。

    兽医发不了大财,让妻儿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幸好还有东湖自家田下埋着的白石矿。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东湖地下到底埋着什么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