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亨在想，明天可以找大哥借点钱，或者厚着脸皮问爸要，实在不行去找同学好友借，总之不能再用她的陪嫁，那是岳父岳母对女儿的爱。

    “你哪来的钱啊！”周玉彤说着，双手摩挲他厚实的胸肌，“我爸妈给我的嫁妆就是我的了，我的就是你的，两口子你分得那么清楚干嘛？我的妊娠反应快没了，下个集我就能出摊赚钱了。”

    “俺大和俺娘给你的嫁妆钱，之前被我花掉的就花了，剩下的你不要动，放在那是留念。送节礼的钱我会想到办法。你啊，就安心在家养着，不要出摊受冻了，我养得起你！”

    叶亨说着又拥了拥她，她身子很柔，抱在怀里有些心猿意马。

    抱着如此漂亮的老婆，也是煎熬。

    周玉彤没有说话，幸福的嘴角一撇，差点流出眼泪，自己嫁对人了。

    他身上的味道很迷人，男人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香皂味。

    “你的手能不能老实点？”叶亨努力控制自己，重生后除了思想还是后世人的思想，身体却是二十一岁血气方刚的身体，怀里人如玉，他怎么受得了。

    “怎么了？”周玉彤的腿往上轻轻抬了抬，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嘻嘻笑道。

    “你说怎么了？”叶亨的手开始不老实。

    “别闹！”周玉彤缩着身体把自己保护的很严实，双手却不老实的伸入腋下挠他痒痒，“看嘛，被窝里好不容易捂点热气，都让你给抖没了。”

    “你这是贼喊捉贼啊！”叶亨几经曲折握住它，呼吸有点急促。

    周玉彤吃吃笑道：“别闹，不然明天你又得腿软了......，哎呀，不行......”

    “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不行’二字。”周玉彤的笑，让叶亨得寸进尺。

    “别闹了。”周玉彤知道适可而止，抓着他的手，“孩子快五个月了，你得注意点。”

    这句话浇灭了叶亨的热情，他老老实实的拥着她：“我夜里睡着了会不老实，你还是背过去睡。”

    “不要嘛......”周玉彤很享受被他拥着的感觉，转过身去，将身子弓着，紧贴着他的身体，拿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听着窗外风刮树枝声，嘴角浅笑，很快睡着。

    听着枕边人轻缓的呼吸，叶亨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胎儿的心跳。

    这是真实的幸福。

    夜里，叶亨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金凤凰，落在屋后那棵梧桐树上。

    第二天清晨，一阵公鸡啼声将叶亨唤醒，怀里的周玉彤还在熟睡，她妊娠期反应挺大，身体比较慵懒，最近起的都很晚。

    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外面的天还蒙蒙黑，从后院子里传来马蹄铁掌踢踏碎石子的声音，叶亨知道这是大哥在给大青马套进大车。

    过了一会，一阵轻微的铃铛声响起，这是大哥赶着马车出了院子往北，顺着小路上了家后的大堤，往窑厂方向去了。

    想起那年大哥驾驶翻斗车车毁人亡，叶亨还是心有余悸，他赶到现场时，大哥已被施救人员从砖头下抬出，人被砸的不成样子，当时他内心的痛，记忆犹新。

    母亲听说大哥出事，当时就晕了过去，父亲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大嫂看着大哥的尸体，愣着没有哭出声，直到出殡的那天她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想着想着，他又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身边的周玉彤不知何时已起床，枕头上还留有她身上温馨的味道，外面已经大亮，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快七点。

    得上大号。

    他裹着大衣，戴上火车头棉帽，从床头拿起几张卫生纸握在掌心，就往厕所跑。

    厕所在土院子后面，分男女，用石块垒的，虽然每天老叶都会拎水去冲厕所，但那股味道还是冲鼻，最要命的是，大冬天的光着屁股蹲在那，西北风顺着洞口吹过来，那叫一个酸爽。

    厕所的墙缝塞着很多烟头，这是自己以前上厕所时塞进去的，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缝隙里还塞着几个玉米的干包衣。

    叶亨知道，老爸大号所是从来舍不得用纸的，这玉米包衣就是他的专用。

    有几次叶亨上厕所忘记带纸，就用过这玉米包衣。

    新鲜的玉米包衣虽然也刮人，但还能承受，干的有刺。

    说实话，擦的花朵都能谢了。

    看样子能用玉米干包衣的花朵，还得从娃娃抓起。

    老叶那个时代，纸可是很贵的。

    农村老头大多都用玉米包衣上大号，甚至有人连玉米包衣都舍不得用，直接用石头块怼，擦过屁股放一边，下次使用前在墙上磕两下震掉上面干了的粑粑，还能继续用……

    叶亨曾经看过有的老头，上完大号拎着裤子出来，直接怼小树干......

    当然，还有上大号用树枝的，总之一个字“省”，能不用纸就不用纸。

    重生啥都好，厕所是个大难题。

    想办法弄马桶。

    可目前还不行，房子的结构不允许啊。

    回到家，叶亨拿着牙刷端脸盆去厨房打热水，奶奶拿着铁锨在院子里铲鸡屎，见他起床刷牙，关心的问道：“叶亨，这才刚七点就起床了，没事不多睡会？”

    家里养了将近二十只鸡，每天早晨老太太没事就拿着铁锨铲鸡屎。

    叶亨上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每天早晨起来，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有时候鸡还会跳窗台上拉屎，白天忘记关门，它们还会跑屋里拉屎。

    晴天还好，遇见下雨天，满院子都是鸡屎味。

    更要命的是不小心踩一脚溏鸡屎时你自己不知道，在屋里到处溜达，闻到鸡屎味时，低头发现裤脚和屋里的地上到处都是……

    每次遇到这种事，叶亨都有把鸡全部剁了扔锅里的冲动。

    但农村人家里不养鸡，就好像缺了点什么。

    鸡下蛋能卖钱，早晨老人或孩子吃个煎鸡蛋，一天精力满满。

    “俺奶，我不能再睡了，过几个月你的重孙来了，家里又要添一张嘴，我得做事喽。”叶亨知道，奶奶和老妈一样，就喜欢男孩。

    果然，听说要来重孙子，老太太笑得嘴合不上缝，连连说：“树大自直……”

    正在剁菜准备喂猪的叶贞嘴一撇：“马屁精！”

    叶亨故意拽着强调：“叶贞，不要偷懒，把猪菜切细一点，不然早饭减半。”

    “不放心你自己来切。”叶贞扔下刀，气鼓鼓。

    “反正喂得是你家猪，你不切，有人来揍你。”

    叶亨说完故意哼着歌气叶贞，边刷牙迈着方步，挺肚子走进厨房，见屋里只有叶利坐在炉子边，抱着书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