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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子安拜上辅邦府,儒生冷言十钱辨

    柳十钱朝王掌柜拱手,算见过面,堂下一儒生见状,冷哼一声,道:“柳先生?不过是个童生,也敢自称先生?孔孟荀朱几位先贤听此,必对汝痛骂严教才是,听闻还曾屈身事贪官污吏,敢问有何颜面苟生?”

    柳十钱倒也不恼,他一开始换文风这些所谓的州府名捕,圣贤门生便来,无非皆有所图,彭捕头限于已身,所图的不过是对上官有个交代,这儒生开篇又引出圣贤,不过是名字罢了。

    “虽无颜面,苟活于乱世何不可?难道非如屈子般抱石投江?昔晋文公流亡列国,曾醉于富贵,亦曾因饥贫向田人索食,终成霸业,难道圣贤不许生,只许死吗?”柳十钱问道。

    “哼,好一个避长就短,颜面无存还敢在此妖言感众,可见又是个伪君罢了。”儒生冷哼一声道。

    柳十钱没说话,只说书不答,儒生冷笑端茶,他柳十钱不答,焉知后面不答。

    “却说丁元观至河东絮县,此处为河东丁氏主家,鼎兴侯府所在,且宗祠,祖坟也在此处,另外,行六的辅邦伯府及行八的抚镇伯府同在此。”

    要说这河东丁氏,当真是谁也难保解得,洛东刘氏总分长脉洛东府城一支,次脉洛东应京县,三脉洛东宜京县,四脉洛东奉京县。巴蜀李氏分巴郡,蜀郡两支,蜀郡居首。十二望族皆有分支,但论多,必属河东丁氏。

    计三侯五伯。絮县的行首鼎兴侯,行六的辅邦伯,行八的抚镇伯。沧县的行二御邦侯,行三威远侯,行七讨逆伯。木县的行四佑息伯,行五术交伯。

    从中自见,内成三党,互相不服,尤以沧县为首,像族学,典藏库,史录阁,皆移而去,沧絮之争,已持百余年尔。

    丁元观先上了辅邦伯府,其出身佑息伯府,却长于辅邦伯府。

    “可是子安当面?”未入府,于闹市便偶见一故人,何人?且听诗:

    刀笔吏小不是非,勤垦忠谨自名士。家衰道亡独为栋,雨夜随风涌沧海。

    故人同族非同支,属术交伯脉,名玄信,字归诚。

    “正是,子安见过归诚叔。”丁元观忙躹躬行礼。

    丁玄信一甩手,囗称:“不必见外,此次回族,可是祭祖?”

    “不瞒归诚叔,正是。”丁元观回道。

    “可是先去明会兄处?”丁玄信问道。

    明会是字,是辅邦府玄字辈族伯,年不惑有八,长丁玄信五岁,丁元观父四岁。

    “正是,备奉礼物,以全孝义。”丁元观道。

    “也可,可置备完?本族叔在絮县亦有别府,可去一住。”丁玄信顿首一下,抚须道。

    “尚未,待子安置完见过本家诸亲后,必将拜访。”丁元观施了一礼,二人相离而去。

    虽丁家足五支在旁,然五支之中,几乎法,玄二辈皆有别府,小字元者多从,唯子安双亲早逝,只此借居辅邦伯府上。

    丁元观陆续采了明珠,白玉,碧石等,幸父有余财,近年虽挥,尚有二三百两之多。

    “敢问公子府号?”守府门房问道。

    “佑王荆北入京都,息宁妄逆盖蓟燕。元字名中行十四,名观子安无号存。”丁元观抱拳道。

    上两句是府号,后是名,字,号,即自报家门。

    “本族氏玉可在?”门房又问道,其已信了,这句是判断是非真族中子弟,没有则要备录重刻,一番行验。

    “尚在,可鉴。”丁元观从腰间取下白玉,递于门房,刻姓名字号,府支。

    “门房梅二见过观哥儿,可是找府上那位?”门房仔细斟察一遍,恭敬的将玉佩递回,道。

    “还请通报明会伯,就说子安侄儿前来。”丁元观道。

    “六子,去通报。”梅二对另一门房道。

    六子名梅六,是梅二的表弟,听罢,马上去了内府。

    不多时,梅六至府外,道:“还请观哥入府,小仆领路。”

    丁元观随梅六入府,虽已往来几番,然早已三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既至府,便言说一二。

    本代辅邦伯为玄字辈族伯丁玄代,字召唐,妻李氏,有一女,已嫁。弟丁玄业,字明会,妻张氏,妾许氏,有二子三女,长子丁元暮,字典安,妻王氏,次子丁元召,字修齐,三女同出嫁。

    此外,玄代玄业之父法刑者另有一孙一孙女,唤丁元墨,字秉烛,孙女丁云亭,字玉立,与族叔伯二人非同家,这便是府上直系。

    “可是观哥来了?”一少年缓步走来,只见回白面如施粉,墨眉似画描,身藏书卷气,谈笑满仪容,论谁见,怎不言:“好一个翩翩公子。”

    此人便是丁元墨,年十六,小子安一岁,少有文才。

    “原是秉烛弟,学至何处?可需为兄答疑解惑?”丁元观笑了笑道。

    “观哥何必言此?哥哥之学识远胜秉烛,不要笑说我了。”丁元墨同笑然道。

    “怎是笑话?此次前来是寻明会伯,且待许片刻,为兄自当前去拜访秉烛与舍妹。”丁元观拱手笑道。

    “既如此,秉烛自与小妹回院。”丁元墨同拱手笑道。

    二人相互而去,丁元观方才入正堂不久,便听一声传来,只从其音,端是庄严大气。

    “可是子安贤侄前来?倒是你五伯我失礼了,竟没有去迎接,此去也三年未见了。”丁元观直见一人,怎说?素面青须一身正,浩然蕴生端庄严。虎目虽老犹计长,韬略成竹岂算短?

    正是丁玄业,字明会,从四品虎威将军,因伤疾在身,特批休假,现于河东养伤。

    “三年未见,明会伯还是当年,一如既往,可谓老当益壮。”丁元观施礼道。

    “免礼,都是亲戚。”丁玄业忙笑着扶道。

    “自古庶行于嫡,旁行于主,民行于帝,弟行于兄,子行于父,徒行于师,怎可不尊法?”丁元观笑道。

    “不错,子安还是那般守礼,客房已收拾齐全,管家,带子安去吧。”丁玄业笑说道。

    “多谢明会伯为子安费心,子安拜谢。”丁元观行礼告退道。

    “去吧,子安。”丁玄业回椅坐下,挥手道。

    丁元观进了诸庭院之间,虽早见过,仍不免心生感叹,奢华至极。

    “且容小人卖个关子,敢问堂下诸位客官,可知前话意?”柳十钱忽一合折扇,向堂下诸人问道,但眼神却落在那儒生身上。

    那儒生听罢,一抬头,见眼神落在他身上,轻笑一声,饮了囗清荼,道:“无非是礼仪规矩,不成文习性罢了。”心中却不以为然。

    “哦?客官可要仔细记得。”柳十钱向儒生施了一礼道,语气中尽是冷淡。

    “怎得一个奢华?小桥流水饰堂庭,云兰相衬显庭仙。清泉池下藏鲤锦,奇石动映化山岩。彩笼罩下万般红,紫草花香入梦来。忽见眼泉涌珠水,巧得露华浓浸苔。”

    如此,可真是地上天庭了。